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绝了x44

小姑娘道：“没关系，我不介意的。”

苏惘然黑人问号脸，你不介意，不代表主持不介意呀！

她问道：“那主持呢？主持万一介意怎么办？”

小姑娘眸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她给苏惘然一个坚定的眼神，道：“放心，主持也不会介意的。”

苏惘然：“……”

好家伙，你单方面代表主持的意见。

小姑娘还在给苏惘然打预防针，她搞传销似的，拉住苏惘然的袖子，撒娇道：“你来陪陪我嘛，主持爱安静，我都没人说话。”

苏惘然顿时了然。

最后那句话才是重点。

她想要出家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道：“虽然我这么说可能有点欠揍，但我还是得说一句，我不信佛，入不了佛门。”

小姑娘一怔，她结结巴巴道：“可…可是，我明明在窗外听到…”

苏惘然总不能说她事先不知道出家的前提是要信佛吧。

她怕说出来被打死。

顷刻间，一种温热而酸楚的情绪涌入她的心间，她突然有一种冲动，想将心里的话说给面前的小姑娘听。

她坐在溪边的石头上，澄澈的眼瞳正视着小姑娘，她拉过小姑娘的手，让她一同坐在她身边。

清亮的流水滑过被冲刷的细石，风声掠过竹林，沙沙作响。

“如何得救，难道放屁也算犯罪？难道正义是人生的指针？

那么，在血迹斑斑的战壕，瞧那暗杀者的刀锋上，又是什么样的正义在喧嚣？

哪里有真理指示我们？又是哪种智慧之光在闪烁？

美丽与恐惧并存于世间，软弱的人背负不堪忍受的重荷。

因为我们被撒下了情欲的种子，所以总听到善与恶，罪与罚的咒语。

我们只能束手无策彷徨踟蹰，因为神没有赐给我们力量和意志。”

小姑娘喃喃自语的重复道：“因为神没有赐给我们力量和意志。”

她的瞳孔里充满了未知的情绪，一种莫名的困惑充斥着她幼小的心灵，她问道：“为什么神没有赐给我们力量和意志？”

苏惘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她只是注视着天空，好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浮世皆苦，众生求渡。可这世上的苦命人太多，多到他们的愿望根本无法实现，人们信玉、信佛、信上帝，信一切可以实现愿望和寄托美好的途径。”

她顿了顿，声音有些飘忽不定，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目光突然深沉下来，道：“可神不会实现人们的愿望，或者换句话说，神只会实现一小部分人的愿望。”

她抬起眼，“我不信神佛，没有意义，它根本不会实现我的愿望，也压根不能够给我带来好处，生活还是那样，不幸的依旧不幸，无法避免的依旧无法避免，该死去的人依旧会死，该怎么样依旧怎么样。”

在寺庙的钟声响起的那一瞬间，小姑娘似乎懂得了这些话的意义。

时至正午，一大一小的身影在温暖的冬日的阳光下，越缩越短。

作者有话要说：

注:“如何得救”至“因为神没有赐给我们力量和意志”出自太宰治先生所写《人间失格》引用的《鲁拜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