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殿前出剑试心意

巍峨大明宫，相较于南京的紫禁城，临安的大庆殿更具帝王之气，不仅修的大，而且修的漂亮，让人身处其中，不禁感慨人之渺小。

作为当年常客的李逍遥，故地重游自然不会有如此感慨，相较于感慨大明宫，他更担心的是，如何面对宫内的那个人。

大明宫前朝区占据龙首山的最高端，九一高地乃龙首山之主脉，龙头所在，当李逍遥踏着层层台阶来到含元殿前，背后整个长安城尽收眼底。

李逍遥目不斜视，带着几分惴惴不安，走进了含元殿。

此时大殿之内，灯光有些暗淡，完全不符合皇帝办公时的标准，甚至当李逍遥走入其中时，都看不到对面龙椅上入座之人的脸。

“乡野之人李逍遥拜见圣上！”所说是拜见，可李逍遥却并未真正行叩拜之礼，仅仅只是弯腰而已。

不等对面龙椅上的人开口，突然，夜里一道寒光闪过，一柄长剑带着冰冷的剑气，直刺李逍遥的面门。

李逍遥见状，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只见他身形飘忽，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剑。

“谁？”

李逍遥的这一问，换来的不是对方的回答，而是又一剑。

见状，李逍遥运起自己的凌波微步，再次躲过了对方的进攻。

之后，对方一剑比一剑快，剑法更是一剑比一剑精妙，整个剑法无色无相，看似没有固定招式，但每一剑都直取李逍遥的弱点。

但李逍遥是何人，他面对如此剑法，甚至没有一次还手，仅仅按部就班的运起凌波微步踩在每一个卦象的方位上，就躲过了对手的一次又一次杀招。

正当两人激战正酣时，忽然一侧门内，走出来两排宫女，每个人手持油灯，挨个将殿内每一处油灯点亮。

随着灯火越来越亮，李逍遥也渐渐看清了眼前与自己过招之人的相貌，尽管交手之初，李逍遥就猜到袭击自己的是个女人，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女子居然如此漂亮。

秋水为神，伊人似玉，眉宇之间，隐隐有一股令人震慑的英气，穿着一身湖水碧色的绉纱衣裳，白绫束腰，凤簪镇发，宛若凌波仙子。

“够了，玄霜！”这时，龙椅之上，传来一个略带沙哑却又不容置疑的声音。

对面这个叫玄霜的女子，闻言后，立刻收回长剑后退两步，不再进攻，而李逍遥也站在原地，不再乱跑。

“逍遥啊！许久不见，我本不想以这样的方式与你见面，但玄霜这丫头太过骄横，还请你多见谅啊！玄霜，还不跟逍遥道歉？”

随着灯火明亮起来，龙椅上的武则天也渐渐露出了她的真容，虽然依然描眉抹红，但毕竟已经风烛残年的老人了，看起来有些老态龙钟。

不过，只穿着一身常服的她，坐姿依旧挺拔，每一句话中，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身侧还站着一位身着官服的美貌女子，她不但面容姣好，眉间更是刺着一朵小巧玲珑的红梅花，温柔婉约。

如果说与他交手的这位姑娘是水仙花化身的凌波仙子，那么武则天身边的这位女子便是玉簪花神，当真是花枝滑腻眉间秀，幻出文君与薛涛，才气逼人。

不得不说，如此两位绝世每人却陪伴着老迈的武则天身边，当真是资源浪费。

“既然姑姑如此说，李逍遥，虽然我看不上你这个负心人，但我武玄霜还是要为刚刚的出手表示歉意！虽然连你衣服的一角都没挨到！”武玄霜微微颔首，完全看不出丝毫的歉意，反而带着几分失望。

“姑姑？难怪！”收回目光看向这位女子，李逍遥心中恍然大悟。

听到武玄霜对武则天的称呼，李逍遥便不难猜出对方的身份。

作为武家年轻一辈的天才高手，师从地榜宗师感业寺优昙神尼，手持一把青霜剑，善使一手精妙决绝的无相剑法，年少时曾单人单剑独挑并州十一座山寨，很是了得。

“等等，不对啊？咱俩才初次见面，我怎么就成负心人了？”很快，李逍遥就意识到了武玄霜话中的意思。

“太平是我表姐！”

多余的话，武玄霜并未再说，但李逍遥已然知道对方的敌意从哪里而来。

“咳咳！”当即，李逍遥假咳两声，面朝武则天拱手道：“圣上这些年可好啊？不知今晚寻我有何要事？”

说完，李逍遥还用眼睛的余光，四处打量殿内，仿佛在寻找什么。

“放心吧，今晚我并未叫太平！即便叫了，她也未必愿见你，毕竟她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武则天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李逍遥的想法，对其宽慰道。

“公主事迹，在下略有耳闻，只望公主一切安好便可！”

此时武则天身侧的女子已经来到了武则天的身边，正好武则天要起身，连忙上前搀扶。

下地之后，武则天缓步来到了李逍遥的面前，说道：“作为帝王，朕应该感谢你，毕竟你当年立下大功却又淡泊名利，可作为一位母亲，我又很恨你，毕竟你毁了我女儿的一生。”

“圣上言重了，逍遥无德无能，不过是乡野粗鄙之人，哪配得上金枝玉叶的公主，也做不了这一朝驸马。”

“你不愿，那就算了吧！”

“谢圣上，圣上英明！”李逍遥打蛇上棍，吉祥话就没停过。

见李逍遥油盐不进，武则天也不再多说，改口道：“逍遥啊，你对当今天下局势，可有什么看法？”

“圣上言重了，我不过一乡野……”

“乡野村夫是吧？朕知晓！那朕便来告诉你，当今天下看似平和，实则暗流涌动，我大周，看似花团锦簇，实则危如累卵，朕步履维艰啊！”说到这儿时，武则天透露出一丝疲惫，让人感觉她更像是一个老人了。

“圣上此言是否太过悲观，大周雄踞蜀、雍、凉三州，占据地利，掌控商道，百姓安居乐业，堪称当世第一强国，何来危如累卵之称呢？”

“这不是挺有见解的吗？怎么还说自己是乡野村夫呢？”武则天没有直接回答李逍遥，反而罕见地拿李逍遥开玩笑道。

“哈哈哈，这不是世人对大周的赞誉嘛？”李逍遥打哈哈道。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大周内部李唐势力蠢蠢欲动，外部突厥、满清年年犯边，东部明、宋两国更是在不断在自我发展，大周随因地利保住了半壁江山，但同时也限制了大周的东出，若大周不能自强不息，又如何在这世上屹立呢？逍遥可否同意啊？”

“这是自然！发展才是硬道理！”

“哈哈哈，你这总结随直白，但颇有见地！”见到李逍遥，武则天似乎很是开心，笑声几乎就没断过。

“那逍遥觉得，我大周又该如何发展，才能冲破这牢笼呢？”说此话时，武则天突然带着锐利地目光看向了李逍遥。

见此情形，李逍遥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武则天今晚召他前来的目的，这老娘儿们是盯上了西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