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意外发现

“你看前方的脚印十分凌乱，是有人在此挣扎的痕迹，而且脚印较小，比较两名死者的身形，是其中一人无疑。”唐婉儿一边点点头说道，一边带上手套从地上捡起一个裹着沙粒尘土的柔软物体。

小翠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拿水来。”

徐叔将竹筒递过去，唐婉儿用水缓缓冲洗上面的泥土，很快露出里面粉红的物体。

靠近光源能更清晰的发现，那粉红物体上有着充血的红丝。

唐婉儿冷若冰霜的喊道：“徐叔，帮我挖开这里。”

“我去拿工具。”徐叔正要跑去拿工具，张白圭拦住他道：“还是让在下来吧！”

说罢，他从腰间拿下佩刀，顺着唐婉儿手指的方向挖了下去。

洞内枯枝烧的极快，小翠和徐叔两人出洞寻找树枝去了，洞内仅剩下唐婉儿和张白圭二人。

借暗淡的烛火看着唐婉儿肃穆的面容，张白圭没了以往的严肃和冷漠，冷峻的脸上渐渐升起一丝暗红，一板一眼的对唐婉儿说道：“小姐超群绝伦，在下心服口服。”

“啊？”唐婉儿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坑上，张白圭突然出声反倒吓了她一跳，更加不知所云。

张白圭紧了紧手上的刀柄，尴尬中带着羞赧道：“小姐料事如神，一眼就能查出凶案现场，在下佩服。”

听出张白圭话中的敬意，这个年代的男子多是自大傲然，勇于承认女子比之强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是无女子涉猎的领域，他能如此表现实属不易。既然如此，唐婉儿也不会恃才傲物，谦虚的福了福身，颔首笑道：“张典吏过奖了，我可不会料事，只是女子天生比男子更细心而已。”

“恕在下冒昧，请问小姐又是如何发现这处山洞的？”在张白圭眼中，唐婉儿一直不曾细查，不就是看看这里的风景，观观那里的山色，为何他在此找了近半天的时间都未有发现。

“看、听、闻。”唐婉儿说的言简意赅，反倒令张白圭更懵了。

“观察周围山势植物，山洞内的湿气重，靠近山洞的位置会有大量喜阴植物生长。山洞的存在会改变山体形态，听风声便能发现异样，同时山洞外的湿气味也会越发浓重。”

张白圭深叹一声，心中反而越发敬佩起来，虽然她为人略有轻浮，但确实有真材实料。

唐婉儿一番话说的轻巧，但丛林中的生活技巧哪有这么容易被参透，许多常年出入山林的老人也不见的能轻易找出如此隐蔽的地方，除非是对天气、山势、植物、河流等了如指掌，才能轻而易举的找出山洞所在。

小翠抱了一堆干树枝进来，却见张白圭目不转睛的盯着唐婉儿看，以为发现了什么，兴致勃勃的跑上前问道：“小姐，你们发现了什么吗？”

张白圭身体一僵，神色怪异的低下头，闷不作声埋头苦干，可惜坑还是原来的深度。

“张典吏，你动作麻利点行吗？算了，还是让我来吧！”小翠嫌弃的将他挤走，雷厉风行的挖了起来。

张白圭嘴角闪过一抹尴尬，狼狈地走向他处道：“在下去找其他线索。”

唐婉儿看着他的不由“噗嗤”一笑，引来小翠狐疑的目光。

在大力士小翠的辛苦劳作下，他们发现土里埋藏着一些东西。

“啊！这是……”小翠尖叫一声，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怎么了？”张白圭急忙跑过来，当目睹面前的物体时瞳孔猛然一缩，“是内脏。”

唐婉儿阴沉着脸道：“没错，不出意外这就是两名死者的内脏，凶手从此处将她们的内脏掏出，脸皮剥下，然后将尸体运往他处。”

“茉莉的尸体在山上，可以用马车托运，但念秋的尸体在学院，又该如何进入？”张白圭喃喃自语，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咦？那是什么？”

张白圭低头一看，在这堆已经腐烂的内脏下，藏着一张土黄色的纸，刚要伸手去拿，被唐婉儿喊住：“别用手直接碰触，让我来。”

唐婉儿手上戴着鱼肠手套，轻轻将纸拿出来，抖掉上面的沙土后发现，纸的一面油光发亮，竟是一张油纸。

小翠打了个寒颤，搓着双臂嫌恶的说：“凶手不会是用油纸装这些内脏吧？”

“应该不是，可能是凶手带来的。”张白圭将油纸放到火光下，上面沾了一些花瓣碎片。

唐婉儿将其装入一个油纸袋中递给小翠道：“先带回去。”

“是，小姐。”小翠一不小心将纸袋掉在地上，“啊！小姐快看。”

就这一点时间，地上突然出现许多蚂蚁，争先恐后的聚集到埋藏内脏的地方。但这些蚂蚁还有一部分朝着另一处爬去，是那水潭边的岩石，蚂蚁没有爬上岩石，反而朝着岩石下爬去。

“这些岩石被人动过。”张白圭将聚集了最多蚂蚁的岩石移开，底下有燃烧痕迹，还有烧剩一半的书页。

“甚细微……谨然，贞洁服三从，这是什么？”小翠勉强能看出上面剩下的字，但看不懂上面的意思。

唐婉儿娓娓道来：“这是女德的谨行章，要求女子缄口内修，重诺无尤，宁其心，定其志，和其气，守之以仁厚，持之以庄敬，质之以信义。”

“女德？是文殊院的书吧！”小翠理所当然的认为。

唐婉儿拿着那烧剩半截的书页放在鼻下闻了闻，“好甜的味道。”

“嗯，难怪这么多蚂蚁。”

唐婉儿看着油纸和半截书页若有所思，这两件物品有什么必然联系呢？

几人又查找了一圈，确定没有新的线索后这才离开山洞。

刚刚到衙门，碰巧遇到逛街回府的李氏和唐秀文，身后的丫鬟抱着几匹布料，大包小提满载而归。李氏瞥眼打量着唐婉儿，冷嘲热讽道：“哎哟！婉儿这是才下学回来吗？正巧可以赶上用膳。”

唐婉儿莞尔一笑，眼中露出一丝羡慕神色，“大伯母又给姐姐买了新料子，真是让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