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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绝不回头

“陛下,太后娘娘来了。”

方公公从殿外进来,出声将皇帝的思绪打乱,皇帝将手里的黑子扔进棋瓮里。

他连忙下榻去扶已经走进来的太后,“母后怎么来了?”

太后摆了摆手,屏退了宫人。

“哀家回宫数日都未见到陛下,陛下忙于朝政未得空去慈宁宫,哀家就亲自上门来了。”

她边说着走到榻边坐下,看着小案上的棋局,黑子已占据大半江山,白子稀疏却每颗子都在负隅顽抗。

“匈奴突然集军大齐境外百里处,凌云皇帝中毒,大齐若是不动作,天盛怕是要坐收渔翁之利。”

太后心中思绪万千,不知该如何开口,执起白子放在棋盘上。

“陛下怎么想的?”

皇帝不知道太后这是哪一出,只能执起黑子继续下,“朕已经派邺凛前往边境了。”

“邺将军年少成名,十三岁参军保护大齐,如今已有十七年。”

太后语气温和,可棋风却不似往常温和,杀气重重,不退半步,带着玉石俱焚的念头硬生生杀出一条道来。

皇帝措手不及,连失数子,脸色也黑了下来,“保护大齐子民,这本就是他该做的。”

太后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开怀,“是啊,是他该做的,他做得很好,陛下呢?”

白子势弱,落败是必然的,但她不惜代价也给予了黑子惨痛的一击。

皇帝看着棋局,眸色幽深,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好一会儿才笑道,“母后棋艺高超,儿受教。”

太后摇了摇头,“这是瑜姐儿的棋风,昔日哀家与她下棋时,她说当没有退路时就进攻,玉石俱焚,就算是败了,输家也不该是石头。”

皇帝抬眼,看着太后慈眉善目的面庞,他心中百味杂陈,反驳道:“险胜也是胜,珣安鬼点子多,可用尽办法还不是败了。”

“哀家老了,这棋哀家下不动,就不过多掺和了,只是有一点,嗜血之刃,你爱它削铁如泥,所向披靡,又怕他反噬,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陛下既然用了,就只能信。”

皇帝如何不知道这点,嗜血刃他自然是信的,他不信的是其他能握住嗜血刃的人。

母后懂这么多道理,难道就不知道‘卧榻之侧,岂蓉他人鼾睡’这个道理吗?

太后嗜睡,一盘棋结束,她脸上的疲累清晰可见,皇帝要是再不听劝,她也无话可说。

皇帝慢悠悠收着棋盘上的棋子,好似不经意提起,“蕴哥儿向来端庄雅正,怎么也跟着胡闹了呢?”

太后收起悠然自得的模样,怒目而视,如今安氏嫡系一脉除了她这个老婆子和早已嫁人的侄女,就只剩蕴哥儿一个人了,安氏受重创后再难回到鼎盛时期,如此他还不满足吗?

她脸色暗沉,沉下嗓音警告,“蕴哥儿是我的命,是安家的命,陛下若是不想背上弑母的骂名,最好不要动我的蕴哥儿。”

弑母?皇帝愣住,瞳孔猛缩,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嗤笑一声,“母后过激了,朕无事怎么会动蕴哥儿呢?不过是随意提起罢了。”

太后宛若认输般让步,“哀家一把老骨头了,也没什么野心,也不求这些小辈能常伴身侧,就想着蕴哥儿和瑜姐儿能平安度过一生。”

皇帝的眸色愈发深沉,为了安蕴她竟可以做到这般地步,可身为亲生儿子的他又得到了什么呢?

“母后,您说瑜姐儿我倒想起来了,她还未许亲,这丫头年纪虽小,可容貌不输任何人,颇有西施昭君之相,再过两年估计无人能与之匹敌,能胜过百万雄兵啊~”

尾音拖长,充满了挑衅。

这时提起西施昭君,说胜过百万雄兵,他安的什么心!

太后听到这话低声斥止,“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皇帝轻笑两声,并不生气,只是自说自的,“水满则溢,月盈则亏,物极必反,极致美丽背后却是盛极必衰。”

太后猛地握紧了衣裳,看向皇帝的眼神极为复杂,四分试探,三分怒气,两分恨意,以及一分哀求,“哀家赐婚蕴哥儿和瑜姐儿,让他们去清河待着,再不出世,如此可好?”

皇帝看清她那一分哀求,只觉得好笑,“您想保住他们,可他们领这份情吗?”

蕴哥儿和瑜姐儿都是有远大抱负的,都有自己的打算,她不想折了他们的翼,也不知这样放纵他们是好是坏。

太后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恢复了平静,只是不再看皇帝。

皇帝把手里攥紧的棋子扔进棋瓮,“母后,朕的生母,朕最敬爱的人,您为何宁可去关心一个外人,都不愿意爱自己的亲生儿子呢?”

太后听到这话忍不住还是看了一眼皇帝,皇帝的容貌与她相似的地方并不多,除了眉眼,他就像是第二个先帝,可她哪怕只是看着相似的容貌,都会心生恨意。

她不甘心就此放弃,最后再问他一遍,“你当真要如此执迷不悟?”

皇帝转动着手指上的玉扳指,“无论对错,我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只能继续走下去,谁都阻止不了我。”

说到这他突然抬头,厉声道:“朕,绝不回头!”

太后早已预料到他的执迷不悟,并未有多失望,只是心里担忧邺瑨瑜和安蕴,除此心中还有些许惆怅。

两人不欢而散,皇帝一把将案上的棋瓮扫落在地。

棋子无声无息掉在地毯上,好一会儿皇帝下地亲自拾棋子。

“陛下。”

方公公走进来,看到这一幕连忙小跑过来陪他一起拾棋子。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皇帝突然开口,“方荣,你说朕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不被母后讨厌。”

到了最信任的方荣面前,皇帝才敢显露两分脆弱与茫然。

方荣叹了口气,“您说您跟太后置什么气,陛下和太后就算说破了天也是血溶于水的母子,要奴才说,天下哪有不疼孩子的母亲?太后不是生您的气,实在是造化弄人。”

皇帝眨了眨眼睛,“朕也不想像他,朕一开始没想过做皇帝的,登基后也想过做明君,仁君,受百姓爱戴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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