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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恶犬(14)

俊美的眉眼丝毫不掩饰对着陶燃的渴望,那直白的目光像是恨不得现在就上去将人扒光吞吃入腹一样。

舌尖抵上尖牙,闻以安面上的斯文意味越发重了起来。

他看着陶燃长翘的眼睫,忽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哑意笑着说道:“现在大概又多了一个病吧。”

陶燃抬头看向他,目光落到那燃烧着妄念的瞳眸,忽然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遇到霜霜之后,我才知道,原来……”

“……疼也是那么让人上瘾的东西啊。”半是叹息半是陈述的说着这话,闻以安眸中的水汽一点点蔓延开来。

他微微挑着猩红的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陶燃说道:“霜霜不是清楚得很吗?”

陶燃落在纸张上的笔尖一顿,最后在情感淡漠上画了一个圈。

她没有回答闻以安的问题,倒是话题一转,又继续问道:“那方便告诉我这个症状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其实这些信息院长给陶然的资料上面都有,但是从心理学上面来说,由患者亲口来说能够更方便接下来的深度谈话。

是以陶燃才会像这般一边看着清清楚楚的资料,一边又听着闻以安说了一遍。

意料之中的没有结果,闻以安也不着急,他直直的看着陶燃,笑道:“十九岁。”

所以当初闻澈在向她介绍自己的时候说的“他们说”是这个意思吗。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闻澈其实潜意识的以为自己依旧是十九岁,所以行为举止之中的那份少年感也就有所解释了。

笔尖在资料空白处点出了一个小黑点,陶燃继续问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出现了点幻觉。”

闻以安不太在意的说道:“十九岁的时候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我总是会反复的做梦。”

陶燃捏着笔尖的手陡然用力,骨节都在泛着白,她稳住面色,语气一同往常的问道:“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了有个人不断死在我面前。”

“我看不清她的模样,我只是记得我究竟有多痛苦。”

“我不知道她是谁,也不清楚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每次醒来的时候,我都像是被抽去了大半生机,活着的欲望都找不到半分。”

闻以安语调是惯常的散漫,即使在回忆到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时也像是在诉说他人的故事一般。

“我最先是抗拒睡觉,因为一旦睡觉,面临的痛苦几乎快要将我给冲跨。”

“然后因为长期失眠而开始焦躁,厌食,抑郁,最终割腕自杀。”

陶燃目光落在了那冷白的手腕上,被腕表盖住的地方,隐隐约约拉出了一点狰狞的痕迹。

那一瞬间,她又莫名的想到了沈殊墨。

“后来被救回来之后,家里面开始给我找心理医生。”

“可并没有多少作用,因为我已经开始有了幻想。”

“后来那些医生不断告诉我,那些都是假的,她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他们用尽毕生所学让我区分开现实和虚幻,可同时,也亲手杀死了我唯一的生机。”

陶燃心头波澜渐起,却在转瞬之间就被压了下去。

她用清冷盖住用眼底的漠然,抬眸看到闻以安嘴角嘲讽的笑意之后,她几乎猜到了后面的事情。

“闻澈是在我产生妄想的那段日子出现的,也是他,亲自见证了幻想的破灭。”

“他一直认为是那些人杀死了她,所以不断的仇视着他们,几乎闹出了人命。”

“我的父亲不会允许我有污点,所以他手段强硬的采取了最为激进的疗法,于是便有了现在的闻澈和几乎已经坏掉了的我。”

“我的家里面动用了能用的一切途径,给我进行了数千次催眠,终于,闻澈现在忘掉了她,而我,也只是记得始末而已。”

“至于那些梦里面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都已经成为了过往。”

——因为,我大概已经找到了她。

闻以安笑意幽幽,长睫下的眸子晦暗而贪婪。

她会是他的,会是他闻以安的。

而闻澈,本来就不该存在。

一个注定会消失的蠢货,有什么资格跟他争!

闻以安的笑容越发温柔,注视着陶燃的眸子带着势在必得的暗芒。

“闻澈出现的时间固定吗?”

“一般是晚上七点到早晨六点,如果尤为激动的话,会一直到中午那段时间。”

“你很了解他?”

“对啊。”打算杀死他的人,怎么能不了解他呢?

陶燃合上笔盖,将笔又挂回白大褂胸口上的口袋之后,她抬眸注视着闻以安。

“闻先生,我现在已经有了大概的治疗思路,只是届时需要你高度配合。”

“有奖励吗?”闻以安暧昧的注视着她,意有所指的问道。

“闻澈会有。”

闻以安笑笑,“我就这么讨人厌。”

陶燃将腿叠起来之后往后靠了靠,她长睫微微压下,睨着压抑着渴望看她的男人。

微微勾起了唇角,她说:“闻澈会有奖励,而你……会有惩罚。”

一点点压低的嗓音之中,“惩罚”的意味变得迷蒙而色气。

幽幽吐露的字眼缠绕着的暧昧像是烈火一样,炙烤得闻以安眼尾泛红。

他呼吸急促起来,绷紧着身子猛地靠近陶燃,沙哑着嗓音问道:“会有什么惩罚呢?”

陶燃长睫一抬,眼尾的冷傲便掺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她毫无畏惧的对视回去,直视着闻以安不同寻常的兴奋,“现在,回去坐好。”

命令的口吻高高在上,像只是在使唤一自己的宠物一样。

闻以安却更为兴奋了,他急促地喘息了一声,指尖都有些抖。

红着眼角半蹲在陶燃的身边,他又渴又慕的看着她,沙哑着声音一字一句道祈求道:“再说一点。”

陶燃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悦,她将脚放了下来,猛地踩在了他的大腿上,冷着声音重复:“我说,现在,回去坐好。”

落在脚上的力度不大,却还是让闻以安脊背都颤了颤。

面上的斯文优雅被情动的灼热燃烧殆尽,那种头皮发麻的快感实在太让人上瘾了。

闻以安眸中弥漫开水光,呼吸急促。

他谦卑而渴慕的看着陶燃,像是最为卑微的奴仆一样哑哑出声:“好的,我的……”

“……主人。”

------题外话------

这个世界的心理学一部分是我上网查的,一部分是我瞎编的哈哈哈,不要当真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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