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非她不可
顾晨曦看着这样的景渊,半晌都没有反应。
景渊倒是一点儿也不着急,静静地看着顾晨曦,唇边挂着温润的笑容,眼神中却藏满了杀气。
顾晨曦一点儿也不怀疑,自己今天但凡是说出一句不想合作的话,景渊或许就会不顾一切对他下杀手。
尽管他的理智告诉他,景渊是个聪明人,不会这么冲动。
但是他很清楚,景渊是个锱铢必较的人,更别提在他心中石锦里有多重要了。
如今景渊愿意稍稍示好,把陪伴在身边的苏静礼送给顾晨曦,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他的条件并不是要顾晨曦退出皇位之争。
顾晨曦心里清楚,景渊的条件,是要他把落在石锦里身上的算计和目光收回来。
想到这里,顾晨曦不由得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我已然是个废人了,就算是把天赐女送到我身边,也成不了大事。”
“嗯,你还算是有自知之明。”景渊的手顿了顿,随后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
苏静礼跪在地上,俯首贴地没有动,等着这两位尊上的发落。
“既如此,本王便承了皇弟这份情,择个良辰吉日,迎娶苏小姐便是。”顾晨曦语气颇为不甘愿,但是却依旧咬牙应了下来。
苏静礼听了这话,只觉得心里一沉:“王爷……”
“好,本王必然会给义姐准备好丰厚的嫁妆,待她入了曦王府,还请皇兄善待。”景渊根本不给苏静礼说话的机会,开口说完之后,站起身便走了。
苏静礼无奈,只能从地上爬起来,狼狈地提着裙摆追上了景渊。
“王爷,王爷……”苏静礼喊着景渊,顾不上此时他们还在曦王府,追上来后就跪倒在地:“静礼恳请王爷收回成命!”
“怎么,你不愿意?”景渊居高临下地看着苏静礼:“方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苏静礼咬着嘴唇,跪在他的面前:“静礼……静礼还没有准备好……”
“无需你多做准备,”景渊道:“你只需记住,你是本王的属下,本王的安排,你服从便是。”
“可是静礼从入东阳宫开始,就是为……”
“苏静礼,”景渊打断了她的话,声音有些轻飘:“你可知,你苏家是如何灭的?”
原本还打算晓之以情的苏静礼,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顿时整个人如堕地狱,怔在原地。
“你身为苏家女,被选入东阳宫后,可知道苏家仗着你在东阳宫活了一个月,都做了什么?”
景渊说着,弯下腰,亲手把苏静礼从地上扶了起来,最后什么也没说地走了。
苏静礼站在原地,整个人面色难看。
她看了看远处在门口停着的顾晨曦,又看了看景渊的背影。
最后一咬牙一跺脚,追着景渊跑了过去。
她一直都知道苏家是景渊派人烧死的,可是景渊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吗?
神王宫。
景渊换了一身衣服,正在给石锦里写信,詹阁老怒气冲冲地进来后,一巴掌重重地拍在她的桌上:“你为何要这么做!”
“不过是一个苏静礼罢了,阁老以为有多珍贵?”景渊轻轻地撇开詹阁老的手,继续写信。
“不过只是苏静礼?”詹阁老气得要命:“那不过是一个石锦里罢了,你有什么放不下的!”
“石家人对我来说不一样,这便是我放不下的。”景渊说着,手上的动作一刻也不停歇:“无论她是不是天赐女,我都要保护她。”
听了这话,詹阁老只觉得一阵头疼。
刚刚他在大学士阁的时候,听说景渊去了曦王府,还亲口许下了苏静礼和顾晨曦的婚事的时候,詹阁老生生掰断了一支狼毫。
苏静礼这枚棋子詹阁老筹谋了许久,原本是打算用来拉拢大殿下的,结果却被景渊用在顾晨曦这枚废棋上,怎么能让他不生气!
“你 要保护税都是你的事情,但是你把苏静礼送给顾晨曦,可知这是要得罪大殿下的!”詹阁老气得要死,景渊却还一脸淡定,更是把他气得大喘气。
“大殿下本就不缺锦上添花之人,他喜欢苏静礼,不过也是因为苏静礼年幼得体,还被传闻误导,以为是我的心上人罢了。”
景渊一边刷刷刷地写着信一边头脑清晰地说着:“顾晨曦则不同,他如今遭逢大难,虽然是我动的手脚,可是他没有证据,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再加上他在我之前曾经享受了皇帝那么多年的独宠,本就积蓄了不小的力量,如今他双腿残废,这辈子都别想再染指皇位,这个时候,我向他示好,难道不是恰到好处吗?”
听了这话,詹阁老深吸了两口气喘匀了之后,哭笑不得:“你说得轻巧,顾晨曦本就是睚眦必报的性子,他既然知道是你害得他双腿残废,难道他就不会假意合作然后报复吗?”
“不会,”景渊说得斩钉截铁:“顾晨曦是个有长远目光的人,他此前风头无两,如今又惨变残废,更应该想的是如何在夹缝之中活下来。
就算他知道是我把他害成这样的又能如何?他过往那些年和别的皇子可没少斗得你死我活。
即便是报复我,他也只能逞一时之快,还不如乖乖接住我送去的橄榄枝,至少,我还能在大事谋得之后给他一条活路。
他素来嚣张肆意,仗着皇帝的宠爱没少得罪别的皇子,倒是和我之间,是我得罪他比较多。”
说着,景渊一封信就已经写完了。
拿起信纸吹了吹上面的墨迹,景渊满一地笑了笑,随后在落款处盖上了自己的私章。
从头到尾都没看詹阁老一眼就是了。
詹阁老看着他,只觉得有些一言难尽。
这个孩子成长的速度太快了,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原本他应该对这个感到开心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事情不受控制的感觉。
“景渊,”詹阁老认真地问他:“你跟师父老实交代,是不是非那石锦里不可?”
听了这话,景渊终于抬头看向了詹阁老,这次他无比认真:“非她不可,绝不将就,绝不退让。”
闻言,詹阁老重重地叹了口气:“你要知道,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我不需要知道。”景渊挥手,直接走人,不愿再听詹阁老哔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