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存还是死亡
第20章生存还是死亡
一晃,从那天的落水到现在,来到这个时空也三个月有余了,尘的头发也长了不少,半黑半黄,索性捋到向后面扎了起来。这日,一行人终于碰到了一个茶棚,赶忙进去歇脚,茶棚不大,里面坐着一桌--三个男人。其中两个好奇的看着尘一行,另一个则用手撑额头显得没精打采,和大师在一起时生活技能虽然退化了但专业技能还是有的,尘觉得自己的手在发痒。自然的走过去搭讪,在两人一副你谁啊的眼神中开口了:“在下繁尘,是介游医,我看这位壮士似乎有些顽疾,遂自荐,可否让我诊断一二,不取分文。”
两人迟疑了,捂着头的男人抬眼看着尘:“请。”
尘询问病情后也没犹豫,翻腕便是一针透两穴。只听男人长舒一口气,脸上的紧绷的肌肉瞬间松弛下来,出针后,男人主动和尘聊了起来,说自己叫乔敦,一行三人是去哪哪投奔亲戚,只是近几日头痛加剧难以入睡耽误了行程,遇见尘也是缘分之类的,还说这些日子天相有异,怕是有大灾。尘也跟着闲扯,什么自己和是远方来的之异族类的,总之没一句真话,不消一会男人便趴在桌子上打起瞌睡。尘便起身告辞了,回到兄妹身边,小花依旧是文文静静的坐着不知在想什么,大花看向尘的眼神像是要吃人般。
“怎么这么久,再晚天都黑了!”大花埋怨着。
尘看着天空中大大的太阳,“赖我赖我。店家,结账。”尘掏出钱袋付了茶水,又买了一些干粮便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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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隐时。大花说后方有马蹄声,尘回头望去,不一会也看到有马蹄和人呼喊的声音,见一行三人骑马奔来,待到近处尘才看清是中午的三人,三人下了马,乔敦满面笑容的走近尘,拱手道:“繁尘兄,刚刚实在是疲惫难忍,才倒头睡去,这是一点心意,请务必收下。”说着便将右手伸向怀中。
尘想摆手婉拒,只觉重心不稳,下一刻便倒在几米外。是被大花扑倒了。
“强盗!”大花喊了一句便立刻起身摆开架势,尘茫然看向乔敦望去,他的遮住了太阳,右手的匕首上映照着落日的余晖。
下一刻大小花已被其他两人拖住,尘赶忙起身撒腿便跑,呼吸变得紊乱,大花在背后喊些什么尘已经没办法理解,头也不敢回地顾着逃命。
只听到背后一声怒吼。
会死!
恐惧瞬间摄住了尘的心,身体却比脑子先动了起来。
尘以左腿为轴,在蹬地前扑的瞬间猛然右转并借力甩出了右臂,一道黑色的影子带着破空声甩在乔敦的手上,打飞他武器的同时,尘身体向前方斜着飞去,后背触地又借着惯性翻了一圈,连忙用手撑地起身,乔敦因重心不稳险些摔倒。
心脏剧烈的跳着,手里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武器与乔敦对峙,乔敦吃痛地捂住右手,下意识的向匕首飞出去的方向看去,这时大花已无声地冲了过来,在他没察觉时从身后干净利落的拧断了他的脖子。
大花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往哪跑呢?!我想救你都追不上!”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咽口唾沫,“看你这状态也像练过的,怎么这么废物。还有你这武器哪来的,看着软绵绵的。”
小花也了上来,喘着气:“没事了,刚才是最后一个。”
被大花一骂尘才缓过神来,发现自己正摆着架势,右手拿着一件黑色半弯曲状的…橡胶棒?只见它越来越软变成了果冻状的东西逆流到尘的整个手臂上,并被身体吸收了。
大花皱起眉“噫,真恶心。”
尘也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看着自己的右手心想“这啥啊。”忽地想起云岭说过“和衣服一个原理。”却也只觉得眼前发黑。
稍微平息了一些后,大花看着尘走到尸体前,扑通跪倒在地上,嘴里喃喃着,“为什么啊。”随后努力的哭,挤不出半滴眼泪,又用手去扣嗓子眼“恶...”干呕。“好难受。”不扣了。索性直接坐在地上
大花鄙夷地说道:“你干嘛呢?”
“死人了哎,我第一次看见人死在我面前,我只想表现的象正常一样。”尘双手撑地望着天。
“啊?”
尘依旧看着天空:“大花你第一次杀人时是什么感觉?”耳鸣还没减退。
大花想了想:“没什么感觉、不记得了。妹你有什么感觉么?”小花无声地摇头。
尘心想赖神医真没说错:“那时是几岁?“
“什么几岁,不就刚才么。”
尘盯着大小花,兄妹的表情上和平时没有任何的不同。“就...没什么感想么,比如…“
“啊?比如什么?”大花又不耐烦起来。
“就...其实都是好人之类的,比如他们是为了家人,又或者是被逼的。”
“他们是好人坏人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想杀了我,我反抗是出于本能,我看你吃肉时也挺香啊。”
“不一样,他们是人,不是你说的人和动物灵魂有区别么!“
大花再次强调:“是魂魄!再说了他那魂魄但凡起点作用也不会滥杀无辜!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生存的定理,六道轮回是这个世界延续的法则。你若想死别跑不就好了,装什么呢?这世道,你口中的滥好人早入轮回了!”
尘没想到能从大花嘴里听到这些话,有点诧异“谁教你的?”
“我师傅。”
说真的,尘并不是想谴责大花,反倒觉得大花说的挺对。尘压根也没有什么负罪感,跟他又不熟,就算他真的有一家老小,尘又能怎样呢?找到其家人后去赔罪?如果人家不杀尘,尘会在良心的谴责下做牛做马来赎罪吗?然后保不齐哪一天也会为了赎罪而被迫成为强盗去抢劫杀害其他无辜的人?那尘和现在躺在地上的‘无辜人’有什么两样呢。
说到底尘只是在观念里觉得一个人死了应该是件大事。多大?天大。天有多大?尘理解不了。
可真有人是无辜的么?无辜的人是什么样子,应该是什么样子?无辜这个概念是尘这个仅活了几十年的人能轻易赋予给别人的廉价东西么?对与错是尘上嘴唇碰下嘴唇就能断定的么?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哪个人是绝对的圣人哪个又是绝对的小人呢?忽的想到云岭说过的话‘时候到了就明白了’。若这样想来,从某种角度看,自己的一生早就被定好了。如果可以,尘想找到了解自己的魂魄的方法,让它更通透一些、轻灵一些。如果人生中有些错误不可避免,尘只希望能到时能快些意识到、快些爬起来,而不是偏执的、撞到奄奄一息时才会去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耳鸣和心率渐渐趋于正常了,尘晃了晃头,打散了思绪,再想下去也得不出自己满意的答案。
“行吧。”尘哼唧着站起身,看了眼地上,他依旧保持着那副活人根本无法维持的别扭姿势,这让尘心里有些异样的恐惧。“只是可怜之人罢了。”轻声低估了一句。“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