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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庄云夕遇刺

偌大的城市里,一个人是多么不起眼,新来了什么人,又消失了什么人,基本无人在意。也许明天茶楼酒馆里会多一个能说善谈的江湖客,或者经常待在路边某处的老人忽然无影无踪。风扫过落叶,破旧黯淡的灯笼摇晃着。

庄云夕就是这里的其中之一,不足以引来多少关注。

她平静得坐着,桌上放着超过半尺宽的金虹刀,刀于相配的鞘内,如鲜艳的蔷薇花般透露出灿金的红深藏在黑暗中。桌上除了刀已经空了,食后的餐具被收走,她却依然坐在原位,没有走的意思。

她在看着一桌人,那一桌的服饰一致,显然是同一宗门的人,他们在她将走的时候进来,边聊边吃。庄云夕倒是没刻意接近或远离几人的位置,也没刻意注意他们的谈话内容,只是看着几人,不语。

她认得这些人的服饰,袖口星中带月的标志,正是星夜宗,夜骨廷所在的宗门。等星夜宗的人都离开后,她又坐了一会儿,才提刀行程。

天地广阔,庄云夕似乎无处可去,却又能去任何一处。她好比侯圣骁一样浮踪浪迹,四海为家,漂泊在外,流浪。

为什么流浪?难道家国不容?

开玩笑!她庄云夕堂堂神昱五主之一,岂会落得如此?浪迹在外,她只想到各处,试着窥探世界,看清自己。

世界岂可如此容易看清,自己又如何轻易了解?终究不过是井底之蛙,只看得到井口那么大点的天空。

人对自己的认知是随着年龄、阅历、知识不断变化的,总是在“博学”和“无知”之间不断变换。有时会觉得自己什么都知道,天老大他老二,没有人比他更清醒;有时又会认为自己原来是什么都不懂,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感慨永远是学无止境。

她想起了夜骨廷,许多次她都会想起这个如同刺猬的人来,偶尔她也会想到侯圣骁、司云磊、霍心云或者她认识的其他一些人,只是都没有想起夜骨廷的时候多。这一次,倒是几名星夜的族人,让她挑起了对夜骨廷的回忆。她还在想着,夜骨廷如果穿上星夜宗的服饰,会是什么样子?

“蓬!”一声发闷的崩响,庄云夕背后两蝴蝶骨弹出双羽翼,翅膀外侧黑得锐利,内侧白得圣洁。长达一丈开外的翼上,黑色的翎,白色的羽,还有翼根背上黑白各半的翈,密实稳重,蕴含着一只鹰该有的决绝。

为了给一双翅膀留着张开的空间,她只好穿露背的衣服才不至于像头几回撕了衣服才张得开双翼。也意味着露背的衣服过于单薄,多数也露着胸前一片白皙。以庄云夕的性格适应地倒是挺快,负着的刀也改为手提。多数贪恋她姿色的人因为那柄巨刀和她恶狠狠的眼神给吓得不敢多看两眼,至于找死的都被打趴在地上。

她庄云夕从来都是母狮子。

双翼使劲扇向地面,带动一阵气流将她托向天空。在奎字殿一役的折断后仅两个月便已恢复,强健的双翼带她飞向天空,一眼望尽一城繁华。空中一阵盘旋过后,认定一座无人的破庙降落下去,准备在此处露宿过夜。

满月明亮,光自窗中照进庙内,使内部一切清晰,庄云夕点着个火把步入破庙内,用了约半个时辰收拾好,准备歇下。

风过树叶沙沙,门框上的帘纱轻轻飘起,房梁上有灰尘掉落。本想闭上眼的庄云夕霎时睡意全无,抓起金虹刀刀鞘半蹲起身。有杀气!她摸起收回翅膀时散落的几支黑白羽毛,一挥手便成了几道流光。

门帘被拦腰切断,离手的几支羽毛化作了利刃,只见得帘纱飘落,却不得知夜中这些羽毛有无割在人的血肉上。

“滚出来!”庄云夕怒喝,危险地将金虹刀拔出一半。

点的篝火早就灭了,唯靠一缕月光看物庄云夕倚墙而蹲,若无会感知术的圣控者,在庙外没有能看到她的角度,敌在暗,她亦在暗。庙外木声沙沙,细听可知是高速移动的轻功身法。抽了抽鼻子,竟闻到股火药味,点燃引信的药焰味,甚至听到了火在燃烧的声音。

“轰轰轰……”一连串爆炸惊人,弹指间破庙被炸得支离破碎,灰飞烟灭。庙中在爆炸前有一鹰飞出冲天,离地数丈开外,那“鹰”的火爆脾气也如被小火星点燃了火药引信,怒火叱诧,一触即发。

“带头的,给老娘滚出来!哪个殿的?报名!”母狮子发疯足以让泼妇退避三舍。

“哟呵,小姑娘有点本事。”附近的树木上、破庙损毁的残垣上现身了数名黑衣人,带头的就落在庄云夕的对面树枝高点,盘起手歪头打量她,“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是谁的?”

“拔你的剑!”庄云夕横刀运力,圣控力形成靛青的气焰使她身影氤氲。

“别着急嘛,不想知道我们的目的?”对方还是盘手,没去碰腰间的剑。

“少废话,说你的名,拔你的剑!”庄云夕已经用刀指着他了。

“姓章名缊号,簕殄‘心’字殿镇殿使。”语气很是不屑。

心宿,亦称心月狐,东方青龙七宿第五宿,为青龙之腰。

庄云夕柳眉倒竖双翼一撩,金虹刀像是蔷薇花上的刺刺向章缊号,扑击突然如同鹰狩。章缊号没料到她会突然攻击,仓促来不及反击,一个翻身往后闪出树杈到空中避开,却见金虹刀附骨一般追逐不停,刀影连连,“嚓”得一声,章缊号斗篷被切下一半去。簕殄众杀手见主子吃亏,一并拔刀拥上。庄云夕身前四人掩护章缊号击向她四处要害,金虹刀刀法不变,两翼急收全然止步,乒乓连响格开四刀。庄云夕双翅其出,黑羽白羽好比机括暗器弹射而出,逼迫下首二人连连格挡,两翼再挥上,竟同金虹刀一起用出乱虹金风切,所用效果却是单刀的三倍。别看是一席轻羽,却同利刃割伤了左首杀手,又一并刺入右首杀手的胸膛,直穿后背。

“撕拉!”骇人的一声撕裂声,庄云夕双翼直接把被贯穿的杀手撕扯成两半甩向两侧。血肉撕裂声惊悚,女修罗般的庄云夕更恐怖,浸满血的双翅扫出卷旋风洒下片血雨,“扑”的一声,金虹刀的璀璨已经欺到飞退结束的章缊号面前。

章缊号拔剑才拔到一半,寒光便晃上他的眼,剑长拔不出,忙仰头后倾闪避斩向下巴的刀再一手拔出剑格挡,争回机会震退庄云夕。夜风轻轻蹭过,他下巴一阵清凉,随后那撮山羊胡散落风中,消失在夜色里。

包括章缊号在内的几个杀手冷汗直冒,既忌惮她她一双杀机满盈的翅膀,也畏惧催命的凛冽刀法,经时间的历练庄云夕暴力程度不减反增,出手狠辣至极。

身后两名杀手回身来袭,庄云夕身形一旋朝高处飞起甩开名杀手,将金虹刀刀鞘掷向章缊号,手指在左翅上一抹,便将三支带血的黑羽和两支白羽拈在手中,甩手投向一名杀手后冲上天际。那名杀手被乱虹金风切击中重伤未去追击庄云夕,被羽翎正中了空档,虽没中要害却导致了更多的伤口,导致杀手失血过多,两眼一黑栽倒下去。

怒鹰般的身影翀飞云天之巅,章缊号打翻掷来的刀鞘,仰头恰好看到庄云夕与明月相重。满月发着蓝光,蓝得深邃,庄云夕背后羽翼黑白交织,各有一抹红粘在羽上,她竖起金虹刀刀芒的红与月的蓝色交相辉映,不知哪一抹更为灿烂。

“鸢飞戾天!”庄云夕俯冲,金虹刀逆卷前刺,章缊号选择避其锋芒游走拆招,同时两名杀手也与他并肩出刀。庄云夕以一敌三,凛冽刀法“鸢飞戾天”却攻不破三人联手,心中恼怒,空中打了个旋翻转到三人侧面又一套刀法“末影啸风”让刀芒覆盖。其身法和刀速迅疾异常,三人应接不暇,两杀手肩臂处挨了数刀。庄云夕又一招“顷倏云隙”配合两翼施展出来,其速如扑击的猎鹰,围绕着三人倏尔掠过,从四面八方纵横锋芒,刀影千回百转连绵紧凑。

章缊号左臂、两肋、腿后各中有刀,另外两杀手已经招架不住双双毙命,庄云夕像是云中穿梭的鸟,不仅速度飞快,行踪也寻觅不到。风派在紫云刀流中以速见长,全部绝学唯快不破,再加上女流刀法如丝缠绵,“顷倏云隙”可谓缠斗的一套奇招。

见镇殿使受困,簕殄杀手纷纷现身围剿庄云夕。庄云夕也在众杀手围上时收招震翼,寻个空档闪到外围,游走绕打固然实用,却留有忌外干扰的一大破绽。既然一时杀不了章缊号,她便不再恋战,先退一步保全自己再做打算。

“布阵。”章缊号沉声发令。

黑衣杀手们疾奔向庄云夕,三人正面挺剑直刺分别指向她三处要害,让她挥刀一一拆解。左侧又被杀手占据欲来出剑,被她撩翅逼退。又一杀手在正面一人肩上借力,“跳”到她身后,在空中出剑攻她后心,不想羽翼收敛俏影斜身,一剑正在空隙中刺空反被她钳住手腕,右手刀柄倒顶在小腹给打退回去。

五名杀手各自站好站位,将剑一挺同声呼喝。庄云夕做紫云刀刀流起手式“出云”的刀花,随即迎上五人的剑阵夹击。陷于阵中使她一身速度优势用不出来,刀法也处处受限,“鸢飞戾天”攻守集中,后背是一大破绽。“顷倏云隙”更需要从外攻内,于是只有“末影啸风”和“乱虹金风切”交替应敌。他们时而刀剑直接碰撞,或凌空出招拆招,空中金属破空以刀剑对斩,刀意凌天剑气纵横。

杀手们忽放暗器,庄云夕拔下把羽翎甩出将暗器当当打落,挥出几刀逼退杀手,瞪视章缊号咬牙切齿得说:“这是昆仑派的玄元剑阵。”

“没错,就是玄元剑阵。”章缊号冷笑,挥手示意其他杀手上去帮忙,剑阵从五人加到九人。

庄云夕对空旋刀,掀起刀意,同气流的旋风护住自身,将攻来的杀手皆弹开,左手在腰间一抹,反手将刀鞘卡在后腰腰间,同时呛得让细长的月影剑出鞘。举长剑齐眉前指,她的圣控力正在沸腾。

破阵,不止需要刀法剑法,还需要一些实用些的奥义技才行,这一点她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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