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时代的初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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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而言之，就是‘莫利亚先生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来到和之国同我一叙’的意思吗？”
“万分抱歉！”
地处伟大航路后半段“新世界”的和之国。
虽然擅长衔接各个环节的福禄寿先生正在执行外勤任务，各种命令的传达和反馈因此有些延误。
但好在大蛇的身旁还有一位十分得力的助手：黑炭勘十郎能够驻守都城为宫司大人分忧。
这位在之前就经常性地为了精进自己的演技，而时常伪装身份前往各地深入采风的黑炭分家。
乃是整个世界都不多见的，真真正正拥有“演员之魂”的奇男子。
而在能够将这件事数十年如一日地坚持下来，到如今可谓是精通和之国各行各业生产生活方式的勘十郎，已然成长到了可以辅助大蛇妥善地治理这个国家的地步。
天时、地利、人和，三才兼备。
处于黑炭治世下的这个国家，可以说是正处于近百年来未有的大好局面之中。
虽说事情的发展总不会是一番风顺，纵使大蛇自觉对这个原本应当在“百兽海贼团”的迫害下沉沦二十余年之久的国家，已经是做到了可以说仁至义尽的地步。
可这个国家到底是经历了光月家系持续千年之久的荼毒，纵使是经历了大蛇足以让旁观者的大脑选择自我删除这段记忆的严厉追缴，却还是有那么一批思想上的遗老遗少妄图回到过去的时光。
一时半会，这个国家的国民还是不能灵活地按照大蛇设想的方向变道过来。
总归是有那么些异想天开的贱格货色，想要从他们的救世主手中，得到远比他们从过去自己的奴隶主手指缝隙里头更多的东西。
这种令人生厌的虫豸在安稳的生活中满满露出头来，这也算是一处事事不能尽如人意的体现。
但是些许的杂音早就在“豹五郎一家”和大蛇御庭番众成员的辛勤劳作下，得到了很好的处置。
在前车之鉴的警示下，
大家也都对于这个有着伊吹大明神庇佑的国家充满信心。
到了现在，曾经被自外海而来的海贼同熊熊烈火所包围的都城本岛已经是焕然一新。
原本除却在蝉丸先生的屏障之下安然无恙的炭之都部分之外，几乎都被付之一炬的都城本岛，也是在地脉远远不断流出的星球生命力支援下，有着美味的食材不断地从地脉的细枝末流喷涌而出。
这些捕获等级略有提升的美味石材，很好地填补了那些因战斗而产生缺损的生态空位。
让这片大蛇一手造就的和之国膏腴腹地，回到了它应有的那派生机勃勃、万物竞发的美好模样。
都城的民众也沉迷于这种美好的景象之中，而忘记了早先飞龙出现在都城上空之时的恐慌。
因为产品殉爆而被摧毁的数个郊外工厂再度建立，开始面向和之国各乡招兵买马，恢复生产。
在端坐于黑炭城中的大蛇注视之下，整个国家已经从海贼联军袭击所造成的损害之中恢复过来。
除了那些被海军联军击杀的大蛇军士兵遗留下来的家属之外，街面上还是游人如织的欢声笑语，大家伙表现的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越发繁荣的都城正中央，被“外海而来的妖精们”照顾的十分健康的巨大樱树照常耸立其中。
屹立于这株曾经因光月恶贼而蒙受大难的神樱树之上的，便是如今的天下第一名城：黑炭城。
而在这座因黑炭而闻名天下的雄城之中，唯一能够端坐在象征着和之国最高权力的高御座内。
这一位单就身量来说平平无奇，穿着一件有着蟒蛇纹样的长羽织。能够不分场合地肆意取用在眼下的和之国内还属于珍贵战略物资的电话虫的大人物，其身份也就呼之欲出。
“既然这样，那原先预定要招揽莫利亚先生的事情就先搁置一旁好了。
他现在倒还称得上是颇具潜力，但也称不上是个一等一的好目标。”
眉头微皱，大蛇一句话就算做是将这件事翻过一页。
虽说招揽未来能出人头地的人物壮大自己的队伍，也算是大蛇一直以来都有所期盼的要紧事。
可是和肉眼可见着前途无量的“藤虎”、“鹰眼”、甚至是在眼下还是一帮小鬼的那些未来可期之辈是完全不同。莫利亚先生的上限犹未可知，可实力的下限却是跌到了谷底。
即便是大蛇提出的“食客制度”，对于双方的约束都低的可怜，充其量就只是个相当于邀请对方来自己家里做客，客人在条件允许的情况给主人家搭把手的简陋条款。
但如果只是一个心志脆弱却又有着过分野心的家伙，就算大蛇手头上的粮食那是远比大风刮来的还要来的轻松，可是却没有一粒是多余的。
要来的都是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排上用场的家伙，便是以现今家大业大的和之国来说，恐怕也是会在敌人来袭之前就被这帮米虫给拖垮了。
故而一开始大蛇对这些人就只是抱有可有可无的心态，但是这些人之中却又一位是大蛇认为招揽的可能性最高，未来的成就也最具价值的一位。
纵使大蛇自己也知道可能性并不算大，可却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开口问道：
“那么，招揽米霍克先生的结果如何？
如果是他那样志存高远的剑士，应该会对我国的‘武士’剑道有着非同一般的兴趣才是。”
“关于这一点…”
似乎结果并不算好，福禄寿的语气也有些迟疑。
“米霍克先生虽然愿意前往和之国，但却并非现在，也并非是以食客的身份受邀而来。
而是宣称将在不久后的未来，以挑战者的身份前往我国进行‘武者修行’…实在是非常抱歉。”
手指抽搐了一瞬，遂即恢复平静。
“是这样吗？那还真是可惜。”
这个已经能够窥见大海顶峰光景一角的男人不由地有些失望，虽然还不知道现场的情况和事情的发展顺序，但是大蛇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很可能错估了对其他人了解的程度。
‘即便是按照原历史轨迹发展下去的二十年余后，我也只是知道这些人在面对某一特定的事件时表露出来的态度，这种程度距离了解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更别提现在的世界，业已有许多东西都因为我的参与而改变。这下也算是给我提了一个醒，我早就不能用前世所知的那些消息来充当先知，还是要脚踏实地收集情报才是。’
想到这里大蛇也是顺带着略微梳理了一下，看看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历史轨迹造成了那些变动。
例如提前了二十余年，早在大海贼时代尚未开始之时就已经彻底死绝了的光月家系；
提前了数年从天月时身上解放，不知道会重生到什么地方的那枚时时果实；
无论是大招牌还是提督，都没能从大蛇手里讨着什么好，同和之国无缘的‘百兽海贼团’…
仔细想一想，虽然这其中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在近年才紧锣密鼓的接连发生。
但是大蛇也确实是在这个世界用一种可能只有自己才能领会的方式，对未来造成了巨大的改变。
别的不说，至少在凯多先没有入驻和之国的情况下，拒绝自己招揽的莫利亚先生和他最初的那些伙伴的命运就会发生偏转。
至少那个在先前全国爆发灭绝光月家系的运动时，就因为出身霜月家而被狂热的民众一并挖掘出来挫骨扬灰的“刀神”龙马。
是再也没有可能被莫利亚注入布鲁克的影子，继而成为那个在“恐怖三桅帆船”上等待了十来年，只为向一个霜月的后裔赠送自己身前佩剑的礼包角色。
‘对了，还有我的忘年交好友金狮子先生，还是不幸在他入狱之前就先走一步离开这个世界。
这下看来，因佩尔顿那‘八百年来从无一人越狱逃脱’的名声，最少还能撑个二十来年左右。’
虽说不知是好是坏，但事已至此，大蛇也就不再对招揽外海人才一事强求什么。
抱着至少还能够期待着亲眼见识一下，那位未来的“世界第一大剑豪”青年时期风采的心思。大蛇并没有对以往少有令人失望事迹的福禄寿先生多加苛责。
也没有生出想要继续在这方面投入宝贵人力的想法。
就算是用起来最为趁手的福禄寿先生，终归也还是一位习惯在隐秘战线工作的传统忍者。
如果是传达命令或是工作交接之类的情况那还好说，可要是让他去劝诱招揽他人。
在作为主君的大蛇还没有什么一呼百应的名声之前，这事也未免太过勉强人家了。
毕竟福禄寿先又不是和大蛇一样的转生者，就算是陪同着大蛇体验过在外海生活的一段时日。可对于外海风俗各异、种群不同的国家民族之林，区区忍者的见识和沟通能力还是不大够看。
和之前在大蛇麾下这一方面的总负责人，真真正正地在外海摸爬滚打着生活了数十年，甚至还登上过那个洛克斯的船，可谓是饱尝辛酸苦辣的黑炭姐弟，显然是没法相比。
‘要是和原历史轨迹一样，暮蝉先生和蝉丸先生现在应该还是能够活着。
这种情况下，想必以暮蝉先生那可以游说‘百兽’的惊人口才，搭配上蝉丸先生的屏障能力。
他们姐弟俩之间亲密无间的完美组合，一定会是和之国最为可靠的说客。
那么‘招揽外海的人才前来建设和之国’的计划，也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只能停留在纸面上。
相信凭他们两人在海贼业界之中的老资格，应当也能取得令人心喜的成果。’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既然事情已成定局，那么大蛇也就不打算去过问任务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打算追究到底哪一环节出了纰漏。
大蛇接着寒暄几句，关心一下正在为了自己跑外勤的两位忍者的身心健康，遂即便挂断电话。
那股子一时没能控制住的力量，甚至压的话筒下方的电话虫吃痛的“噜噜”叫了一声。
但身体柔弱的电话虫到底适合那些感念故主的刁民不同，可不敢对自己现在的饲主呲牙咧嘴。
只是委屈地看了一眼浑不在意的大蛇，就自觉地自己挪到一旁啃食仆从事前就已准备好的香蕉黄瓜，可不敢在这时候触人霉头。
而和近来为了手下人的事情烦恼不已的大蛇相比，已经在公开处刑完毕之后离开罗格镇，率队自东海返航海军本部·马林梵多的大将战国，则可以无比自豪的说上一句：“我的痛苦，在你之上！”
可事实上，这位同样为了手下人而头疼不已的海军大将。
此时正在一艘普通的“要塞”等级军舰之上，接受来自世界最高权力的训话。
而看他那副驾轻就熟的模样，显然这也不是第一次发生的事情。
只见一只留有夸张的八字胡须，额前有一道胎记的电话虫愤然开口道：
“…现在罗杰的遗言已经在世界各地扩散开来，对许多加盟国都造成了相当严重的后果。
战国，你作为罗格镇现场的总负责人，难辞其咎！”
“万分抱歉！”
电话虫的脸色又是一变，显然是对面的人又换过了一位：
“算啦，谁也没想到在集结了‘佛之战国’和‘英雄卡普’之后，居然还会有这么大的纰漏。
这种时候追究到底谁的责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关键是要如何补救回来。”
“万分抱歉！”
最后，电话虫的脸色还是回到了最开始的金色须发模样。
“总而言之，受此影响，接下来的时代估计也是不怎么太平。
海军作为政府的门面，无比要在接下来海贼浪潮波及更多加盟国之前，就将其彻底消弭。
卡普还没有到吗，难不成，那家伙还是打算拒绝晋升大将的任命书吗？“
“万分抱歉！”
“…你就会这一句吗？也罢，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指望卡普那个家伙能正经一点。
战国，有关空和你晋升的事宜就延后些时日，接下来海军要以培育新生代的大将作为工作重心。
什么时候那三人能够做到‘独当一面’，你什么时候就是海军元帅，明白了吗？”
“万分抱歉！”
这下就连五老星都对这个和卡普越发相像的家伙是彻底没话说了，直到五老星当中最为年长的一位出面收场，也只是硬邦邦地撂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听着耳边的“噜噜”声，已经低头挨骂超过1个小时的战国这才终于能够直起腰来。
人早已是憋了一肚子火，脸上的神情自然也不可能有多么好看。
随手按下一旁桌角的电钮，稍等片刻便有一位海军校官来到这间办公室门口。
也不等对方敲门敬礼，对老友的愤怒已经是快要濒临爆发边缘的战国劈头就是询问卡普的下落。
在得到对方：卡普中将早在舰队越过颠倒山之前，就转向回东海老家度假的回复之后。
整条汇集了海军本部大半精锐的舰队，就都能听到他们的未来元帅那发自内心的亲切呼喊声：
“卡普！你个混账东西，到底是给老子跑到哪里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