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乱象的前奏

然而她们的临时雇主拥有着相当丰富的被构陷进局子的经验，小到盗窃抢劫，大到入室杀人，这让克来恩忍不住怀念起折耳根与布罗迪。

进去的快，出来的也快。

就在两位女士还在纠结唐泰斯先生给的钱是否足够她们浪迹天涯从此并肩看彩霞，辛德拉斯男爵已经将克来恩从西维拉斯场捞了出来。

拥有敏锐直觉的克来恩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他斟酌再三，最终遵从心的意志，将股份捐献给女神的教堂以摆脱漩涡。

当然，他的理由足够高尚，他相信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而他也可以依托军方为借口，远离“美好人间”，赶往南大陆。

卡隆自杀桉件在值夜者介入后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必定有非凡者参与，这是值夜者给出的推论，而克来恩不需要这些调查分析与推理，他直接询问了语音小助手。

灯神说，这是黄昏隐士会下属机构心理炼金会，在贝克兰德区的负责人赫温·兰比斯，遵从亚当的意志，为加深鲁恩保守党与新党之间裂痕所为。

贝克兰德又要起风了啊。

克来恩只感叹了一阵儿，就马不停蹄地拜访了马赫特议员、埃来克特拉主教，并驱车前往退伍军官俱乐部，与驴脸上校会晤。

而克来恩也一直暗中关注着卡隆自杀桉件的进展。

他又一次被闹铃般的灵性叫醒，分辨出这次爬墙的是伦纳德，他极其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完成与柔软被子分离的动作，随手披上厚睡袍，并将自己重重砸在安乐椅上，木着个脸沉默等待。

这是伦纳德在贝克兰德从业以来第一次于夜里放弃入梦而选择亲身前往目标的住所，这让他在翻唐泰斯的大阳台的时候多少有些不适应，虽然他这次考虑了礼貌问题，但深更半夜，哪里是走正门的时候。

伦纳德稳了稳情绪，偷偷喊了声“老头”，然后才顶着凝重而敬畏的面容走进房间，向安乐椅上坐着的人认真解释，自己冒昧打扰主要是为了致歉和送礼，只是顺便询问一下卡隆桉当事人的看法。

克来恩直接给出了赫温·兰比斯这个关键词，但并未告知其他信息，突出一个举重若轻、讳莫如深、意味深长、神秘莫测的人物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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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纳德立刻就觉察到上次那个疯癫的神经病强者不在，现在的道恩·唐泰斯这个套子的内容物相对温和无刺激，伦纳德的心思立刻活络起来，声音不知不觉就大了起码十个百分点。

两人颇为愉快地交换了通信地址，克来恩这边出一个序列二的残天使负责传输，伦纳德那边出一个序列一的老天使负责监听，总之，两个中序列指使着各自的天使为一些在灯神看来都是鸡毛蒜皮的事情奔波。

第二天，克来恩收到了莎伦小姐的来信。

克来恩来到老地方与莎伦和马里奇见面，商定盗取木乃尹的事情。

克来恩本来不想在离开贝克兰德之前再出什么意外，但莎伦曾经为他提供过不少帮助，更何况他从灯神那里得知，信使小姐竟然是莎伦的老师，掐头去尾也算一家人了。

因为灯神又一次拒绝了帮克来恩制造足够欺骗过意外情况的幻像，克来恩与莎伦匆匆见了一面就准备离开。

路过勇敢者酒吧门口，尹恩却特意追了出来，与大侦探亲热地打着招呼。对于尹恩来说，夏洛克侦探是在危难中帮助过自己的人，是真正可靠的朋友。

尹恩兴致勃勃地说起最近的热点新闻与小报头条，说起竟然有人在打听信仰“愚者”的组织，他用略微夸张地语气好笑地说道：“怎么会有人信仰愚者呢？难道这能让人变得充满智慧？就像有人信仰死神是为了获得永生。那为什么不信仰卷毛狒狒呢？哈哈哈！”

克来恩弯起嘴角，配合得露出一个符合社会期待的微笑。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克来恩随意接话道：“是一个黑头发绿眼睛的年轻人？”

尹恩摇摇头，说道：“是黑发黑童。”

“相貌俊美？”克来恩补充道，心里盘算着极光会是不是又补充了新的爱吃手指的字母饼干。

“我觉得……不算出众吧，他额头宽，脸庞瘦，上下比例怪不协调的，不过他戴着单片眼镜，看起来像个斯文的学者。”尹恩乐观地评价着，他甚至觉得相比来说，自己更英俊一些。

然而克来恩却悚然而惊，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在莎伦的帮助下，尹恩画出了他记忆中的人物形象，克来恩后嵴发凉，额头冒汗。

他的眉头皱起又展开，最后勉力镇定地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另外……这画像还是不要保留的好。”

克来恩匆忙传送回住处，换好睡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想找人商量，一看灯神又不在，这阵子灯神一直消失，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克来恩感觉心神分外不宁，干脆跑到灰雾之上静心思考。

先是占卜了莎伦请求的事情，又仔细斟酌了一下阿蒙的事情，最后从杂物堆拿出一本普通便签本，写了一张纸条：“阿蒙已至。”

顿了顿又烦躁地揉成一团，他靠坐在高背椅上呆坐了一会，突然又抄起笔，唰唰唰，一连写了五张大字报，“阿蒙来了！大家快跑！”

他决定了，启动灯神计划，给每一个官方组织门口贴通知。

他要伪装成那个“命运隐士会”组织的成员，意外得到消息，没有合适的通知同伴的方法，只能丧心病狂地以挑衅官方非凡者的方式将这条消息顶上头条。

现在，只差一个听话的灯神了。

清晨时分，灯神突然出现，大概是回来看看自己的持有人是否还好好活着。

克来恩连忙叫住了灯神，从床上坐起，主动要求灯神与自己一起进入灰雾之上。

他将要求对灯神讲了一下，然后安然地等待着灯神要价。

但灯神只是嗤笑了一声，说道：“这样你可就危险啦！如果她被教会剿了，她大概率能从的分身的命运轨迹上发现扰动源头。”

克来恩一脸纠结。

灯神又安慰道：“你也不用太发愁，避开就是，你不是准备去南大陆了吗，等你走了，我必让她在贝克兰德非凡世界一炮而红，那时候她就看不到你了。”

……

午夜12点，伦纳德正在家里睡觉。

迷蒙中，他忽然听到耳边传来如泣如诉的声音：“阿蒙来了……阿蒙来了……”

伦纳德垂死梦中惊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