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军事革新

鱼台营人数目前还不足通常的一营五百之数，卫长水亲任指挥使。

以袁奔岭为指挥副使，负责日常行军、操练、宿营等事务。

其下设左右两厢，以杨二牛为左厢指挥使，以李六斤为右厢指挥使。

另设营直属辎重队，以刘文通为辎重队队正，负责军械衣甲、粮米车马、器械运输等事务，受卫长水和袁奔岭直接调遣。

按照大唐军制，军、都、营、厢，各级的军事长官都称为指挥使，类似于后世的“部队长”或者老外的“commander”。

从这一称呼本身看不出职务高低，还要根据本人是哪一级的指挥官来确定。

对于当前军队的后勤补给，卫长水是相当的不满意。支持大军作战的军粮马草，要安排专门军士负责押送。

而且押送粮草的队伍目标较大、行动缓慢，往往成为敌军偷袭的重点目标，因此需要耗费较多的兵力进行守护。

一旦粮草被敌军劫掠或烧毁，整支军队的战力都会受到影响，轻则无以为食、体力不支。

造成部队战力削弱，重则士气不振、无心恋战，甚至临阵脱逃、无心恋战，不待两军交战便自行溃退。

当世担负作战任务的正规部队，每一火军士除了携带锹、斧、锯等随行物品，还要准备石碓、铁锅等物，都是舂米做饭的用具，需要把粮食的外壳去掉才好煮熟。

如果赶上战斗比较激烈的时候，双方谁也不肯停歇下来，就只好饿着肚子硬撑下去了。

正在拼命的紧要关头，不要说埋锅造饭，就是吃饭也都没的时间了。

卫长水认为，如果能够使作战部队的后勤补给，更加简化高效，必将大幅提高部队战力。

卫长水想到了后世的军用压缩饼干，体积小、热量高，能够长期保存，利于军士随身携带又方便食用。

可是技术上还无法实现，尤其是压缩饼干的主要原料膨化粉，暂时不能用粮食加工而成。

目前只好退而求其次，寻找类似的替代品，制成炒面是个不错的办法。

卫长水亲自实验了一下，用七成的小麦粉，三成的大豆粉，再加上少量细盐调料，放在热锅中搅拌翻炒。出锅之后尝了尝，感觉味道还不错。

卫长水实验成功后，就让望江阁的伙计们大量炒制。

又伙计们制作成大量纸袋，袋外用木模扣上“望江阁”印记，每袋中分装三两炒面，封装完毕后放在干燥通风处保存。

首批军用炒面先行发给鱼台营试用，军士们觉得颇为新奇，袁奔岭等人对卫长水不时弄出点新鲜玩意，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军士们试吃了几回，卫长水又根据大家的建议，在口味上略作了些改变。

对这个改变了军队后勤供应方式的东西，卫长水准备作为战略资源控制使用，因此取得满意效果后，就不再继续大范围推广。

严令接触过此物的军士和望江阁伙计，不得擅自对外泄露，只是制做储备了一批，以备部队战时所需。

作战能力和后勤保障都得到了加强，卫长水又想到了通信，这在后世的军队指挥系统中具有极端重要的作用。

在小规模、慢节奏的战争模式下，军队通信的作用还没有完全显现出来，现在的通信主要依靠驿站飞马传书。

从长安送信到江陵，快马加鞭也要数日，信使和马匹都需要轮换和休息，而且一路上山高水远、盗贼出没，还要躲避地方藩镇势力的阻拦盘查，总之不是一件方便的事。

卫长水让刘文通养了一群鸽子，刘文通初时大惑不解，问道：“军中养这些东西作甚，是要养肥了吃肉吗？”

卫长水没有回答，告诉他养着就是了，要安排军士专人负责照料，定时定点进行饲喂，清理鸽舍保持洁净。

过了一段时间，这些鸽子熟悉了饲养的军士和周围环境，每天放飞后都能迅速归巢。

卫长水让数名军士带上鸽笼，分别向东西南北各行至三十里外，再打开鸽笼把鸽子放飞。

这些鸽子放飞不久后，都先后回到鸽舍，没有一只丢失。

数日后，又让军士带鸽笼到五十里外放飞，依旧照常返回。再数日，又到百里之外放飞。

刘文通也来了兴趣，经常围前围后看热闹，以为卫长水只是养着玩。

直到有一次，亲眼看到养鸽军士接住长途飞回来的鸽子，在鸽子腿上取下一张写着细密小字的纸条，呈交给卫长水，刘文通这才恍然大悟。

指着卫长水道：“你这是，要用它们送信？”

卫长水笑道：“哦，你看出来了，就是这个想法。原本只打算试一试，现在看来这个办法可用，但是只能作为补充手段。”

“毕竟鸽子这个小东西，还是没有信使稳当。可能飞迷路不回来了，可能被老鹰抓去了，还可能被敌军用箭射下来，可靠性要差一些。”

刘文通想了想，也点头道：“也算各有特点吧。信用传信，稳妥安全，就是慢一些；这些鸽子呢，用好了，速度快，不怕围困盘查。

卫长水又道：“还有啊，现在这小东西只能往家里送信，不能往外边送信，用起来有很多限制啊。但总比没有强，用好了，关键时刻也许会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以后它们就归你训练了，你可要仔细看管好了。”

刘文通笑道：“这你就放心吧，咱从小就喜欢养鸟。要说起玩鸟，我若说是第二，这江陵府恐怕没人敢称第一。半年以后，保准给你练出一批会飞的传令兵。”

这天午后，日已西斜，见营中诸事安排完毕，卫长水想着已经有多日未曾回家了，心中惦念着父母，便对身边军都士稍稍交代了一下，独自一人策马向奔向城中。

进到城门里，街道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卫长水便下了马，手里挽着缰绳信步而行。街上人流涌动，贩夫走卒，红男绿女，迎面而来，交错而过。

卫长水很喜欢这种感觉，有一种在曾经的后世在夜市上闲逛的感觉。

随便走一走，看一看，听到人们的说笑喧闹声，显现出一片生机和活力，心情自然就很好很多。

在一处卖酒的店铺前，卫长水买了些老酒，装了两个葫芦一并带走，一个葫芦给父亲，一个葫芦给张伯。

父亲平时随然喜欢喝一点儿酒，但每次都喝不太多，经常是浅尝辄止、微醺即可。

张伯却酒量却是大得很，几碗酒下肚，面不改色。

在这乱世里，许多农民流离失所，粮食产量不多，酿酒也受到官府限制，酒的价格也高得离谱。

张伯每次都喝得不够痛快，却说造酒要耗费许多救命口粮，让卫长水带上一葫芦就行，坚决不让多买，买了也不要。

卫长水只好把一次买来的酒，偷偷分成几份送给张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