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众神归位42

想起零大人，无可避免想起了001，她穿来这个位面快两月，001就像人间蒸发了般。

来到宫殿前驻足停下，权酒抬手敲门：

“有人在吗？”

屋内的白色身影嘴角微勾：“进来。”

短短两字让权酒心脏加速不少。

不仅茶像，连声音都像……

她推门而入，一眼看见坐在窗边的男人，白衣出尘，阳光透过窗纸，洒落在他手中的书上。

000闻声回头，直直对上权酒诧异的双眸。

权酒错愕站在原地。

她在校园位面见过000，可对方入乡随俗，每日陪001穿着衬衫西装，眼下居然换上古色古韵的银丝长袍，她陡然生出一种穿梭千年的恍惚感。

“好久不见。”

她主动打招呼，在他对面落座。

落座以后，她才发现对方的容貌也有了稍许变化。

如果说，他以前像一阵飘渺朦胧的雾，给人飘忽不定感，那么现在雾纱揭开，露出面纱后的庐山真面目，000的所有五官变得更加深邃真实，给人更强烈的冲击感。

一句话概括就是——更像个活生生的人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001呢？”

权酒心思稍定，问出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

零大人只是推给她一杯茶：“之前是我让他别插手你的事情，你别怪他。”

权酒一愣，回想起上位位面躲躲藏藏的001：

“他的消失，和他帮了我有关？”

眼前的茶水冒着热气，蒸腾而上，挡住她看向零大人的眼睛。

他并不意外她的敏锐：“不仅是他，我也一样。”

他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她的原因。

“因果的力量无法抵抗，他作为系统插手你的事情，是为因，如今被卷入位面，是为果。”

权酒影响了001，001又影响了他，连带着所有人都受了影响。

“我想过千万种原因，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

权酒面色唏嘘，五指端起白玉茶杯，握在手中，抿了一口。

“我没怪他。”

001本来就没义务插手她的事，就算他袖手旁观，她也不会怪他。

零大人生的仿若一尊玉佛，浑身在明亮的日光中闪烁着晶莹干净的光：

“你和他很像。”

一样护短，一样帮亲不帮理，一样漠视规则，所以001会帮她，他半点没有意外，甚至早就算好了这一步。

权酒放下茶杯：“你为什么会在精灵族？”

零大人：“等人。”

权酒：“001？”

零大人：“嗯。”

权酒欲言又止，想到自己如今的境况，她抿唇道。

“我来到这个位面以后才发现，我似乎本来就是这个位面的人。”

所以他和001，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存在在这个位面？

她点到为止，零大人却听懂她的潜台词，他面色温润道：

“不一样。”

“你和001认识很久了吗，我感觉他很……信任你？”

权酒在尊敬和孺慕几个词语中纠结半天，最后用上了信任。

虽然相处时间不久，可两人给她的感官很明确。

零大人虽然淡漠如仙，话少得可怜，给人距离感，可对001几乎称得上有求必应，无条件宠溺，作为快穿系统的大boss，他三番五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001破坏规则。

001对零大人的态度更加直白可观，权酒甚至怀疑零大人让他提剑把自己捅成筛子，他也会眉毛都不眨，毫不犹豫的照做。

两人名义上是上下级关系，可实则亦师亦友，亦兄亦父，互相笃定，互相陪伴，与其说他们之间有感情，不如说这是一种更深层次，超越一切感情的羁绊。

除了你谁都不可以，只有你懂我，世无其二，无可复制的羁绊。

“有吗？”

零大人嘴角小弧度扬起，眉宇温润，嗓音清澈。

“无痕没有其他朋友，可能确实黏我了些。”

权酒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果真是一物克一物。

知道001没出事，她心绪平静下来，开始思考风醉的事儿。

“我想问你件事儿。”

“嗯。”

权酒一脸沉思，指尖不疾不徐敲击桌面：

“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等了很久的人，有一天突然回来了，她却没了任何关于你的记忆，你会是什么感受？”

这个问题一直在困扰她。

性格使然，她认为没了记忆的人，就算再回来，也不能再被称作当初那人。

她是一个新的整体。

对于余宛和风醉而言，他们爱的恨的都是以前的“阿酒”，权酒没告诉余宛真相，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害怕两人的相处变得尴尬。

她是权酒，不想一直做阿酒的替身。

零大人手中白玉瓷杯轻晃，茶水表面层层荡漾开波纹，他眼底起了一层令人看不透的朦胧雾色。

“会很开心。”

他清淡的嗓音坚定传来。

“不是他需要我，而是我离不开他，他就算没了记忆，安静坐在那儿，我就满心欢喜。”

权酒抬眸看他，想从他的眼中看出更多东西，可最后，她只看到了无边无际的温柔。

她心跳快了几分，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抓住了某些秘密：

“你也有等了很久的人吗？”

零大人对着茶杯看了很久：

“他一直都在。”

所以无所谓等不等。

………

“殿主，你确定鸾儿在精灵族？”

万朝林站在沙漠尽头，因为昼夜不停的赶路，他面色憔悴。

简陋的茶棚中，贺青随心不在焉把玩着手中的破茶杯：

“嗯。”

发现权酒失踪是在第二天，贺青随当即就要追上去，可飞了几千公里，他又突然停了下来。

他现在急忙忙追上去，反而坐实了他在意权酒的事实，一个“赝品”，肯定不值得这般费心思。

他如果第二天就追上去，就是在告诉风醉，权酒的身份有问题。

思来想去，他又回到了神殿，在神殿中度日如年般过了五日，他终于忍不住带着万朝林出发。

一路上不急不慢，生怕被风醉看出异样。

万朝林不敢和他同桌吃饭，站在一旁，态度恭敬：

“我们耽误这么多日，那魔物会不会已经提前离开了？”

“不会。”

风醉大概率是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