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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时间,与人不同

自此之后,林景每天早晨就来到季节这儿学习,早晨季节会教他法术,下午时候要么会在屋子里看医书和他最爱的书籍,要么就是去山上采药。在修仙的路上稳步前进的同时,林景的医术也有了很大的增长,林夫人自然高兴,对林景去季节那儿没有一句反对之辞,对季节也是非常好,时常让林景去送些吃的喝的,例如鸡蛋,茶叶之类的。有时候还会请季节来吃一顿便饭等等。

一年后

这天,林景早早在季节的书房里找书。季节咬着桃子走进来。

“你和你娘怎么搬到我这儿了?”

“娘亲说这叫耳濡目染。跟着师傅你待久了我的医术自然而然就能进步。”

季节失笑,这林夫人为了自己的儿子能成大夫也是很拼了,明明都在一个村子里了还要搬得再近。看着那距离,都快要贴到自己这儿了!难为林夫人了,看着那个屋子几乎是把原来那个屋子搬过来了!

“你上次才看了《逍遥游》,这次又来找什么啊!我这里的书迟早都要被你看光。”季节咬着桃子道。

“反正你都不看,给林景看看怎么了?”胡稳道,“林景,我看你那么喜欢看书,为什么非要学医?”

一听这话,林景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又继续找书。而这一动作落入季节的眼中,心中默默叹气。

为什么?因为他的娘亲希望他成为一个医者。季节也明白,林景的娘亲很不容易,所以林景什么事都依着他的母亲。再看林景身上的衣裳,一件崭新的新衣。是林夫人刚刚为林景做的。上面的颜色是林夫人觉得好看的颜色,上面的花样是林夫人喜欢的菊,那是一种用作药用的花朵。

那天,林夫人坐在窗前,平和地问林景。

“景儿,你喜欢这黄花吗?”

“嗯,娘亲我喜欢木樨。”

“这颜色陪木樨不好看,还是陪黄色好看。还是绣菊花吧。”

“嗯,好。”

“那娘亲就绣上这花样了。”

“好。”

那天林景能清楚的看见,当他说不喜欢的时林夫人的笑容有过一丝的僵硬。她也许从没有想到儿子会有不同意的时候。而林景最希望的是林夫人开心,衣服上的花样与林景而言只是一个花样,没必要为了这点儿小事惹自己的娘亲不开心。

“景儿,下次娘亲再给你绣木樨好不好?”

“好。”

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林景不知道,也许下一次娘亲又会忘记这次和他说过的话,继续绣上她最爱的菊。

思及此,林景叹息。

“景儿,如果你希望我也可以再教你……”

季节的话还没有说话,便被林景打断了:“没有师父,我也很喜欢学医。”

随后林景又开始自顾自地说:“既然上次看了《逍遥游》,这次还是看《黄帝内经》,太久不看会忘记。”

说着林景拿了一卷医书离开了。

“看就看吧,看医术也没什么不好。”季节自言自语,若无其事般咬一大口桃子,也走出去。

林景走出书房就见小红急匆匆跑进来。她的双眼通红,看见林景和季节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扑上去。

“季大夫你快救救我弟弟!我弟弟生病了!”

小红的弟弟小宝可是于老爹的心头肉,名副其实的宝贝。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平日里一点活儿都不让他干,大事小事都要小红这个姐姐替他跑腿。水要倒好端过去,饭要做好拿上桌,衣裳要洗干净才穿。结果让他养成了好吃懒做的坏毛病,离开了小红什么都不成。

于老爹清醒的时候是不会打于小宝,有时候喝醉了认不清人时会误伤,可每次于小宝都会躲在小红身后,他觉得自己的姐姐平日都被打惯了,比他耐打,而且她是姐姐理所应当保护他。

昨日于小宝和村子里的同伴去河边下水捉鱼,鱼没捉到反倒弄得一身湿透透,回来之后就有点染了风寒的样子,嫌药苦不肯吃,到了今早就是高烧。一早上闹了几次,小红只好去请林景。

于老爹家中

“没什么大问题,等会儿跟我回去拿药,再煎好了给他服下,明早就好了。”

“太谢谢你了!”于老爹简直是感激涕零。

“没事,那我现在就回去拿药。”季节道,“你们谁跟着我去取药?”

于老爹立刻呵斥小红:“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小红被吓得整个身子恨不得缩起来并颤抖,应:“我知道了!”

等小红拿了药回去之后,林景才敢对季节道:

“于老爹以前对小红就不好,小时候老打他们姐弟俩,他现在虽然也打,但是小红被打的总是比小宝多。我以前还以为是因为他身陷丧妻之痛中无法自拔,现在看来也不是这样。”

林景望着小红的背影,颇有些难过。与林景相比,季节就很淡然。

“正常,毕竟她是女的,他弟弟是男的,你难道没听说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以后继承他们家于姓可是他儿子的儿子,又不是他女儿的儿子。”

“师傅!话也不能这么说吧,都是自己的孩子,还分什么男女!”

“人都分男女,孩子就不能分了?你看你一个庶子都这么惨了,何况她一个穷苦人家的女孩儿。”

“刚刚我看她的手上还有新的伤痕。于老爹昨晚又发酒疯了吧。”

“嗯,可能。那你去拿一瓶药给小红。”

“师傅你都和他们邻居这么久了没有感情吗?为什么还这么不关心的样子。”

季节走到林景的身边,道:“景儿,你师傅我已经八千多岁了,我每次闭关修炼都起码有一两百年,乃至五六百年也有可能更长。”

第一次从季节口中得知他的年龄。他以前不是没有猜过季节究竟有多大,可当他真的从季节口中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他的心里也不是很舒服。

从小林景认为人与神的差别,是他们的长生不老,不用像人一样过一天就老一天;是他们的能力,神可以点石成金,而人只能辛辛苦苦等候秋季丰收。可是他没有注意到漫长的岁月对于神的残酷,神和人一样都有感情,神看待人就像看待自己的孩子,孩子虽多,可注定比他们离开人世更早。今日季节一语让林景对天族有了不同的看法。

对于人来说六十年或许就是他们弥足珍贵的一生,可对于季节这样的神仙来说,六十年连他闭关修炼的时间都不及。

对于神来说,可能随随便便睡一觉,几天就那样过去了。感情有那么多,经不起那么耗。

“我以后……”林景欲言又止。

“神仙有神仙的朋友,和做人的时候一样,每一个啊都和你活的差不多。”

“像师父和师叔吗?”

“嗯。”

刚刚听到自己会和这个村子告别,那一刻林景是心痛。他虽然出生富庶,却因身份和母亲受过诸多生活困苦,可比起小红他更是有一个不会打人的母亲。他明明是个人却遇见季节有了成为神的机会,他拥有了比别人更长的时间去体验。这么一想林景又觉得好受多了,毕竟老天不能只眷顾他一个人。

“你明日帮我去拿一件东西。”季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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