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浑水摸鱼

夜幕下，徐刚带人将一车车‘昆仑剑派’弟子的尸体运出山庄。行了约半个时辰，来到一处事先挖好的大坑前。便将所有死去多时的‘昆仑剑派’弟子倒入其中。

冰冷的月光照耀，谁也不会想到。名噪一时被誉为‘昆仑神剑’的陈玉山以及这两百余名‘昆仑剑派’精锐会草草葬身于此。

一铲接着一铲的黄土落下，生前的名利皆被掩盖。

而作为这一切始作俑者的郑凡、脱脱二人，则如同往常一般。舒舒服服的泡在一个大号浴盆里聊着天。

“阿凡，你说贾精忠这老东西该不会赖账吧？”脱脱一边拨弄着水花一边说道。

坦诚相见，感受着脱脱温柔一面的郑凡自信一笑“曹锋回去后一定会告诉他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以咱们现在的武功。就算他敢赖账也有的是办法，让他乖乖吐出来！”

“恩..晾他也不敢赖账。对了刚才福伯回来禀报说。连绳、雷斌那两个家伙去咱们的店铺传讯。说是那个细雨带着半截‘罗摩遗体’以及八十万两银票不知所踪。现在估计曹锋那个阉人鼻子都要气歪了。而且他发动‘黑石’所有人手。四处寻找细雨的下落..”脱脱轻声笑道。

看着脱脱这幅幸灾乐祸的模样，郑凡情不自禁的捏了捏脱脱那挺翘的鼻尖，柔声说道“‘罗摩遗体’我倒是没多大兴趣，不过那细雨手中的八十万两。到是不容错过..”

如今拥有了《吸功大法》、《左右互搏术》、《白蟒鞭法》、《狂风刀法》、《螺旋九影》这些武学后。脱脱的眼界自然高了不知多少个档次。而且自身武学又逐渐自成一家。对于那飘渺的‘罗摩内功’，脱脱自然不那么在意。

当然，郑凡、脱脱二人都明白。与其大费周章夺取完整的‘罗摩遗体’后。还要耗费时间去参悟所谓的‘罗摩内功’。不如直接闯入少林‘藏经阁’来得快。

毕竟，郑凡、脱脱二人的修为。联手之下，强闯少林也不是完全没有成功的把握。

“恩，将来要完成父王的心愿，自然需要招兵买马。那八十万两银子正好是咱们所缺的..父王如今在东南沿海，做的有声有色。麾下已经有两万兵马战船百余，咱们也不能落后！不过连‘黑石’的人手都找不到这个细雨，咱们上哪去找呢？”脱脱柔声说道。

知晓细雨这次背叛‘黑石’内情的郑凡神秘一笑。“办法是有，不过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将那八十万两银子弄到手。一个江湖中人，想要避开所有人。要么隐姓埋名远走他乡。要么改头换面成为一个谁也不认识的人..我觉得细雨应该会选择后者。”

“那么只能找江湖名医李鬼手。我曾听师傅说过，这李鬼手还跟当年的明教有些渊源，据说是得了蝶谷医仙胡青牛的传承。一手奇黄之术甚是了得，除此之外还精通毒、蛊之术。江湖之中，有替人改头换面这个本事的，也就只有他李鬼手。”脱脱下意识说道。

与此同时，当朝首辅张海瑞满门被灭以及那‘昆仑剑派’上至掌门陈玉山下至两百余名精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消息。开始在大明境内发酵。除此之外，还有那‘黑石’第四高手细雨，卷走‘黑石’八十万两银票以及半截‘罗摩遗体’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半截‘罗摩遗体’，先前可是被‘昆仑剑派’弟子送往了张府。既然这‘罗摩遗体’如今落在了细雨身上。那么‘黑石’与张府、‘昆仑剑派’的血案。必然脱不了干系。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张府血案就是‘黑石’所为，可越是扑朔迷离。反而使得‘黑石’在江湖之中名声大震。

不过此时，作为‘黑石’之主的‘转轮王’却规规矩矩的跪在贾精忠跟前。

正在反复擦拭手中那只宋代汝窑青釉碗的贾精忠，瞥了眼已经跪了一个时辰的曹锋，满不在乎的说道“起来吧，别跪着了。碍眼！”

听到这话，曹锋这才连忙起身拱手说道“谢督主开恩..”

“哼！开恩？本督向来是赏罚分明。昨晚那趟活你干得不错。那八十万两银票还有那半截‘罗摩遗体’都赏给你这也是本督事先说好的。可是你如今却弄丢了。那个叫细雨的小丫头昨晚也一同去了张府吧？东西丢了无所谓，但千万不能将那两位的消息泄露出去！曹锋，如果将来走漏了消息。本督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贾精忠冷声说道。

“督主放心，属下已散出去的人手。已经发现了细雨这叛徒的痕迹。如今她跟一个名叫陆竹的少林俗家弟子在一起。属下保证，绝对不会走漏任何关于那两位的消息..”曹锋急忙应道。

“绝对？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你连自己的人都看不准。你又能保证什么？自己的屁股自己擦干净！如果走漏了那两位的消息。你就准备拿命来抵吧！滚！”贾精忠冷笑道。

额头已经渗出冷汗的曹锋低声说道“督主教训得是，属下告退..”

虽说贾精忠不会丝毫武艺。但论智谋城府亦或者是溜须拍马迎合圣意这些宦官生存之道。十个曹锋加起来都比不过从一个普通内侍一步步成为东厂都督的贾精忠。

至于说反抗？曹锋更加不敢。就曹锋所知，整个东厂大营里。光是武功修为与他相当的内侍。就不下十余人。这还不算上那些长年累月，镇守东厂地牢的那些老怪物。如果曹锋胆敢有何异动，绝对没命离开东厂大营。

待到曹锋走后，贾报国便来到贾精忠跟前。轻声说道“这曹锋往日里看着挺稳重的。谁晓得这次居然出了这么大纰漏。义父，要不然我也把咱们东厂的探子散出去？由咱们出手，那个名叫细雨的丫头。即使藏在天涯海角也会被找出来！”

贾精忠想了想，却摆手说道“不用！张海瑞刚死，这个时候咱们东厂出手寻找那细雨。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曹锋这些年，替本督办成了不少事。现在却有些居功自傲了。不过连自己手下都看不住！真是一个废物！”

越说火越大的贾精忠，直接将刚才那擦了又擦好似格外珍惜一般的宋代汝窑青釉瓷碗一把砸碎。

这枚宋代汝窑青釉瓷碗品相完好堪称精品。自然是手下人孝敬来的。如若放在市面上恐怕五千两银子都不止。

可对于手握生杀大权的贾精忠而言，不过是自己发泄的工具罢了。

对于此也见怪不怪了的贾报国轻声说道“义父息怒，今天景王也参了一脚。亲自过问了张海瑞的案子。您说咱们该把宝压在谁身上比较合适？”

贾精忠想了想，凭借多年服侍嘉靖帝朱厚熜的经验，缓声说道“如今陛下卧床不起，连朝政都难以料理。也正因如此，才得以给了咱们下手除掉张海瑞的机会。如果陛下龙体康泰。这么大件事也没法了结。景王这个蠢货，这个时候居然敢跳出来？本督正愁没有东西献给太子爷当投名状呢..你派人，将与景王交好的所有文官摸清楚！再去寻二十名绝色歌姬回来找个机会，送往太子府。如若谋划得当，说不准本督将能成为两朝元老..”

“义父放心，孩儿这就去办。保证办得妥妥当当漂漂亮亮！孩儿先行恭贺义父您老人家，成为咱们东厂有史以来。第一位辅佐了两位帝王的东厂都督..”贾报国轻声笑道。

被贾报国的马匹吹捧得舒爽无比的贾精忠笑骂道“你这小猴儿，尽会捡好听的说。不过本督如果稳如泰山。你们一个个猴崽子也会跟着沾光！对了，那两位还没走么？锦衣卫那边有什么反应？”

“那两位回到庄子里还未离开。孩儿听曹锋所言，据说那两位的武学已经达到神乎其技的地步。那个‘昆仑剑派’两百多号人。几乎都是那两位摆平的..至于锦衣卫那边，孩儿从朱雀口中得知。青龙好像对于张府灭门一案，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下命令，加强皇宫内外警戒罢了。”贾报国一五一十的说道。

“神乎其技么？哼..本督不会人和武功。还不是坐上东厂都督这个位置？曹锋剑法够厉害。刚才在本督面前还不是老老实实跪了一个时辰？那两位还没走，看来是担心本督赖账啊..真是可笑。本督是那种赖账的人么？青龙还算聪明，知道什么是明哲保身！让你准备的圣旨，准备好了么？”贾精忠不屑道。

“呃..准备好了，不过孩儿不明白。不就是给那位爷一人的圣旨而已么？为何要准备十来张？”贾报国诧异道。

贾精忠得意一笑，操着那阴柔的嗓音说道“知道什么是浑水摸鱼么？水不够浑又怎么抓的着鱼？如果陛下只留下一张遗旨封赏庆王一脉。新君登基时会怎么想？而如果每一路藩王都有份。不过是这庆王一脉格外厚重些。那么新君就会认为。这是先帝为他安抚各路藩王之举。只会感激先帝恩德！而且各路藩王都将欠本督一个人情。一举多得何乐不为？”

“高！实在是高。义父您老人家智谋堪比诸葛孔明。孩儿拍马不及..”贾报国吹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