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他故意捉弄
赵与歌昏睡了两个时辰后,醒了。
借着几团安稳的烛光,他看见张楚然神色黯淡地坐在床旁。
“王爷……王爷您醒了?”
张楚然恍惚间见他双眼微启,一脸欣喜之余转头快请了方御医靠前来。
屋里一直静静候着的探水和陈直也纷纷跟着步前。
待把过脉,赵与歌揉了揉眉间坐起了身。
听方御医慢声道:“王爷,您今日肝阳暴张,气机逆乱,便可说是急火攻心,这才有了晕厥之症。方才的脉象虽已平稳,但王爷这些日子还是要多多调养身心,平日莫要太多忧思,以免再发。”
赵与歌平淡地点点头,忍不住追问道:“方御医,难道本王心中时而发闷的病症便就医治不好了吗?”
方清垂头琢磨着回禀道:“回王爷,如今看您这病症,主要是因情志不畅所引,这根儿…在人和事儿上,去年的外伤并不是主因。所以,您且心宽些,再就是您喜欢谁,您便多接近谁,这言语间一高兴,一乐,心病便就在不知不觉中都好了。”
喜欢谁便接近谁?
我倒是喜欢苏赋赋,可她也不让我接近呀!
再说,今日将我急成如此的就是她!
屋里人正说着话,外面小侍女进来跟探水咬耳朵,赵与歌看见那小侍女唇语中说了个苏大小姐,便只当没看见着道:“探水,可是府上有什么事?”
探水赶紧靠前来回话。
“回禀王爷,外面阿施姑娘替自己主子来打听您的身子如何了?我正跟她说如何回话呢!”
她也知道着急了?
赵与歌眉头一挑。
慢声道:“就回话,说我未醒。”
众人目色一怔,探水也琢磨不透,但还是唯唯诺诺的应了声出去叮嘱了。
陈直见他没事了,靠前来问道:“那王爷,明日这鸿儒馆还去吗?”
“当然要去,时辰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楚然你也回去歇着吧!”
张楚然本还想留下跟他亲近亲近,心里一时微有些失意,可转念一想,王爷醒了比什么都好,便一如既往的温柔道:“那王爷您也好好歇息!明早楚然给您熬汤喝!”
出了端王殿的门,清翩一肚子狐疑道:“主儿,这王爷明明都信了为何还要撒谎?”
张楚然自然也是不明其意,顺着清翩手里的府灯散出的光踱步猜道:“五皇子不是说,苏姑娘今日在鸿儒馆行侠仗义被学究叫去训话,王爷听后便去解围,这两人在书房里言语不畅王爷才晕倒的。想来,应是王爷言辞苛刻,苏姑娘跟他吵嚷了起来,王爷才一时气急发了急症。他这醒来还有余些怨气,便故意让苏姑娘着急。”
本就不喜欢苏赋赋的清翩刘海下的眸子一转,带了两分怨气道:“这苏家姑家可真有些惹祸的本事。”
……
赵与歌这一招狠呀!
阿施回来递了话以后苏赋赋一晚上睡得那叫一个翻来覆去,辗转反侧。
她是真的担心他有事。
这不一大清早,眼圈下黑黝黝的,整个人无精打采的不等阿施来喊她起床,就自己揣着心事爬了起来。
早饭更是一口未吃,阿施强行塞了一个包子给她,食欲不振的她马车上啃了一路才吃完。
下了马车,鸿儒馆都没开门。
她撩起帘子趴在窗牖上,可怜兮兮的左看右看,心想着他若醒了一定会来鸿儒馆的。但若是没来…那怕是还未醒。
她等着等着竟然睡着了。
直到耳边听到同窗们嘈杂的嬉闹说话声,她猛然醒来,赶紧揉揉眼睛拽着书箱拎着那几个坐垫下了马车。
因昨夜未睡好,加之她方才起的有些猛了,苏赋赋脚下有些飘忽,更想不走了几步,她竟然被书包带绊住了…她一个武功出众的高手竟然在鸿儒馆的大门前结结实实摔了一个狗吃屎。
“哼哼哼……”
她吭吭唧唧着先翻过手心看看双手可有擦伤,好在白白嫩嫩的小手无事,不然握笔可要费力了。她刚要起身,耳边有人看乐子的语气道:“瞧瞧,我说什么来着?那小子就是个丧门星,她这也摔了吧?让你多管闲事。”
苏赋赋抬眼一瞧,是昨日的田弦还有那两个被揍惨的小子,苏赋赋眼睛一眯,爬起身看着田弦道:“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将你嘴撕了。”
田弦知道她能干的出来,弱弱地哼了一声就走开了。
“早知道昨日我应该抽他嘴巴才是。”苏赋赋心里腹诽着矮身去捡散落的垫子,就见一人快她两步捡了起来。
嗯?苏赋赋定睛一看,这不是那位身子羸弱,晕倒未醒的端王吗?
“你醒了?”
苏赋赋见他没事了很是惊喜,连蹦带跳着靠前去跟他说话。
赵与歌一旁接过好心学生递上来的书箱,看着她黑乎乎的眼圈道:“难不成你昨夜没睡?”
“我睡了,可睡不踏实。那方御医怎么说的?”
苏赋赋背上书箱,抱着坐垫跟在他一旁问着。
赵与歌本想再吓唬吓唬她,好让她这几日规矩些,可见她小脸如此,又摔了一跤,舍不得了,便慢声道:“方御医说,肝阳暴张,气机逆乱,郁怒生焦…”
他说的都是她听不懂,只觉得都是病入膏肓才有的字样,苏赋赋便慌慌地接话道:“命不久矣?”
赵与歌斜她一眼,肃色道:“没有这四字。”
“那你罗里吧嗦的说一堆我听不懂的话,我还以为你要不行了呢!”
“怎么?不是讨厌我吗?可怎么听你的意思,好似生怕我有事。”
“那我也没讨厌你讨厌到希望你走了的份上呀!”
苏赋赋一脸的稚气,眼眸仿如朝露般剔透,认真说着。
赵与歌当下便知道,她对自己的气意已经消了八成,那两成加以时日便也会烟消云散的。
他便又端起了架子道:“方御医说,切莫再生气,不然极易出事。你这些日子可要规矩些,莫要再让我急火攻心。”
话完,他摆出一副我现在是身体抱恙之人,你若尚有良心便应该知道怎么做的样子,最后极有深意地看了苏赋赋一眼后,就大袖翩然朝着西边书房去了。
苏赋赋不满的努了努嘴巴。
谁稀罕惹你?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