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初到非洲
经过20多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傍晚时分,飞机抵达塞国上空。
飞机盘旋下降,透过舷窗向下看到一座小城亮着点点灯光。
飞机停稳,走出舱门,一股热浪袭来。
非洲,我来了。
有队员伸开双臂做出拥抱状,白荣荣却穿上长袖薄外套,又在裸露的皮肤上涂抹驱蚊剂。
在非洲,预防蚊虫叮咬非常重要。
李光动作跟白荣荣动作一样,穿长袖外套,抹驱蚊剂,他又找到小时候在非洲生活的感觉。
霍队长集合队员,在机场出口,上一批援非小队的队长——张队和几位队员正在接机。
“霍队,终于盼到你们了。”张队长上前跟霍队握手,笑着说:“大家路上辛苦了,我先带大家去驻地附近的旅馆入住。”
有队员疑问:“来之前听说驻地是有宿舍的,我们为什么要住旅馆?”
张队长解释说:“因为驻地宿舍数量有限,上批队员后天才离开,所以大家要先住旅馆两天,等腾出宿舍才能住进去,不过大家放心,咱们经费还比较充足,定的旅馆档次在这里算不错的。”
众人坐上大巴车,从机场去往友好医院驻地。
路两边风景不断变换,各种阔叶植物生长繁盛,头顶物品的黑人来来去去,周围村落点点灯光在黑夜里格外显眼。
一个多小时后,大巴车停靠在一栋四层楼房前。
“旅馆到了,大家拿好行李登记入住。”
旅馆房间干净整洁,有空调,能洗热水澡,旅馆餐厅供应西餐。
吃晚饭的时候,新队员们聚在一起讨论刚到非洲的心情。
“这个旅馆还挺干净的,配套设施也全,比我预期的好。”
“我听说这个旅馆在当地是最好的,能住这里的大都是外国人。”
“这里还是海景旅馆,虽然现在天黑了,看不清远处的海面,但能听到海浪声,闻到海腥味儿。”
“对咱们是贵宾待遇。”
……
白荣荣和李光比邻而坐,李光见白荣荣吃得很少,关心地问:“学姐,饭菜不合口么?”
“没有。”白荣荣吃了一口水果,说:“我可能是因为长途飞行的缘故,胃口不好,但这里的饭菜味道还不错,食材新鲜,品种也很多,跟我想象中的非洲不一样。”
李光笑着问:“学姐想象中的非洲是什么样的?”
“我看过我父亲的援非日记,在他的日记中记载过这样一句形容非洲生活的话:穿衣一块布,吃饭靠上树,睡觉躺马路,经济靠援助。”
李光想起他自己小时候在非洲生活时的情形,很多当地人的确如此,“嗯,我之前也听过这句话,当时我跟我爸住在弗里市,市区富人多,情况相对好一些,但到了郊区,尤其是农村部落地区,人们的生活条件都比较艰苦,这里虽然土壤肥沃,但人们似乎不会精耕细作,还处在刀耕火种的时代,没有蔬菜吃,但院前屋后大片土地闲置着,要是在国内,大家都能把土地的功能运用到极致,别说那么大片的土地,就算是阳台那么小的地方都能用来种菜。”
白荣荣深以为然,“不错,我父亲曾说他工作的医院里有大片空地,他和队员们就利用空闲时间把空地开垦出来用来种菜,不仅能自给自足,还能分一些给黑人同事们,医院院长还专门组织黑人同事参观菜地,说医疗队不仅业务水平高,连种菜都种出榜样。”
李光听出白荣荣的话语中有自豪,也有思念。
李光问:“学姐,你父亲当年援非地点是在塞国吗?”
“是的,十多年前,他也在友好医院工作过一段时间,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农村地区进行热带传染病防治,尤其是参与疟疾防治。”白荣荣曾经每每想到父亲都会感觉思念伤感,如今到了父亲曾经工作的地方,思念更甚,但却没了伤感,自己身上流淌着父亲的血,自己的行动在继续父亲的遗愿。
“感觉你父亲的工作跟我们疾控工作很像,要到现场进行传染病防治,学姐,你这也算是子承父业了,献身援非事业,都是伟大的人。”
“你也是这次援非小队的成员,这话听着像自夸。”白荣荣笑了。
“不是自夸。”李光也跟着笑,“在十几年前,也就是我小时候,我在这里住过几年,清楚这里的条件,的确是‘穿衣一块布,吃饭靠上树,睡觉躺马路,经济靠援助’,那些年来援非的队员很能吃苦,我们现在条件好了很多,看这旅馆的条件就知道,但若是去农村地区条件还很落后。”
“贫富差距在哪里都有,不过听你刚才的话,好像亲眼见过现在的塞国农村一样。”
“我爸的朋友圈里有照片,他有个习惯,每次出门都会拍照留念,还发到朋友圈里,他住在塞国,经常到农村地区做生意,所以我能看到这里的变化。”
李光拿出手机,打开朋友圈,翻找老爸拍过的照片,凑到白荣荣跟前,一一展示,“学姐,你看,这些照片都是,很多。”
手机照片多是非洲乡村的风景照,里面也有人物,光着脚丫、露着肚皮的黑人小孩儿,头顶各色货物的黑皮肤女人,街边嚼着树枝闲聊的黑皮肤男人……
照片中常见一个高瘦的黄皮肤男人,一群黑人小孩儿围着他等着分发糖果,茅草屋前跟黑人老头儿聊天,芒果树下跟一群黑皮肤男人一起嚼着树枝……这个黄皮肤男人眉眼间跟李光颇有几分相似。
“这是你爸?跟你长得很像。”白荣荣虽说的是问句,但是肯定的意思。
“嗯,我亲爸,很多人都说我们父子俩很像,不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很像。”说起老爸,李光语气亲昵,明显能感觉到两人关系很好。
“之前听你说你爸是在这里做生意的?”
“嗯,我小时候他就在这里做生意,当时就是从国内进一些小商品赚差价,后来来这里做生意的人多了,生意不好做,我爸就扩大业务,现在情况好像还不错。”
白荣荣目光定在其中一张照片上,李光爸爸穿的西装革履,正在跟一位同样穿着正式的黑人男人握手,黑人男人很眼熟,白荣荣愣了一瞬,突然想起之前在新闻里看到过这人,是塞国总统。
“这不是总统么?你爸还被总统接见过?”白荣荣惊讶地问。
“嗯,几年前的事了,我爸当时作为华商代表参加活动。”
“看来你爸生意做得很厉害。”白荣荣夸赞道。
“可能主要是资历老,他在这里都二十多年了,我爸一直说这里是他的第二故乡,当初我妈因为这事还跟他吵过。”说到这里,李光声音戛然而止,这是他的伤心事,小时候因为老爸常年在国外才导致离婚,每次想到这,李光的心情就会变得沉重。
李光细微的表情变化被白荣荣看在眼里,立刻明白,白荣荣岔开话题,“飞了二十多个小时,都累了,今天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医院驻地参观和交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