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忠犬管家vs神明大小姐58
路泽文躺在病床上,左手打着石膏,缠绕着厚厚一层绷带,右腿也裹得严严实实,被吊在空中。
电视机里还在播报着前两天的新闻——
“关于瞿溪县凤鸣山突发的异象,有关部门还在调查中,疑似受前两天的沙尘暴天气影响……”
给路泽文换药的小护士正在兑药水,扫了一眼电视屏幕,忍不住和值班的小伙伴小声嘀咕吐槽:
“听周围的村民说大半座山头都移平了,山上的树也被人砍倒不少,树桩上还有动物的抓痕,明显就不是沙尘暴能做到的……”
另一个小护士正在取绷带:
“害,我还听有些村民说,看到了全身是毛的怪物,三头六臂,移动速度飞快呢……”
查班的护士长正好带权酒一行人进屋,闻言语气微沉,抬起指节用力敲了敲病房门:
“上班时间不要闲聊,没有依据的事情不要乱说,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这些小百姓能够议论的。”
小护士被当众批评,吐了吐舌头:“知道了。”
她专心吸取手中的药剂。
护士长指着病床上的男人:“文先生,你的朋友来看你了。”
路泽文仰躺在病床上,掀起眼皮子看了一眼,正好和权酒对上。
克里斯来到床边:“怎么回事?”
路泽文看向几个小护士。
路之遥:“你们先出去。”
小护士犹豫:“可是到换药时间了……”
路之遥:“他命硬,死不了。”
护士睁大眼睛,这几个人真的是文先生的朋友,而不是仇人吗?
等护士离开,路泽文才开口:
“你们再来慢点,就能直接给我收尸了。”
权酒没看见兰斯的身影:“兰斯人呢?”
路泽文脸色微不可见一凝。
权酒心底微沉,做了做坏的打算:“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路泽文周身气压低沉,良久,终于开了口:“他在无菌病房里。”
权酒见到兰斯的时候,差点没把人认出来。
男人双眸紧闭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短短一周时间,他脸颊两侧的肉就凹陷下去,唇瓣泛白,没有一丝活人的生气。
若不是呼吸机上的数据还在稳定跳动,权酒一度怀疑他已经死了。
隔着玻璃窗,护士长同他们解释:
“表面上看,是文先生的伤势更重,可实际上,这位蓝先生受的是内伤,大脑,心脏,脾肾全部受损严重,身体还严重贫血……
刚到医院的时候,我们还差点报警,结果他像个没事人一样,背着文先生到急诊室找医生,我们都没看出他哪里有问题,可就是当晚,他就脑出血进了急诊室,两天下了六次病危通知书……”
为了躲避狼人族的追杀,路泽文和兰斯都用了假名,深山小县城里的医院系统还没有全国通网,正好让路泽文幸运糊弄了过去。
权酒也通医术,开口问道:“除了内出血,他还有什么问题?”
护士长叹了一口气,斟酌道:
“哪里都是问题……其实这么重的伤,换作其他人早就……唉……只能说他生命力太顽强了。”
她没说完的是,很多时候顽强也没有用,他虽然活着,可一直没有醒来的征兆,同植物人无异。
权酒去找医生,拿了兰斯的病例,只是粗略扫了几眼,她就明白护士长刚才未说出口的潜台词。
“不愧是狼人,这身体素质也是绝了……”她感慨道。
换做一个普通人类,恐怕还没将路泽文送到医院,半路上早就挂了几百次。
她盯着“左手臂粉碎性骨折”几个大字,眸光深了深。
回到病房,护士已经给路泽文换好了药,小护士盯着路泽文俊逸淡漠的脸,脸色微红,眼底流露出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淡淡倾慕。
听见权酒的脚步声,小护士像受到惊吓的鸟儿,急忙收回目光,装作若无其事。
啧。
权酒看了一眼祸害人而不自知的冰冷男人,转头看向小护士:
“辛苦了,你先出去吧。”
小护士还在为刚才的偷窥心虚,急忙点了点头,收拾东西离去。
等房门关上,权酒一针见血道:“兰斯给你喝他的血了?”
医生说,兰斯有失血过多的症状。
路泽文:“他就算愿意给,我也不敢喝。”
狼人血专克血族。
他要是喝了,估计现在尸体都发臭了。
路之遥眼底若有所思:
“兰斯应该是用了狼人族的血契,狼人族的部分阵法需要用血做引子。”
他没有说完,权酒却猜测出了大概。
瞿溪县离医院几百公里,狼人并不会瞬移,兰斯身受致命重伤,带着昏迷不醒的路泽文翻过重重山林,还要一路躲避狼人族的追杀,逃到几百公里外的医院,本身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估计他是用了特殊阵法,躲避了狼人族的追踪。”克里斯轻声道。
路泽文抬眸看向权酒:“听医生说,你会一点医术?”
她是神明,普通医生做不到的事情,或许她能做到。
权酒看着神色平静的路泽文,试图从他脸上看到一丝难过的情绪:
“我救不了。”
她故意夸大兰斯的病情。
可让她失望的是,路泽文依旧神色淡淡,没有任何异常的情绪波动。
男人一身蓝白条纹的病服,后背靠在床头,听见她的话,迟缓反应了两秒,轻轻垂眸,纤长浓黑的睫毛遮挡住他眼底的神色:
“这就是活该,早就说了让他走。”
他语气轻缓,仿佛在点评陌生人的故事。
他手下的人,只有死了才能摆脱他的控制,重获自由。
唯独兰斯是例外。
他主动放他走,给他自由,还倒贴了十几个亿,可偏偏狼人就是一条筋,怎么也赶不走。
权酒一直觉得人都是感情动物,相处了二十几年,路泽文好歹对兰斯不同。
“你当初为什么放他走?”
路泽文:“兰斯已经慢慢脱离我的掌控,一把生锈的刀,我留着何用?”
在他的认知中,世界上只有两种人。
一种对他有用,一种对他无用。
兰斯以前是前者。
后来,成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