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两兄弟吵架
赵与歌心里渐渐安静了下来。
慢声道:“他与我一样,头上受过伤,忘记了一些事情。他梦里经常看到一位跟他现在心上人容貌身姿一模一样的姑娘。他以为只是做梦而已……可前几日他才从周围人口中得知,那个梦里的姑娘曾经真实的活在这世上,是一个他在意的人。只是……他因为职责的不得已,杀了那姑娘的家人,而这位姑娘也在那次的事情中意外离世。他听闻此事后,这两日心里极其低落,难过。还有更难的,是他现在的心上人,她心里装着别的男子。他怕,最后她也会离他而去。”
苏赋赋听懂了。
只是面生难色了好一会儿,才道:“那姑娘已经走了,恩恩怨怨…是下辈子的事情了。而他现在的心上人,有缘自会留。若无缘,怕…又有何用?”
赵与歌愣了愣。
他本乱七八糟的心,被她三言两句后拨乱反正。
顿时舒坦了许多。
就听她接着说道:“我娘亲常说,多行善事有福报。如果他心里实在难受的捱不住,那就让他以那姑娘的名义去帮助这世上的苦人,为那姑娘积福,让她下辈子过得顺顺当当,莫要再遇上这辈子的痛心事。”
赵与歌一句一字都听到了心里。
他仅存的那丝郁郁难解也被她的这番话给冲刷干净了。
她就是如此。
总是会在他最难捱的时候帮他挺过去。
像是他走在黑暗里的光,有她在,他好安心。
“你说的对,行善事,多行善事。积福,为那姑娘积福。”
他反复念着,转头盯着在摸马鼻子的苏赋赋,心道,就算让他去求赵承延,他也不能让她离开自己。
……
怕是兄弟连心。
第二日一早赵承延就让谷余来递话了,说晚时邀他去洛河船上一叙。
他临出门前便交代苏赋赋,让她下学后先带两个小家伙玩一会儿,他稍晚些回。
下值后出了大理寺,他便直奔洛河。
下了马车就见赵承延也是一身紫色官袍,在岸边候着他。
赵与歌听闻他为赵拓做事,倒也没有十分意外。毕竟夺妻之恨,放在谁身上都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过去的。
如今再见面,自然也已不再似从前那般亲近。
“三哥来了。”
赵承延淡淡问了声,赵与歌平静地应了声,随他入了船舱。
刚坐下来,赵承延便给他添茶道:“昨日的事情,我冲动了。以茶代酒,我给三哥赔个不是。”
赵与歌即便对昨日的事情咬牙切齿,也不会在他跟前表露出来,只端起茶,喝了。
落盏间,赵承延又道:“我能平安无事,是三哥的功劳,我会记在心里,日后定会报答。但是…我也猜出赋赋嫁给你定是我了救我。所以今日我邀三哥来此,我是想求三哥…将赋赋还给我,成全我们。”
赵与歌眉头一攒。
怎么这话让他给说了?
他瞥了他一眼,道:“那我就求你不要再纠缠她,就让她跟我踏实地过日子。”
赵承延从未听过赵与歌口中说过求字,他真是愣住了,缓了片刻急切道:“三哥,那是我差点就拜天地的娘子。再说你府上的张孺人,宓妃都是天仙的模样,你怎么非要跟我争赋赋呢?”
她是自己的软肋,赵与歌当然不会告于旁人。
便淡淡道:“我当然是因为苏家,如今你为赵拓做事,这其中的关系你自然心如明镜。”
“哈…”
赵承延却无奈笑了一声。
他转目看着赵与歌,很是瞧不起他的样子道:“你敢喜欢她,却不敢承认?你早就喜欢她了,马毬场上,你心里为的并不全是云旎,你更多的是怕赋赋吃亏。我在宫里照顾娘亲,不能出宫的那几日,你趁机教她功课,作画无非都是因为你喜欢她想接近她。你明知道她是我的心上人,你却还是动了心。如今你又明知道她心里只有我,还霸占着她。”说着他激动的顿了顿质问道:“你还是我的三哥吗?还是那个我自小最喜欢的三哥吗?”
说着说着赵承延眼眶都红了。
赵与歌无言以对。
他确实不该对苏赋赋动心。
“你要怪……就怪你们缘分浅薄,怪不到我身上。”
“没事,三哥你不放手,赋赋可以去求皇上,你不放也得放。”
赵与歌看着有些气急的赵承延淡定道:“她不会去的。”
赵承延听他此言甚有底气,琢磨片刻腾的起身道:“你是不是拿了她什么把柄?不然她不可能那么听你的话留在你身边。”说着唇角因为生气都微颤了起来,他再咬咬牙关,道:“我告诉你,往后你不准碰她。你若敢欺负她,我豁出命去也会杀了你。”
赵与歌怎会被他吓到?
缓缓起身,肃色道:“我们是明媒正娶,拜过天地的夫妻。我碰不碰她,还轮不到你来干涉。倒是你…抢我府上的马车抢走我的妃子,就仗着她心里还对你有些情意,你就为所欲为。我倒是要告诫你,你若敢对她动什么歪心思,我也不会饶了你。”
两兄弟吵了一个多时辰后不欢而散。
……
“王爷回来了。”
回到端王殿,先迎上来的是张楚然,赵与歌淡淡笑了笑,看着里面矮案旁玩儿的茸儿竹儿走了过去。
“你们等着急了吧?”
“王爷好。”
两个小家伙儿依次恭敬问好。
苏赋赋正在埋头做功课,抬头匆匆看了一眼赵与歌,道:“你可算回来了,我今日功课特别多,好在然儿姐姐帮忙哄着他们。”说着跟他们道:“茸儿竹儿,跟楚然姨娘和王爷去做风筝吧!姑姑要奋笔疾书,顾不得你们。”
张楚然便靠前来牵着左右牵着他们到了殿上的矮桌去了。
赵与歌当然想跟苏赋赋一同的,可见她实在无暇,只好随了他们过去。
清翩这才在心里暗道了句,赋妃今日好歹还算有些眼力劲儿。
阿施看过一眼去了后面的几人,便回过头继续给苏赋赋起着风,只是她人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