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她并未摆脱囚牢
平川哲文单独一个人走出了会客厅。
走出后,眼前出现了豪华的长廊,而在长廊的尽头,拐角的角落,他找到了蹲着的筱原诗织。
“平川老师?”
听到脚步声的少女抬起头来看着他,双眼依旧通红。
“嗯,是我。”
平川哲文走上前,也蹲了下来,与她平视。
“老师怎么出来了?”
“因为事情要结束了?”
“结束了?”
“最后一步还需要筱原同学自己进行。”
“我?”筱原诗织反问。
“是啊。”平川哲文点着头,露出微笑,“现在,筱原同学只需要走进会客厅,向你的母亲,说出你的意愿就可以了。”
“……”
少女没有说话,但眼神分明透露着怀疑。
也是,毕竟之前就说过了,然而母亲一点都没听进去。
“筱原同学,请相信我。”
平川哲文这样说道,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我们约定好了的。”
应该是这句话带给了少女信心,听到了这句话以后,筱原诗织眼神中的怀疑逐渐消散,点了下头。
“嗯。”
“去吧,说出你的意愿。”
她站起了身,最后看了一眼同样站起身的平川哲文,朝着会客厅走去了。
平川哲文则目送少女离开,等到她走进了会客厅,轻轻倚靠在了旁边的墙上。
嗯,事情即将结束了,只要筱原诗织说出她的意愿,筱原母亲就会同意了。
至于为什么……
因为刚刚在会客厅,平川哲文对筱原母亲作出的指令是:
“麻烦您尊重一下您女儿的人格,好好倾听一下她的意愿,至少今天这次。”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指令呢?
说到底,如果仅仅针对音乐这件事的话,平川哲文完全可以直接说“请同意筱原诗织同学留在吹奏部”什么的。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因为他没有资格,没有权力。身为教师,他很清楚他的权力的边界在哪里。
他没有权力这样强硬地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筱原母亲。如果他这么做了,这何尝不是一种控制欲的体现?
不能因为自认为某件事、某种思想是正确的,就强迫别人这么做。他仅仅是筱原诗织的教师而已,对于自己的身份,平川哲文认识得非常到位。
所以他的选择是,在筱原诗织和她母亲之间沟通的桥梁坍塌的时候,为她们重建了桥梁。
这是他认为的最合适的方法了。
——
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依旧倚靠着墙边发呆的平川哲文听到了一声开门声。
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他看见了走出来的筱原诗织。
“筱原同学,怎么样了?”
“……”
走到他身边的少女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拿着通红的双眼静静看着他。嗯,像一只乖巧的兔子那样。
“应该成功了吧?”
兔子……少女点了点头。
“嗯,那就好。”平川哲文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努力没有白费,他成功地维护了他学生的自由意志。
“那高二的时候,筱原同学就能够继续留在吹奏部了。”
“……”
“能够继续接触自己喜欢的事物,继续为了自己的爱好而努力,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吧?”
“……”
“高二的全国大赛,请继续加油。”
“……”
“所以好啦,筱原同学,请表现得高兴一点。嗯。”
“……”
都这么说了,结果筱原诗织好像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
“嗯……这么不说话,就算是老师也会尴尬的啊。”
“……”
还是没有开口。这下就算是平川哲文,暂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两人开始隔空对视。
“……”
“……”
静谧的氛围在走廊蔓延。
户外的世界彻底进入黑夜。
头顶的灯光更显明亮。
筱原诗织突然郑重鞠了一躬。
所谓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这么突然的鞠躬还真是吓了一跳。
回过神的——没错,刚刚是走神了,原因是因为想起了某首关于兔子的童谣——平川哲文连忙开口。
“筱原同学,没事的,起来吧,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
“而且最后也是筱原同学自己说服了母亲,对吧?嗯,就是这样。所以没必要感谢我,筱原同学更应该感谢自己。”
“所以,不用这么……诶……别哭啊。”
少女起身后,平川哲文看见她的脸上分明挂着两道泪痕。
“那个……筱原同学?”
“嗯……这样子我也很困扰啊……没带纸巾呢……”
身上摸索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
最后,平川哲文看了看自己的教师制服的袖子,想了想,还是伸了出去。
“这个……”
最终他这笨拙的样子终于还是逗笑了筱原诗织。
少女“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像是看到了什么特别滑稽的事,一边笑一边流眼泪。
“老师……这是,我的家里,怎么会缺纸巾啦……”
“……啊,嗯,抱歉,没想到。”
平川哲文略尴尬地收回袖子。
因为对于女孩子哭什么的完全没有经验啊,一下就慌了手脚。
唯一关于女孩子在眼前哭的经历应该幼稚园的事情了。是什么事情来着……
扮家家酒,女孩非要自己叫她“亲爱的”。
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实在没办法对一个小孩说出这种话,于是她就哭了。
所以最后还是屈服了的说。
不知如何评价的回忆。
不过这样乱七八糟的记忆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以后,眼前的少女已经止住了眼泪。
然后再次郑重鞠了一躬。
“老师,谢谢。”
“……”
行吧。
虽然是很大部分是系统的功劳,但他也是为此出了不少力的。心安理得地收下吧。
平川哲文点了点头,然后再次走神。
所以下次再遇到女孩子哭,只要在脑海里不断回忆一些乱七八糟的回忆,就可以让女孩子止住眼泪的吧?
想太多了,二者之间完全没有关联。
“平川老师?”
在他自己吐槽自己的时候,筱原诗织已经起身,在他面前眨着眼睛,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啊,没什么事情。”
“走神了吧?”
“没有。”
“面对学生感谢的时候,居然走神了。”
“绝对没有的事。”
“……好吧。”
“……”
“……”
“我该走了呢。”沉默了一阵后平川哲文忽然这么说。
“我送您出去。”
“麻烦你了。”
筱原诗织走在前方带路,平川哲文默默跟在身后。
不得不说,筱原诗织家的房子真的很大,没她带路绝对会迷路的。
看着少女明显雀跃起来的背影,脚下的步伐都带着点欢快的味道。
长久以来被控制的孩子终于获得了……短暂的自由。
嗯,是啊,只是短暂的。
再怎么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无法让自己忽略这件事。
逃避不了的。
在会客厅,平川哲文的指令中,带着这么一句话:“至少今天这次。”
为什么非要加上这句话呢?
因为筱原母亲的意志难以动摇。仅仅这样普通的威胁根本不可能让她彻底改变的。
能让她听从自己孩子的意愿一次已经很难得了。
之后……
除了吹奏部的事情应该不会再干涉,其他方面大概就是一切如常。
问题依旧存在,筱原母亲搭建的囚笼稳固如常。
筱原诗织依旧要生活在这样的控制下,被物化成所有物并被彻底否定作为独立人格存在。
并且平川哲文无能为力,也没有资格改变这样的局面。说到底他只是教师而已。
他所能做的,仅仅是行使他教师的职责,解决当前的问题:筱原诗织想留在吹奏部。
仅此而已。
在走出筱原家的时候,身后的少女再次给他鞠了一躬。
“平川老师,谢谢。”
真是让人感到沉重的感谢。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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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她并未摆脱囚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