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
只一眼,我就认出了那个曾在我还有梦时令我魂牵梦绕的身影,那个把猿绍带到我身边的身影,那个把木系魔法带进我生活的身影,那个让我在半醉半醒之间背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的身影,那个可以说是改变了我的身影。
我曾不止一次的想过,要不是在魔考前遇到了苏兰,以我的所谓悟性和资质,是不是完全比不上杨霖,答案是肯定的。然而猿绍的出现,却完全的改变了我本应该平凡的人生轨迹,直到我了解到长育木纹之后,我更明白了,猿绍就是猿绍,却不是我想象中的木猿魔法。
然而眼前人的双眼之中,有的只是拘谨,以及陌生。
怎么会这样?
浅绿色的头发,即便是坐着也能让人血脉喷张的身材,加上一模一样令人不自觉生出保护欲的面容,这明明就是苏兰啊。难道是我自己,几年的时间已经让我变了一副模样,变成了苏兰都认不出的模样?
旁边男子仍是一脸兴奋的让我坐下,我也只好半推半就的坐在了苏兰旁边的座位上,男子后面说了什么我通通都没听见,只是一边默默的思考着苏兰不认识我的原因,一边时不时的偷偷看她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大家突然如退潮一般离开,我也只好随着人群走出了这间平房,而我当然是紧紧的跟着苏兰,不管她到底是记不得我,还是认不出我,我总不可能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就算了吧。
大家都在继续朝其他院落走去,此刻我才发觉,原来外面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屋子,里面竟然有这么大,看来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大门,影响了我的判断吗?走过了两个不知名的院落,我已经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好在这百木林还真不是辟谷不吃饭的地方,不然我可真是受不了。
而苏兰的身边,也有两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性朋友相伴左右。在我们即将到那个饭堂所在的地方时,一边窃窃私语的三人中,终于有个人忍不住回头问我道。
“好了吧,你跟我们那么近干嘛?副教也不可以这样吧?”
回头问我这个,嘟着嘴,一副软萌小萝莉的打扮,但说话的语气却是咄咄逼人,一副我不道歉她就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我刚想辩解一二,哪知道苏兰怯生生的拉了拉她,低声在她耳边又说了些什么,这才让她冷哼了一声后,回过头去不再理我。
当然,她们也加快了脚步,虽然明知不妥,但我还是紧跟着她们的步伐,毕竟我有太多话想说,也有太多问题想问苏兰,好似这么多年来积攒了无数的话想告诉她,可是见到她,我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直到同坐在一张餐桌上,对面三人看着我的眼神已充满敌意与戒备,活脱脱就是在看我这样一个变态,甚至估计她们都在想方设法的准备对付我了。
我只好把视线从简单的食物处挪开,小心翼翼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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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恶意啊,我只是……苏兰,你……真的不认识我的了吗?”
“哼,你这种方法,我们已经见识过无数次了,谁认识你!”
对我始终抱有敌意的小萝莉再次呛声道,看来对于这种搭讪方式,她们已经屡见不鲜了啊。
“呃……那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岳鱼。”
说完我眼巴巴的看向苏兰,她的眼神明显一动,但瞬间过后又是充满了敌意,甚至戒备更重,眉头紧蹙。
“我管你叫什么鱼,大鱼小鱼都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不要以为副教就可以这样,你再骚扰我们,我们就禀报长老,请长老来主持公道!”
看到苏兰戒备的眼神,我却是十分失望,丝毫没有在意小萝莉到底说了什么,或许此时此刻,小萝莉也好,她身边的另一位也罢,在我眼中都几乎不存在。我只是紧紧的盯着苏兰,慢慢问道。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雁归山……山洞……火狐……木猿……”
此刻苏兰的眼神突然剧烈的波动了起来,而眼神中的敌意和戒备甚至转变成了恨意,站起身来气得指着我问道,那是我从未在她口中听到过的冰冷语气。
“说!你究竟把他怎么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她这么一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苏兰没有忘了我,她没有忘了在雁归山那段日子!我忍不住狂喜,表情管理完全失控,甚至都要控制不住开心笑出声来。然而却没注意到,苏兰的眼神已经越发冰冷,而她身边的两个同伴更是死死的拉住了她。
“苏兰你干什么!百木林不得自相残杀!你这样会杀了他的!”
直到此刻,我才感觉到身边无所不在的压力,似乎一个不慎,这恐怖的魔法效果就会作用到我身上。此时的我才反应过来苏兰在说什么,她并没有忘了我,可她从始至终就不相信我是我?
我感受到她身上刻骨和冰冷的恨意,感受到了实实在在的杀机,即便是百木林的规矩,都阻挡不住的杀机。周围的人越靠越近,大家都不明所以,但我也知道,这种行为更像是在逼她下手,毕竟如果有百木林介入,她绝不可能,杀了我。
刹那之间,我根本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因为下一个刹那,或许我再没有了跟她说话的机会,虽然她的脸上充满了恨意,但我却鬼使神差的回到了雁归山山洞里的那段岁月。
那无比熟悉却又距我无比遥远的语言再次从我口中说出,我眼前充满恨意的苏兰,也与记忆中有些娇憨可爱的苏兰重叠在了一起,不论是眼前充满杀机的她,还是那个浅尝就醉,舞姿动人的她,完全的重合在了一起,就好像这么多年,眼前的这个人,始终如一,而我,也始终没变。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从我用这奇异的语言语调背出这《诗经》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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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的第一句时,苏兰眼中的恨意瞬间软化了下来,当我背到“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时,她的眼里已经充满了不可置信,指着我的手也不自觉的放在了身旁。最后当我背到“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的时候,她的双眼已经满是激动,甚至泪如雨下。
苏兰似是站不住了,无力的坐下,却始终紧盯着我,甚至紧盯着我的脸。突然破涕为笑,只是眼神始终未曾离开我片刻的低声道。
“你没死……哼哼……你没死……我就知道!”
还不等我开口说些什么,苏兰却是诧异的问道。
“为什么……你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变成什么模样了,我不就是我吗,仔细想想,我从当年营养不良的那个竹竿,变成了现在也算匀称的身材,甚至还长高了些许,但是面容有这么大的变化吗?或许只是身边的人不觉得?其实我的变化还算挺大?
“我,我真是……我真是我!”
苏兰只是简短的一句问话,就让我急得不可开交,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反驳,好在她似乎对我的身份已经没有了怀疑,只是盯着我咯咯的笑着。
我倒还好,她身边的同伴却是一脸懵圈,又拉着她窃窃私语起来,直到她们三人低声聊了一会,小萝莉才不疾不徐的抬起头来对我说了一句。
“原来就是你啊!”
但这句话听着怎么敌意更甚,我怎么又在不经意间得罪她了,要知道这所谓闺蜜,可是最得罪不得的,那不知道能在苏兰耳边说出多少我的坏话来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是保持着自认为亲切的笑容。
小萝莉并没有放过我的意思,我也只好求助的看向苏兰。
而此刻的她,才真正回复了我知道的那副模样,只是似乎回想起了什么,笑容消失,恨恨的说道。
“这几年我……有时……偶尔经过雁归山,会在山洞里略作休息,但是几年前在附近碰到了一个暗灵族,战斗之时,他却说有个人族木系魔法师在那里被他杀了,而且他还知道你的名字。虽然那次我让他彻底留在了雁归山,但这几年来,不时就会有暗灵族在那里出没,而你却……所以我以为你真的……”
所以这确实是我的问题。
所以为什么小萝莉和她的同伴知道我的身份之后,更加气愤了。
我在中南院修行,几年间从未去过雁归山,却不成想让苏兰在那里一次又一次失望而返,甚至得到了这样的消息,自然而然,她也以为我真的被暗灵族解决了。
所以在今天碰到我的时候,在我说起自己的时候,显得出离愤怒。
不得不说我心里有一丝窃喜,但我却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无地自容。是不是我只是酒后背了一首《关雎》,却让眼前人为此难过了好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