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北方养成(七)终于去北方了
房间的灯在墨迹吹灭了蜡烛之后被打开。首先映入墨迹眼帘的是樱夜彦伟岸的身躯,接着是坐在轮椅上被樱夜彦推进来的墨香。
墨香的脸色十分红润,看来病情好了许多。她端庄的脸上笑出了些许细纹,但是眯起的双眼流露着幸福。
“墨迹,生日快乐,要乖乖长大呀,姑姑的心肝宝贝。”墨香被樱夜彦推到墨迹的面前,笑得那么温柔和善。
看着所有人眼泪诚恳的祝福和温暖的笑意,墨迹的鼻子一酸,眼泪禁不住就溢出了泪框。
她19岁来到S市,步入S大。如今,四年过去了,她褪去了青涩,步入了社会。是在座的所有人对她的宽容和支持才有了她的今天。
站在墨香身后的樱夜彦深情款款地看着墨迹,墨迹感觉现在的自己绝对是人生中最最幸福的时刻,所有自己在意的、在意自己的人都在这里了。
抬起头,恍然间墨迹已经潸然泪下。视线被婆娑的泪水笼得朦胧。凝视着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边的男人,墨迹心底隐约生出了一丝异样。
酒过三巡后,樱夜彦吩咐清也送墨香回医院,他和墨迹回别墅。
坐在副驾驶上的墨迹看着认真开车的樱夜彦的侧颜,踌躇了一会儿换换开口。
感人涕零的话在席上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墨迹侧起身死死盯着樱夜彦。刀削的剑眉一挑,表达着主人的疑惑。
“我问你。”墨迹冷声发言,“你是怎么找到我姑姑的?”
“这不是很简单么?去护士站问……”
墨迹凝眉打断樱夜彦的话:“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在问的是:你是怎么知道我姑姑生病住院的?而且你今天怎么可以把她从医院接出来呢?她还在生病啊。”
“……”樱夜彦合上了半开的口,抿起嘴唇收回了停留在墨迹身上的余光并且说:“你这是在责怪我么?”
“我没有。”墨迹下意识地否定,“我只是觉得奇怪。”
“……”
“从一开始我就感到疑惑——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你选中要做助理的人是我。在S市毕业的应届金融学者何其之多,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一个毕业了好几年的所谓的优秀毕业生?你能给我一个答案么?”
车子行驶的速度慢了下来,把返程的时间延长了。樱夜彦微微眯起双眼,面容不改不动声色地回答:“你有能力。”
“但是我做的都是最基础的、真正的助理的本职工作啊。”墨迹反驳,“换做谁都会认为,这个位置放一个S大的尖子生未免太屈才了。”
听到这里,樱夜彦的勾起了一抹笑,笑容里略微带着嘲讽:“所以墨小姐是觉得位置太低了?”
“不,我的意思是因为你认为我有能力才应聘我作为S.K助理的理由是不合理的。”墨迹不等樱夜彦做出反应就继续说,“如果这个说得通,那我再问你:我是你的什么人?”
“……”樱夜彦倏地皱起了眉,眼神忽然凌厉地瞥了一眼墨迹,墨迹一副得不到回答不死心的沉静模样。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地收了收。
“回答不了是么?那好……!!!”
没等墨迹说完樱夜彦就忽然转动方向盘,车子一个右急转弯,没坐好的墨迹跌向樱夜彦。
车子急转弯后驶进了一个巷子里停了下来。
樱夜彦按开墨迹的安全带让她陷进自己的怀里。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墨迹被人抱起,那人右手结实的小臂贴着她的腰,紧紧环住。左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居高临下的男人垂眸看着墨迹,晦暗不明的眼睛凝视着她。墨迹有些恼火,将要冲着他发问。
但是那棱角分明的轮廓骤然放大,紧接着墨迹的视线就失了焦距。
“现在……你知道你是我的什么人了吧?小乖乖。”
回到落云湾的时候,墨迹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方妈才把门开开,墨迹就闪回房间里去了。
方妈疑惑地看了看墨迹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一脸食髓知味而满足的男人:“墨小姐怎么了?”
“没事,由她去了。”
糊里糊涂的方妈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快递的包裹:“先生,这是今天下午送来的快递。”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拿起一把瑞士军刀轻巧地划开了纸盒,拆开气泡垫之后,一个精致的复古风相框捧在了樱夜彦的手上,相框里放着一张他和墨迹合影的照片。
*
回忆结束时,墨迹刚好收拾完出差的东西。满脸兴奋地走到鞋柜前换鞋,一边换一边说:“樱夜彦,赶紧出门啦!!我想去看雪啊啊啊,好激动呀。”
樱夜彦看着这个酒醒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的女人,摇摇头无言以对。然后拿起沙发旁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和墨迹一起出门。
“方妈拜拜!!我要去看雪啦!!!”墨迹蹦蹦哒哒地准备出门,“清也拜拜!哈哈哈哈!”
“咳,”看着墨迹和自己道别,清也很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墨小姐,我和你们……一起去。”
“……哦。”墨迹撇撇嘴翻了个白眼。她感觉这是个不好的开头。
又回到送别艾米的国际机场时,距离登机还剩两个小时。
过了安检后的墨迹和樱夜彦还有清也坐在候机室里收拾着机票和身份证,准备乘坐从S市飞往哈尔滨的飞机。
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里,墨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
“诶,樱夜彦,对面那排坐在最后的那个女人好奇怪啊。”
“嗯?”
“她好像从我们来送艾米时就一直坐在这里做到了现在。你说奇怪不奇怪啊。”
顺着墨迹的眼光看去,樱夜彦看见了一个带着圆框反光墨镜的女人。
那女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樱夜彦向她投来的目光,那张涂着纪梵希复古红的唇微微勾起,妩媚至极。
樱夜彦的眉头一蹙,那女人是他的一位许久不见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