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故事,继续历练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家家户户都出来打水准备一天的生活。水里已经下了解药,只是这些药已经救不了“病入膏肓”的人,而那些“毒”会顺着血液这条河流永远的,悄无声息且理所当然地流下去。
巫臣舞和巫臣環与他们一同住下来,叶一辰还趁机向巫臣舞讨教了关于蛊术的一些问题,希望可以接触根本,巫臣舞毫不吝啬倾囊相授,两人时常试验可惜并无进展。
叶一辰因此总是无精打采,沧梓瞳为了照顾她心情,竟然也开始钻研医书,时不时还会来找慕隐落请教一些药材的用处。
又一次,当慕隐落路过叶一辰的房间门口时看见沧梓瞳站在那儿静静等候,期待里面能喊出一个声音。叶一辰对着医术苦恼,晨起夕落,窗外树木的叶子从绿变黄,从傲立枝头到零落成泥。慕隐落想要进去劝一劝,被沧梓瞳拉住,眼中溢出来的担忧。慕隐落拍一拍她的手,示意没事。
“二哥,你听说过橘生淮北吗?”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淮北则为枳。”叶一辰从竹简里抬头,回答。这是一个小故事,小时候他在书上有看到过。
“若将枳带回淮南养几年,能是橘吗?”
叶一辰沉默不答,表情和之前无异。可慕隐落知道此刻叶一辰的内心是如何,无能为力的感觉不好受。
“二哥不要听落落乱说。”白易潇突然冒出来,“这个枳不好,那就把枳的种子带回淮南,没准来年也能结出好的橘子。”
沧梓瞳也跑了进来,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只要多养几年,总能变好。”
慕隐落发现,叶一辰见到沧梓瞳的那一刻,总是在无意间展现笑容,忧愁不再,虽然沧梓瞳不爱修炼,可六姐真的有很高深的法力,可以让人瞬间变得开心起来。她不是很明白,只想多观察观察,还没看到什么就被白易潇拉了出去。
“我准备了新的糕点,你来试试?”
白易潇敲了她的脑门,说:“人家小情侣说的正好,你掺和什么。”
“刚刚六姐从哪里变来的东西?我明明看见她一下午都在门外,没有去厨房。”
“她啊,今天起了个大早,一个人偷偷摸摸在厨房里捣鼓。小清都被吵醒了,直接被小瞳拉过去帮忙。你都在屋顶上打坐,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五姐的手艺,二哥应该不会拉肚子。”
夜晚,慕隐落照常在屋顶上修炼,这是她下来前兮恒古君特地嘱咐的事情,一日不敢忘,在身边的还有一个人—白易潇。她也不知道白易潇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总之从她开始夜间修炼的那天起他就已经在一旁陪着她了。今晚又多了一个人,巫臣舞。
“巫臣大人,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是出来赏月?”
“那不好意思,我们打扰你了。”
“不会,仙上若是觉得不好意思,不如让慕姑娘陪我说一说话?”
慕隐落一边跳下去,一边道:“这有什么好问他,我还不能做自己主了?”
“仙上就别跟来了,姑娘家有自己的小秘密。”
白易潇正准备起身,这下也没办法跟着去,也只得老实坐下。
慕隐落也不知道巫臣舞想和她聊些什么。总归是天上的事情,巫臣舞总是喜欢缠着她问天宫,天帝是什么样的,有没有见过天后?在天宫生活是什么感觉?慕隐落觉得好没意思,但是想巫臣舞也算的长辈,也就是问什么答什么。
“你觉得天宫和人间,你更喜欢哪一个?”巫臣舞问。
“天宫重礼制,天规繁多,一步一行都有规矩。初入天宫之时,我感觉很……很拘束。我那时候刚刚去天宫,多是让姐姐带着,否则按照我这个马马虎虎的性子,早就不知道受了多少责罚。”
“古君是连天帝都要礼让三分的人,你是他的弟子,代表他的门面,不能随意行事。”
“是啊。所以时刻都要,端着自己。”说着,慕隐落还很无奈的比了深吸气后又憋气的手势,博得巫臣舞一笑。
“那个时候你就已经认识他们了吗?”
“是啊。”
“大人,你似乎对天宫很好奇。”
“我有一个朋友也曾在天宫住过一段时间。”
“哦。是季节仙上吗?依照天规,一些重大的盛会会宴请地仙入天宫一览。”
巫臣舞没有回答。两人没有再说话,在林中散漫步。好不容易不用回答问题,慕隐落又觉得奇怪,不自在,还是打破了沉默。
“那灵山拘束吗?”
“灵山有灵山的规矩,我是巫咸,自然要守。但是我想也没有天宫那么多吧,毕竟我们没有跪拜之礼。”
听到跪拜之礼,慕隐落无奈一笑。是啊,天宫就是这么繁琐。有些大场合仙娥的数量还会按照仙品的高低和仙阶分。通俗些说就是大人物就要有大排场被充分的展示了。
“慕姑娘,一般的神仙是不需要专门挑时间来修炼。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我发现你似乎都是在夜间修行。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慕隐落没想到巫臣舞已经观察她一段时间,道:“不知道,师父这么告诉我,我便这么做。”
“古君的话不会错。”巫臣舞双眸凝视着对面,淡淡道,“我曾经在古籍上看到有关上古神族的记载,其中月族的神仙都是在夜间修炼。”
“......”
这一下慕隐落不知如何作答才好,所幸巫臣舞并没有追问,而是继续向前走,慕隐落只得跟在她的身后。也不知道她是要去哪儿,也没弄明白她到底想聊什么。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走到了那棵老树前。耳边响起那熟悉的呼噜声。
“胡稳哥哥,还能活多久?”
终于问出来了,慕隐落心道。回答:“在下一任山神继位前。”顿,继又道,“他已经被蛊虫侵蚀很严重,又以自己的毕生法力修为抵挡天雷,藏起村子......仙妖有别,于仙来说已经难挨,何况是妖。”
“我明白的。”
一时无言。
“我曾占卜,卦象显示百年之后会有一个天下之主出现。”巫臣舞看向漫天璀璨繁星,长叹“他会结束这天下纷争。如今他终于出现了。”
言毕,巫臣舞回望老树,又看向水流,顺着水流看它流动的方向。慕隐落偷偷瞥眼瞧了巫臣舞,眼眸中闪烁点点亮光。亮光中是国破家亡,血流成河,盾甲成山,尸横遍野。能结束纷争,是天下所有百姓的愿望,他们都渴望这一个太平盛世不必再担惊受怕战火的侵害。而这分裂了百年的土地,也需要一个和好的机会。
环顾四周,巫臣舞知道山不会再受到伤害。为什么这么在意?因为这山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都是她爱的人。她不想她再受到伤害。
“你要是想吃胡稳做饭,可以时常回来。我看最近胡稳也有交隐拾做饭,师傅很好,徒弟也不会差。”
巫臣舞“扑哧”一声笑出来,道:“慕姑娘,你这是在安慰人吗?太生硬了些。慕姑娘,这几日天天找你聊天,不如我教你一个好东西当做谢礼?”
“啊?什么啊?”
公元前221年,秦统一全国,秦王嬴政称帝,建皇帝号,史称秦始皇。巫臣舞说的没错,这个人诞生了。
而他们的历练还在继续。
“巴蜀之地,土地肥沃,民生富足,地势易守难攻。”严斯谷摆出一副思考的模样,然后……就不说话了。
沧梓瞳笑道:“四哥,怎么不继续说了?”
“小瞳,四哥这是给你表现的机会!”
还不是你自己忘记了!沧梓瞳白了他一眼。
“现在的巴蜀叫蜀郡。”慕隐落答道。
“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沧梓瞳道。
“其实想要好玩的我们可以去咸阳?都城一定很繁华。”叶一辰道。
“慢慢走了。刚刚从深山老林出来我们还是多熟悉一下礼数,省的闹出笑话。”白易潇道。
“小白你也想太多了,这些礼数多来源于天族,我们不早就习惯了?”东方初道。
“我觉得这里也会有很多好吃的东西!”沧梓瞳摸摸肚子叹气道,“不过现在吃什么可能都比不上胡稳做的了。
北冥清笑道:“小瞳现在竟然喜欢上吃了。”
东方初大笑,“这几百年吃下来都胖了。再吃下去就不知道一辰能不能抱得动你了!”
“大哥!我一点儿都不胖好吗!”
“那有什么,胖一点也有好处。”叶一辰道。
“好处?保暖吗?”严斯谷自问自答,还特地往马车外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答“嗯,这里确实很冷!”
“四哥!”
这是蜀中的一个小城,不比咸阳,但已是富庶之地。这里常年稻谷丰收,百姓安居乐业。城中有客栈,终于算是有一个正常的留宿之地,不必再找人家留宿,而且现在这时候大多数人轻易不敢随意收留人,怕那些人手上不干净,到时候惹出事来被判刑自己会受牵连。银子所剩不多了,我们七人也只好开了两间大房挤一挤了。
“唉,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们竟然会因为钱这种东西这么委屈自己。”沧梓瞳道,“不行,我以后一定要和贪婪上神打好关系,让她来给我送钱!”
“六姐真是壮志宏图啊!贪婪上神都十万岁了,你三千岁,忘年交也差太大了吧!”慕隐落笑道。
“那可不一定呢。这一任不行,那一任总行了吧。是不是啊,五姐!”沧梓瞳笑眯眯看着北冥清。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不如小瞳你去当上神的弟子吧?那你不就随时要有钱了!”
“不要。贪婪上神虽然有钱,但我还是喜欢情古爷爷。多和蔼可亲,对我们小辈可好了,就喜欢带着我们下凡玩!贪婪上神可就不是了,他可真不愧是管钱,什么都能说钱。”挪过去抱住北冥清的胳膊,黏”在北冥清身上,道:“再说了五姐你现在都在贪婪上神手下当差了。还要我去干吗啊,是不是啊?”
“那你怎么还呢?”北冥清不怀好意笑着。
“谈钱伤感情啊!五姐!”
“谈感情还伤钱。”
“那我把大哥卖给你!”
“我要他做什么?”
“确实不要,本来就是你的。”
“小瞳,再取笑我,就打你了!”
“难道不是吗?”
这是门被推开,东方初他们走进来。
“聊什么呢?那么开心?”白易潇问。
“正在说二哥呢!”慕隐落道,“六姐说你们堂堂上仙,竟然在人间这么委屈,连银钱都没有。”
“嗯?我叶家这么差吗?我喜欢的人还需要考虑钱的问题?”叶一辰走到沧梓瞳的身边,低头问。
“诶,那你的钱是你的,我的是我的嘛,我现在又不是叶家的人,怎么能花叶家的钱。”沧梓瞳“嫌弃”着推开叶一辰。
“那你这算是答应做我的叶夫人了吗?我彩礼可是一早就备下,就等你说一声立刻上门提亲!”
“想得美!”
“喂喂喂!”严斯谷不满地出声,“我们还在这儿呢。你们两个好歹也收敛点儿啊!”
“收敛?”叶一辰一把搂住沧梓瞳,紧贴住,挑衅般道,“那可能不行了。”
“二哥!你们太过分了!”慕隐落“哀嚎”。
“糕点,不是最喜欢甜的了吗?”沧梓瞳抱住叶一辰,笑嘻嘻道。
“大哥你还不快管管啊?”慕隐落告状。
“管什么。我又不怕。”东方初看着巧笑的北冥清,两人相视无言,紧握对方的手,无形之中已经能酸死一群人。
“算了算了,赶紧走了。”
一出门没走几步,严斯谷就不见了。
“我记得小时候四哥是我们里面最胖的一个,我现在总算知道他为什么能瘦下来了。”慕隐落感叹道。
不知怎的,两人从热闹之地走到了一条较之僻静的街上。一路走来皆是人来人往,而这里也不是什么偏僻城郊,哪怕是城郊也有一两行人;两旁的商铺大门紧闭,挂上今日闭店的木牌,木牌很新,房梁下也没有蛛网盘结,不像无人经营。仅仅几步路的距离,好似是两个地方。
白易潇欲一探究竟。一个大娘就急忙跑过来拉住了。
“你们小两口怎么还往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