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各自为政

匆匆结束了短暂的晚餐休息时间后，徐月立刻赶回现场重新检查各岗哨的情况，最悠闲的就是处理那些警备署负责的防区。

虽然名义上，天堂机关进行总体的调度和部署，但是由于这里的安保部队来自不同的部门和组织，因此规划上为了便于集中管理，实际上是划定了防区。

山河与浩天两家财团的安保部队自然是兵强马壮，它们负责了三分之二的总防区范围。

特别是浩天能源，由于之前为了和太古集团干仗，拉来了重装主力部队，是现场装备最精良，兵力最多的一支队伍，甚至还开来了两台大型空中武装平台在空中待命。

然而相比之下，天堂机关和本地警备署的力量就显得单薄了许多。

昨天和平饭店的事件让本地警备署和天堂机关两方都元气大伤，而且双方还在为这件事情的赔偿和善后问题争论不休，因此这三分之一的防区是徐月最担心的。

徐月首先就驾车来到陈浩说的c10防区，在那里，他看到十多名穿着警备署制服的人把武器堆在一旁，席地而坐，三三两两地在喝酒打牌，消磨时间。

附近没有人巡逻，岗亭里也没有人值班，见此情形，徐月自然是大怒：“这个岗哨是谁负责的！”

众人楞了一下，随后立刻反应过来这是长官巡查，赶快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披上外套，你撞我，我拱你，折腾了一分多钟，才勉强整出一个队列来。

不用问，一看就知道，这肯定就是陈浩说的，从巡逻署借调过来的人。

徐月已经懒得去质问了，毕竟巡逻署本来就是个摆设的部门，里面的人大多都是混日子的，和警备署这种本质上是军队的部门根本不能比。

“做好你们的事！有任何闪失，你们谁都担待不起！我们走！”留下这么一句话，徐月就带着李墨雪离开了。

接着，徐月巡视了所有属于警备署防区的岗哨，结果发现竟然有一半都是靠从巡逻署借调过来的人在凑数。

之前一轮的检查，许多的岗哨才刚刚搭建完毕，徐月主要检查的是硬件设施的状况，却没想到会有这种问题。

巡逻署的人连配发的小左轮都用不利索，警备署发给他们的电磁步枪跟烧火棍没什么区别，纯粹的摆设。

得亏是巧遇了陈浩，不然还不知道警备署的防区有这么大的安保漏洞。

但是，让徐月恼火的根本原因，却不是因为这些漏洞本身，而是警备署却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报告给作为统管安保事务的徐月。

“墨雪，你先去休息吧，我再去看看。”巡视一圈之后，徐月让李墨雪在天堂机关的驻地下车。

李墨雪点点头，下了车——她知道徐月这是打算去找警备署方面理论，而这种时候，李墨雪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很快，徐月就开车前往了警备署的指挥中心。

警备署尽管对于此次的任务非常重视，但是无奈昨晚他们损失了最精锐的镇暴队，在现场搬运物资的甚至都不是警备署的人员，而是来自浩天能源方面穿着动力外骨骼的工人。

徐月径直走近指挥中心的帐篷内，只见市警备署的总署长和浩天能源的总裁任文婷正在交谈。

总署长秦刚玉是一位年过半百的男子，他身材高壮，参加过行会战争和荒境战争，在作战中被弹片炸瞎了一只眼睛，立过不少功，从作战部队退下来之后，就在地方的警备署任职。

然而不知是不是因为久疏战阵褪去了锋芒，还是被行政工作和人情世故磨平了棱角，这位总署长身上看不到半分军人应有的杀气，反倒是给人一种“老实人”的憨厚感。

从徐月进入时所看到的情形看，秦刚玉正满脸堆笑，热切地和任文婷握手，似乎是达成了什么重要的协议。

看到徐月到来，秦刚玉立刻迎接：“哟，徐长官，你怎么来了？你们这些家伙，长官过来了也不通知一声。”

纵然心中很恼火，但是徐月还是压住了冲动，尽可能礼貌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秦署长，相信你明白我来此的目的，对于警备署防区的漏洞，我需要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案。”

秦刚玉也不避讳，甚至没有遣退其他人：“这不是正在想嘛，我打算让浩天能源接手那些人手不足的地方，刚刚任总也同意了。”

“是的。”任文婷也确认了秦刚玉的说法“浩天能源将会额外增派两千人的兵力补充警备署的人员缺口，。”

这确实是个办法，毕竟现在浩天能源在城内有不少的驻军，而且一时也没有撤走的意思。

但是按照流程，应该是警备署先把这一变动上报到徐月这里，然后再由徐月出面协商，秦刚玉这么做等于是绕过了徐月这个现场安保的总负责人：“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事先通知我？”

“我这不是为了提高效率嘛，就先斩后奏了。”

“巡逻署的人根本就没有应付这种高级别安保工作的能力，这样的安保漏洞应该第一时间上报！”

“上报又能怎样呢？天堂机关是能派出什么天兵天将来嘛？”看到徐月有些上纲上线，秦刚玉也不含糊，他收起了笑容，态度忽然变得强硬起来：“你们天堂机关的人把我的镇暴队打残了，特战队和警备队加起来伤亡了上千，这还没算折损的装备，一天时间，你让我到哪去找人补上这个缺口？”

“秦署长，遭受损失的不只有警备署”徐月被怼得有些不爽，警备署和天堂机关只见的矛盾其实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主要原因在于，双方的工作有不少的重合部分，虽然名义上不是隶属关系，但实际行动中，警备署却要优先服从当地天堂机关的安排。

其实这也是无奈，因为警备署里多数都是正常人类，最多有少量强化人，对付灵能者还是需要天堂机关这样的专业人士。

而警备署的想法也很简单，你天堂机关不是我的上级，也不发我工资，凭什么把我吆来喝去地干那些苦活累活，还有各种麻烦的善后？难道警备署是给你们天堂机关打工的不成？

所以警备署宁可去跟财团合作，也不想求助天堂机关。

秦刚玉作为警备署的署长，自然也是秉持这种立场，他抱起胳膊，头一扬：“好，你是头儿，那你拿个方案，我都听你的。”

徐月知道，继续争论下去毫无意义，只会让两个组织之间本就不太和谐的关系更加恶化。

于是，徐月转向了一直留在这里的任文婷：“那么任总，你的人什么时候可以到位？这次的安保工作非比寻常，任何的疏漏都有可能造成致命的损失。”

任文婷看了看时间：“预计一小时后抵达，再一小时分配前往至各自岗位。”

“好吧，这两个小时我会亲自巡视那些区域，如果有问题，我还会再回来的。”

“请放心，此次工程有浩天能源的巨额投资，徐长官或许不相信我，但应该能相信财团守护自身资产的意志。”

这句话倒是挺有说服力的，也让徐月稍稍放心了一些。

虽然财团的花招不少，但是保护自己的财产绝不含糊。

浩天能源为这个项目投资了数百亿资金，肯定不希望打水漂。

既然事情可以解决，就没必要太上纲上线，于是徐月离开了。

但徐月不知道的是，任文婷和秦刚玉正在谈的事情可不只是商讨找人来补缺这么简单。

前脚刚走，后脚秦刚玉就摇头叹息，向任文婷抱怨道：“唉……任总，你也看到了，和天堂机关这哪叫合作啊，根本就是把我们当下人在使唤，他天堂机关这么能耐，干脆自己再组个军队的了。”

“彼此彼此。”以任文婷的立场，自然也是更加乐于和本地的常驻机构合作“关于之前说的订单。”

秦刚玉一拍胸脯，信誓旦旦地做出保证：“货我已经确认过了，没有问题，那些老装备早就该换了。”

昨天和平饭店的事件对于警备署来说并不完全是一件坏事，因为太古集团的赔偿让警备署获得了一笔巨额的赔偿，正好给了警备署用来更新换装的资金。

任文婷也同样看到了这个商机，主动出击，向秦刚玉展示了浩天能源最新型的动力装甲，并且开出了一个非常诱人且灵活的价格。

这不只是物美价廉，更重要的是，任文婷开出的价码提供了足够的“操作空间”，至于具体怎么操作，那就是秦刚玉的问题了。

尽管如此，秦刚玉还是有些许遗憾：“不过任总啊，动力甲什么的，终究还是比不上灵能者啊，还是得继续受天堂机关的气。”

灵能者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尤其是像徐月这种高阶灵能者，在某些情况下更是有一骑当千的能力，凡人单靠装备还不足以拉平这个差距。

任文婷笑道：“生意嘛，能挣钱，就不寒碜。”

秦刚玉也是会心一笑：“哼……说的也是，反正我也快混到头了，能过上什么样的退休生活才是最现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