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河间亚瑟在此
亚瑟刚刚劈开一个可怜的西境兵，正准备搜寻最新目标，却瞥见面前直冲过来一人。
此人身穿金甲、头戴狮盔，背披白袍，胯下一高头大马，手中一杆硬骑枪。
正是泰温公爵的大儿子，“弑君者”詹姆·兰尼斯特！
这可真是老鼠出窝喊猫呢, 找死。
亚瑟用铁靴的后跟踢了下赤兔的马腹，也朝着詹姆小步慢跑过去。
两人开始双向奔赴。
沿途的西境兵纷纷退避，他们可不想被那个金甲巨马背上的河间战神一刀劈成两瓣。
而在西境军的指挥中枢，金牙城伯爵夫人亚莉珊·莱德佛、烙印城马尔布兰家督达蒙、峭岩城伯爵加文·维斯特林等西境大贵族的掌权者们聚在一起，打赌谁会赢。
“我看好詹姆，毕竟是成名已久的老牌骑士了。”
“不好说，据说这个金甲巨马上的人叫亚瑟, 是月前比武大会的冠军。”
“战场和比赛场还是不同的，这个亚瑟只是会劈人而已，他的坐骑速度太慢，不见得能打赢詹姆爵士。”
“就是，到时候他一落马，一堆士兵冲上去两下就能将他拿下绑了。”
“这可是战场，你们严肃一点，会死人的。”
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和观点，纷纷争论起来，现场又没有兰尼斯特家的强力人物约束，这群大贵族只顾自己过足嘴瘾。
在他们期待的眼神中，两马交错，两人都好好的在马上，只是詹姆的骑枪断了。
由于弑君者的马实在太快，亚瑟只来得及将关刀横置于马背，想着詹姆自己冲上来撞倒刀刃上。
没想到詹姆直接按倒马头，自己也伏在马背上, 从刀下窜了过去。
骑枪也准确无误的刺中了亚瑟的小腿甲，只是没有见效。
没办法, 詹姆的马虽高，亚瑟的马却还要高出一个人头的马肩高，这让两人不在一个高度上。
詹姆调转马头，从马腹处抽出一杆新的骑枪，固定在右胳膊肘处的骑枪架上，然后再次冲锋。
亚瑟不用回头也知道在赤兔调转马头之前，弑君者就能冲过来。
到时候就是自己挨一个背刺了。
所以他直接下马，举着关刀，一个滑铲，铲到了冲过来詹姆的马腹下。
都不用他用力，这匹可怜的马儿就自己用肚子接住了这一刀。
亚瑟被从头而降的马腹部的血、肠、肚等脏器淋了一身。
即使带着头盔，亚瑟也感到了嘴里流进来的热马血。
马尸借着惯性，以头抢地冲向前方，马背上的詹姆也被摔了下来。
亚瑟从马后腿下钻出来，先快速的在自己头上、脸上捋了一把，把头上的马血弄掉一部分，使之不阻挡视线。
然后就转身冲向被摔的有些迷糊的詹姆。
身上的脏器什么的，他没管，只要不影响行动就行。
到弑君者身边后, 亚瑟直接用刀背狠狠砸了詹姆的金色头盔好几下, 让弑君者变得更晕以后，拦腰将他扛在肩上，冲向自己的巨马，跳上马就往凡斯、安柏两家的营地冲。
在巨马调转马头的时间，他将詹姆横放在马背上，然后顺手劈翻了一个想要救主的西境兵。
赤兔载着两人小步向着营地冲了过去。
西境军指挥中枢。
金牙城伯爵夫人亚莉珊直接被看到的画面整得恶心吐了。
亚瑟银色的板甲和金色的关刀被马血和马的内脏整成了鲜红色，即使隔着老远，亚莉珊都觉得自己看到了亚瑟身上的马肠子还在悸动。
其余的大贵族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是在战场，他们也以为打斗会很精彩，没想到血腥极了。
片刻以后，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他们而主帅被人抢走了。
“他带走了詹姆，快追。”
“上，后面休息的人都给我上，墙绘詹姆爵士。”
“抢回弑君者的人，赏一万金龙。”
西境大贵族们各自下着命令。
但是由于这支偏师的指挥体系，他们也只能指使得动自己手下的人。
好在一万金龙的赏金起了很大的作用，传令兵及时的传到了后方休息的西境士兵的耳中。
车轮战轮休士兵顿时兴奋起来，贵族们承诺的是抢回来就行，这比起杀死那个巨马金甲战士容易了许多。
因此足足两三千西境兵从金牙城附近冲了过来，目标非常显眼，他们只需要向亚瑟冲过去就行。
围攻营地的西境兵还不知道一万金龙的赏金，于是劈死十几人后，亚瑟面前出现了河间士兵。
赤兔高大的体型优势就显现出来了，它直接从尸体堆上跳了过去，留下上千的河间兵和西境兵继续互砍。
散乱的帐篷、翻到的牛车、着火的木栅栏、受伤的士兵是后方的主要吸睛事物。
马甲没有淋到多少马血，因此有人认出了亚瑟，将他指引到派柏家的家督克莱蒙特身边。
“嗨，我抢到了弑君者，快带人撤退。”亚瑟大喊。
马珂·派柏、雷蒙·戴瑞、贝里伯爵等人已经杀了进来，正在休息中。
他们仰头看到浑身浴血、身上还挂着一节肠子、几块肉块的亚瑟和马背上还在挣扎的詹姆，都被惊的说不出话。
这幅场景，足以让他们记住一辈子。
“光之神呐！你这是杀了多少人？”索罗斯喃喃自语道。
先前就在这里的红粉城伯爵克莱蒙特也被来人唬住了。
“河间真的有这样的猛将吗？”
他不敢相信的自问道。
“愣着干嘛，撤退啊，后面的西境兵已经疯了，他们要抢回詹姆。”亚瑟又是一声大喝。
这才让这群没见过世面的河间贵族、风暴地贵族反应过来。
克莱蒙特伯爵下令撤退。
旅息城的凡斯伯爵已经重伤，现在是他在指挥两家的军队。
传令兵一阵疾驰下令以后，两家的士兵终于对撤退的命令做出了回应。
在亚瑟、雷蒙·戴瑞、索罗斯、贝里伯爵等一批好手的掩护下，河间军开始向奔流城方向撤退。
营地不远就是河间大道，这让撤退的行动便捷迅速许多。
由于西境兵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他们只能带上轻伤的伤员和能自己跑动的凡斯、派柏两家士兵。
弑君者则交由克莱蒙特伯爵，他的亲兵会带着这个兰尼斯特一路先行，直至到达奔流城。
毕竟这是河间、西境开战以后最大的战果。
又是一场恶战后，河间兵、西境兵的尸体堆成了小丘，凡斯、派柏两家的士兵才完全从营地中撤出来。
“好了，雷蒙老哥带着人先走，我一人断后，不用为我担心。”亚瑟大喝。
也是浑身浴血的索罗斯嘀咕道：“谁为你担心过？我一直担心的是对面的西境士兵。”
雷蒙等人也不客气，骑着马就撤退了。
漫山遍野的西境士兵还在源源不断的冲了过来。
赏金龙一万的话已经传到了这一万多人的耳朵里，十辈子可能都赚不到这么多钱的平民士兵已经疯癫了。
即使亚瑟一刀一人，却还挡不住涌过来的敌人。
不管这些敌人是自愿涌过来的，还是被挤过来的。
他还得驱动赤兔慢慢往后跑，不然堆着的尸体一多，赤兔马都得被挤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亚瑟感觉自己手里的关刀都因为淤积凝固的血而且握不住的时候，西境兵还在向他冲过来。
此时，他面前又已经堆出了一个尸堆。
估摸着河间军已经走远，亚瑟觉得自己也该溜了。
“河间亚瑟在此，谁人敢与我决一死战？”
他勒马大喝。
也许是西境兵终于打累了，也许是他的无敌气势压住了西境兵。
整个战场，竟然生生的沉静了下来。
金牙山里的群鸦的叫声都清晰可闻，与亚瑟的大喝回声一起在金牙群山间回荡。
西境步兵终于意识到面前的可是无人可敌的河间战神，虽然一万金龙诱人，可自己的小命也很重要。
于是他们全都裹足不前，虽然后面涌过来的人慢慢将他们向前推，但还是止住了攻势。
后面有西境的大贵族见到自己士兵的攻击停止，气急败坏道：
“给我上，给我上。”
亚瑟看到不敢上前的西境兵和喊着给我上的西境贵族，大笑。
笑声和回声在金牙群山间传递，既落在了西境兵的耳中，也进入了西境贵族的心上。
这让出师不利的西境贵族们更加的气急败坏。
“你笑什么？河间地的小贵族。”有人大声问道。
亚瑟停止狂笑，回答道：“等你们搞明白给我上和跟我来的区别再来指挥军队吧。”
看着为自己一人停下来的西境兵们，他心中畅快极了。
大丈夫当如是！
“谁人敢与我决一死战？”亚瑟又问了一声。
还是没有回应。
整个西境一万多人，竟然安静的如同无人。
亚瑟举刀横指，“竟无一人是男儿？”
终于有西境的贵族反应过来，“弓箭手准备。”
于是后方的西境弓箭手开始聚集，前排的西境兵慢慢让开。
亚瑟见这群人真要拿箭射死他，于是急忙调转马头，正式开溜。
这可不是骑砍游戏里面，可以一个人借到一身的箭还活着。
就是他的板甲能扛得住伤害，胯下的巨马也扛不住满天的箭雨。
当然，溜之前得放句狠话。
输人不输阵。
他一边策马朝着北方跑，一边回头大喊：
“你们玩阴的是吧，等着我整军再战。”
说完，头也不回的溜走了。
西境的加文·维斯特林伯爵、达蒙·马兰布尔伯爵、亚莉珊夫人默默地看着骑马离开的亚瑟，久久不语。
许久，亚莉珊夫人说道：“还是到金牙城驻扎下来吧，此人实在无人可制，派信鸦让泰温公爵送来魔山，或许可以击败此人。
“还是夫人看得清楚。”
“就这样做。”
一群人也不想带着自家的士兵给兰尼斯特家白白送死，于是指挥自己的士兵在金牙城附近驻扎，等候着泰温公爵的命令。
……
两个小时的骑行以后，亚瑟赶上了撤退的河间军。
“只剩两千两百多人了，我家损失了八百人，旅息城的凡斯家损失了一千人，他家的家督都重伤了。”马珂对他说道。
亚瑟心想，这不是还剩下两千多人吗？
要是按原著来，这四千人可是全都死在了金牙城外。
损失惨重，又无任何战果，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沿着河间大道静静赶路。
三天后，奔流城。
这座河间第二重城矗立在滕石河和红叉河的交汇处，正处在一个横放的y的节点上。
而两条河流到附近，河面都已经很宽了，因此大军不能轻易渡河。
所以几千年经验下来，西境的大军想要沿河间大道入侵河间地，就得攻下这座三面环水的重镇。
若是西境军沿红叉河入侵，则要么在上游的红粉城领地上渡过河流，要么沿着金牙山脉和红叉河之间的河谷进攻。
这正是红粉城、旅息城两家存在的意义。
他们就是为了堵住西境军在红叉河上游的进攻，好让敌人只能攻击奔流城。
只是艾德慕实在是有些脑子不灵光，竟然让这两家在四千人堵在金牙城，还差点送掉这四千人。
眼下，这个脑子不大灵光的徒利家督长子，正带着河间地有头有脸的诸侯们出奔流城迎接“战胜归来”的两家家督和君临执法队的成员。
是的，他的用语就是战胜归来。
斥候已经得到了消息，金牙城的西境偏师停住不前，这让艾德慕觉得自己先前派人堵住西境兵的决定是对的。
一阵寒暄以后，众多贵族登上小舟，渡过护城河，进入了奔流城的大厅。
众人在奔流城大厅按地位坐定，亚瑟由于卓越的战功，坐到了很靠前的位置。
艾德慕先是极其热情的称赞了亚瑟斩杀魔山的壮举，然后又表扬了他擒住詹姆的伟功。
“我河间地首战得胜，亚瑟出力最大。”他最后总结道。
凡斯、派柏两家也被他表扬了一番。
只是这两家的人都高兴不起来。
凡斯的家督已经重伤而亡，卡列尔袭了爵位和领地。
派柏家的红粉城已经被泰温的大军烧了，整个伯爵领也被破坏的不像话了。
“国王已经去世了，君临城大乱，眼下得我们自己抵抗西境军了。”艾德慕说道。
他简短的介绍了一下当前的局势。
在亚瑟斩杀魔山和去金牙城的这五六天里面。
君临方面，劳勃被野猪创后不治身亡，艾德公爵被关押，蓝礼和百花骑士两人只带着数名随从出逃。
临冬城的罗柏·史塔克已经召集封臣的军队，准备南下救援自己的父亲和妹妹们。
他们会是河间地的一大强援。
其余的几大王国的大贵族们，河湾地和风暴地都开始聚集兵力，只有谷地和多恩领暂时按兵不动。
西境军方面，泰温公爵率军北上，攻下了红粉城，现在正在攻打旅息城。
据传，凯岩城的史戴佛·兰尼斯特被派来接手金牙城的偏师，同他而来的，还有三千人。
这让金牙城的兵力补充到了一万六千人。
“泰温的骑兵部队昨晚业已经过石篱城，他们的目标应该是空虚无防的赫伦堡。”杰诺斯·布雷肯伯爵补充道。
来自自家领地的信鸦向他报告了这一消息。
亚瑟大惊，泰温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有多少人？”他问自己的远房叔叔。
“探子说起码上千，他不敢靠近，只能远远一望。”杰诺斯答道。
亚瑟想起此前自己从赫伦堡出发追杀魔山，没日没夜的跑，到红叉河中段，也花了足足三天半。
泰温的大军人数更多，机动性远远低于自己率领的小股部队，所以他们到达赫伦堡得花五天以上的时间。
虽然奔流城离得更远，但是水运的速度也快一点。
红叉河的船虽然都不庞大，但是数量极多，载一些士兵东下没有一点问题。
五天时间，还是足够赶到泰温的骑兵部队之前接手赫伦堡的。
“艾德慕，我得去救援赫伦堡，给我足够的兵力。”亚瑟说道。
也许是初战告捷，艾德慕的脸上有些高兴，“先不急，趁着所有人都在，我们讨论讨论接下来的局势的打法。”
然后这位奔流城的继承人说出了他的想法。
“我们现在有一万八千人，加上凡斯派柏两家的两千人，足足有两万人，比起金牙城的偏师来讲有足够的优势，所以我们可以先和金牙城一战，再回过头来打泰温。”
此前艾德慕集结了河间地的大多数家族士兵，当时人数达到了近三万。
之后魔山和亚摩利·洛奇的小股部队先后烧杀劫掠河间地，所以艾德慕让一些贵族带着自家士兵回到了领地防御。
这之后得到泰温进军消息的他又再次召集了封臣士兵。
只是第二次来的人就少了许多。
很多贵族家督存了私心，将一些士兵留在了自己的领地上，没有带到奔流城来。
但艾德慕的手上还是有了两万人。
“回过头打泰温，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亚瑟被气乐了，“要是泰温真的拿下了赫伦堡，你的外甥罗柏就得从孪河城南下，否则北境的士兵就得和西境兵在绿叉河与明月山脉之间的狭窄地带开战。”
赫伦堡的军事地位远远高于控红叉河南岸这么简单。
实际上，掌控了赫伦堡，基本上拿捏住了整个黑水河以北的所有往来交通。
北境参战，要么沿国王大道南下，要么从孪河城绕；谷地出兵，得从血门出来，然后渡过红宝石滩，才能南下；就是河间人自己，没了赫伦堡，也只能守着红叉河以北过日子了。
一些人支持了亚瑟的观点，想去带兵救援赫伦堡。
还有一些人支持艾德慕的观点，先和西境偏师的这一万六千人决战，然后再回头干泰温。
更多的贵族家督们沉默了。
他们服气的是病重的霍斯特，艾德慕这个青年和亚瑟这个毛头小子的话不能说服他们。
红粉城已经被烧，马珂决定支持亚瑟去守赫伦堡的观点，他说服了自己父亲克莱蒙特，这让亚瑟得到了第一支上千人的军队。
旅息城的卡列尔则沉浸在父亲战死的悲伤中，他还得担忧自己刚刚继承的家堡是否被泰温的大军打下来了。
所以他没有出言发声。
戴瑞城的雷蒙倒是赞同了亚瑟，只是他手上兵力太少，人微言轻，没有对在场贵族们的立场产生很大的影响。
其余的人，如贝里伯爵，则是因为他是风暴地贵族，不好插嘴河间地的军略，红袍僧索罗斯，在场众人只当他是一个战士。
僵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有一个影响力足够的大贵族公开表示支持亚瑟。
“我同意派兵防守赫伦堡，我会将自家的两千五百人交给他。”
来自杰诺斯的表态让场面顿时活跃了起来。
孪河城的弗雷家没有来，那鸦树城和石篱城就是在场家族中除了徒利家最强的两家。
布雷肯主家家督足以让一些观望的人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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