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攻陷老君山（二）

漆黑的山林中，李铮紧跟着郑得宝，带着刘老大、陈七斤、麻秆等30人的精锐小队悄然潜行，尽管走得很是小心，但还是难免惊起了一些鸟虫，所幸的是这条路太偏僻太难走，至今还没有发现土匪的暗哨。每到一个难以辨认的转弯处，李铮都留下一人接应后面的第二波队伍。

不知走了多久，因夜色太浓，看不清楚山势，李铮看看表，已是次日凌晨2点过，他想起了临出发前秦基伟军长的嘱托和凝重的神色：“李铮，主力部队已经集结到位，就看你们突击连能不能实现‘中心开花’啦！你们什么时候突击到位，全军就什么时候发起总攻，以你们的信号为准！……”

李铮拍拍前面郑得宝的后背，轻声说道：“郑得宝，你做得很好，虽然绕了不少路，但一直没有惊动敌人，还有多远啊？”郑得宝正在暗自佩服这队解放军，走这么难行的山路竟然像他这个经常在山里打猎的人一样，大气都不喘一口。听到李铮问话，他连忙答道：“还有一小段路，穿过这片树林，再翻过前面那道小山岭，老君殿就到了！”他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长官，前面那道小山岭很可能就有暗哨啦，叫大家伙儿千万小心！”李铮笑道：“你提醒得很好，如果真的遇见敌人，你就这样说！”他附耳告诉了郑得宝几句话，随即转头命令紧跟在身后的刘老大：“传令下去，接下来的路，大摇大摆地走，随时准备战斗，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枪！”

果然，当他们刚刚穿过这片树林，还没接近前面的小山岭时，就见几道手电光突然照射过来，随后是几声喝呼声和拉枪栓的声音：“口令？什么人？举起手来，不然我们就开枪啦！”

漆黑的深夜里，突如其来的手电光显得格外刺眼，突击队员中有的有些惊慌，突然听到李铮高声喊道：“自己人，别开枪！”随即响起郑得宝的声音：“我们是第九纵队黄大队长的手下，黄大队长要我们去司令部报告紧急军情！”

对方有人喝道：“老子不管你是哪支队伍的人，口令？”

郑得宝回答道：“一统山河！回令？”

对方答道：“反攻大陆！”随即几道手电放低了，照在路上：“你们过来两个人，其他人不许动，呆在原地！”

李铮将手高举，跨前一步，对郑得宝道：“走吧，得宝，我们俩过去交涉！”他接着高声道：“刘七斤，你带着弟兄们不要乱动，以免伤了和气啊！”说完带着郑得宝走了过去，两道手电光照射着他俩，李铮身穿的是一套沾满泥土的国民党上尉军装，郑得宝穿的是一件老羊皮袄，对方看清楚后，语气和缓了些：“再走过来一点，把你们的证件递过来！”

李铮走近了一些，借着手电的余光，看清楚只有5个国民党士兵，个个装备精良，手握美式冲锋枪，领头的一个是个少尉。他眉头一皱，计上心头，厉声喝道：“他妈的，口令已经对过，老子黑更半夜的赶去司令部报告紧急军情，你们是哪部分的，故意刁难老子！”少尉一怔，语气明显软了下来：“长官，我们是司令部直属3支队2大队的，是上峰严令我们要仔细盘查啊，不是我们要故意为难你们！”

李铮跨前一步，“啪”的一巴掌扇在少尉脸上，怒喝道：“共军马上就要攻山了，你敢再耽误老子报告军情的时间，我毙了你！”

少尉又痛又惊，他没想到对方这么凶狠，既想反抗，又不敢发作，倒是他旁边有两位士兵怒喝道：“你凭什么打人啊！”“不许打人！”话音未落，四周早有几条人影窜到他们几人身后，捂住脖子，冰冷的匕首划过，很快就送他们见了阎王。少尉吓得刚想掏枪，被李铮一手抓住他掏枪的手，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厉声喝到：“别动！我们是解放军，马上就要攻山啦！你如果想活命，就乖乖的听我的话！”说完松开掐着少尉脖子的手，将他的手枪缴了。刘老大和陈七斤走过来，一边要捆绑少尉，一边笑着说道：“哈哈，大队长，你一喊‘刘七斤’，我俩就知道你的意思啦！”

李铮制止了刘老大和陈七斤，对少尉说道：“给你一个立功受奖的机会，愿不愿意？”少尉垂头丧气地道：“看来你们真的是解放军！我愿意听从长官的话，只要能给我一条活路。”

李铮直截了当地说道：“你就当我们是真的去见田司令报告紧急军情，带我们进入老君殿，就饶了你！算你带罪立功！”军官一愣：“长官，老君殿守卫森严，你们就这么点人啊？”李铮道：“大队伍就在我们后面！解放军已经将整个老君山团团围住，马上就要发起总攻了，你以为田动云这群乌合之众顶得住吗？！”少尉思索了一下道：“好吧，长官，我叫蔡四海，我一定按你说的做，我希望放我回老家，长官同意吗？"

李铮目光直视蔡四海：“你老家在哪里？"

蔡四海犹豫了一下答道：”我是湖北人，本来是一个学生，参军是为了打日本鬼子，但还没有打着，日本人就投降了，接着就是中国人打中国人，我厌倦了战争，就想早点回家！"

李铮爽快地答道：”没问题，我答应你！"

此时，韩长贵带着第二波队伍已经到来。李铮立即将韩长贵、刘老大、陈七斤、麻秆和炮排排长宋召文喊在一起，要求俘虏蔡四海和郑得宝也一起蹲下，借着刚才缴获的手电光，他一边简要将老君殿前敌军的防卫布置线条式的画在地上，一边再次将之前研究的进攻部署强调了一遍：到达老君殿后，由韩长贵带队负责清剿左边两道壕沟的敌人；刘老大带队负责清剿右边两道壕沟的敌人；陈七斤和麻秆带两队人直接向老君殿大门正面密集冲锋，务必在短时间内打掉路上的地堡和殿前的守卫，冲进老君殿，抢占敌人指挥部，打乱敌人的指挥，然后一鼓作气将老君殿后守卫悬崖和索道的敌人消灭；宋召文的炮排务必在以上几队人马冲锋前，依次炮击敌军指挥部的三重院子，第一重院子敌人多，5门六零炮必须连发三弹，然后再攻击第二重和第三重院子，后面两重院子只能连发两弹，不许多打一发；李铮负责带几个人清理正面余下的敌人，并向攻山部队发出总攻的信号弹。

强调完这一切，李铮偏头征求了一下两位俘虏的意见。郑得宝慌忙摇摇头，说没有意见。蔡四海心中正在震惊：“乖乖，这些解放军真是厉害啊，竟然已经知道了司令部的防卫情况，战术布置如此周密！一边直捣司令部，一边发起总攻，看来田司令也要完蛋啦！……”他听到李铮征求意见，急忙说道：“长官，你们这样的安排已经很好了，我一定配合好你们，尽可能接近殿前再开火，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李铮一拍蔡四海的肩头，笑着说道：“很好！蔡四海，你已经开始立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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