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梅丽珊卓的危机

多恩，阳戟城。

海上飘了两个多月后，奥芭娅和男朋友波隆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陆地上战乱不止，所以他们还是选择从海上返回，又因为出发时雷德温舰队封锁了喉道与龙石岛，两人和数名多恩卫兵只得从北面的女泉城出海，先一路漂到了潘托斯，又乘船南下，绕了个大圈子以后才到这里。

奥芭娅见自己父亲奥伯伦亲王就不用很正式了，他们在旧宫的书房里碰面。

“这是我未来的丈夫，波隆。”沙蛇先向父亲介绍了男友。

为了给亲王留下一个较好的印象，小两口子特地在潘托斯给波隆做了几身体面的高档衣物。

现下幸运的波隆所穿的，正是一套暗金色的锦袍，靛蓝色的披风被一枚没有标示的胸针固定住，垂在他身后。合体又昂贵的穿搭，以及被修葺整齐的胡须和头发，让他看上去像个北方的领主。

但红毒蛇是什么人？一辈子从学城浪到厄索斯，又浪回来的人，怎么看不出波隆的底细？

起码那枚没有标识的胸针，就已经将此人的身份抖出来七八成。

再加上那张风吹日晒的佣兵脸，奥伯伦亲王已经猜出了部分真相。

“很好，只要你喜欢就行。”红毒蛇没有在这些事上纠结，“听说亚莲恩去了拥龙者身边，还做的不错？”

奥芭娅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她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堂妹的两封信，递给了父亲。

红毒蛇快速看完以后，命女儿准备住下，然后又去流水花园与兄长商议正事。

亲王走后，波隆满意地点点头，“看样子你父亲并不反对我们的婚事。”

他的年纪比奥伯伦亲王小不了几岁，也是该考虑结婚的时候了。

奥芭娅凑到男友身边，腻腻歪歪地说着情话，两人正准备去给波隆安排住所，却碰到了生无可恋的杰森·梅利斯特伯爵。

他被禁足在旧宫里，每天都会与奥伯伦亲王一起成长。

……

流水花园。

道朗亲王看完信后，淡淡道：“天上诸神是公平的，他们给了亚莲恩一个不怎么聪明的脑子，同时也给了她绝佳的运气。”

两三个月前，道朗绝不敢将多恩压在拥龙者与河间人身上，但瑟曦的一通神操作，让河湾人倒向亚瑟后，整个大陆的局势忽然明朗起来。

“据传谷地诸侯准备联手对付小指头，拥龙者与珊莎·史塔克联姻后，北境和谷地的问题解决了一大半。西境又半残，风暴地里史坦尼斯与黄金团打得火热，巴隆·史文的那支河湾军甚至不用动手……”

奥伯伦简短地描述了一遍维斯特洛的局势。

“我看就由你去一趟君临城。”道朗亲王忽然打断弟弟的话。

这些情况他已经烂熟于心，有了河湾人的支持以后，拥龙者在陆地上已经没有实力相当的敌人，而海上方面，雷德温舰队的部分长船控制着龙石岛与喉道，君临城已无威胁。

“据说林恩·科布瑞死在了拥龙者手上，你去确认一遍，再带回来他的头颅。国王的第二次婚礼我们也得参加，挑件得体的礼物，告诉他，多恩一直是坦格利安家族的忠实盟友。”

提利尔家族筹备盛大婚事一事已经不是秘密了，道朗决定让弟弟代表纳梅洛斯·马泰尔家族去一趟。

至于风暴降生丹妮莉丝那边，他已经派大儿子过去了，就是拥龙者与风暴降生打起来，他也有辗转挪腾的空间。

红毒蛇点点头，“按惯例，御前会议有我们的一席，我会争取到的。”

两人又在亚莲恩是否要与拥龙者达成婚约一事上纠结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让亚莲恩自己选。

“那个杰森伯爵，你一定好好安抚，然后让我女儿给拥龙者道个歉。这件事上你做的太过分了。”道朗亲王嘱托道。

红毒蛇微微一笑，“没有任何问题。”

反正杰森伯爵也不情不愿的，他正准备放手。

……

风暴地，鹫巢堡外。

只剩贴身衣物的史坦尼斯被绑在十字架上，在他一周，巨量的木柴、干草等易燃物堆成了小山。数名士兵正在仔细让柴堆上倾倒麻油，好让燃烧的时候迅速些。

伊耿六世与七八名黄金团的高级军官盯着鹿王看，有数人在低声讨论着为何史坦尼斯没有影子。

“据传他用影子杀死了自己弟弟蓝礼，这也算诸神降下的惩罚吧！”

“能用影子杀人？这是什么神明的神迹？我马上改信这个神。”

“或许是红神，或许是无名之神，也或许是缚影士的鬼把戏，谁说的清呢？”

缚影士是活跃在亚夏的一种巫师，极为邪恶，他们能在夜里施展骇人的法术，红袍女巫梅丽珊卓同时也是一位缚影士。

按梅丽珊卓的说法，影子是光明的仆人，烈焰的子孙。

烈焰有可能指的是贝勒里恩、米拉西斯、瓦格哈尔等瓦雷利亚远古神祗，光明的指代很明显，就是红神光之王拉赫洛。

等到准备工作差不多以后，一名面容不清的黑袍人将怀里的箱子打开，取出龙蛋，捧到伊耿六世面前。

“陛下，它属于你了。”

这是攸伦用来雇佣无面者刺杀巴隆大王的那枚龙蛋，如今被黑白之院的某位大人物做主，拿了出来，献给了拥有瓦雷利亚龙王血统的伊耿六世。

众人纷纷被价值连城的龙蛋吸引了目光。

这是一颗金色与银色相间的椭球型蛋，细小整洁的鳞片犹如宝石一般泛着金光或银光。

若是以前，龙蛋也就是个蛋，它甚至不能吃。但在龙之母孵化出魔龙以后，这种石头就漂亮的不像话了。

崔斯坦·河文看了眼自己的黄金臂环，忽然觉得金子也就那样。

还得是龙蛋！

身着肥大宽袍的伊耿六世深吸一口气，抱着石头进入火堆，放在了史坦尼斯的脚边。

双手双脚被绑的拜拉席恩不能有动作，他恨恨地看着敌人与伪王的操作，气到说不出话来。

他才是真王，光之王认定的救世主亚梭尔·亚亥的转世，怎么会被伪王擒住呢？

亚梭尔·亚亥是英雄纪元时期的救世主，他被选中与黑夜异神决斗，为了弑神，他将自己的妻子妮莎·妮莎的血肉铸进了一把名为“光明使者”的红剑，然后击败了黑夜异神。

在整个世界的流传的几十种预言中，亚梭尔·亚亥都会转世，然后在长夏已尽、星辰泣血之时，唤醒石头里的魔龙，并再次拯救世界。

当然，由于语言与发音的不同，救世主并不是都是这个名字，但发音接近。

史坦尼斯自认为是真王的大部分原因就是梅丽珊卓认为他是亚梭尔的转世，但这位鹿王不知道的是，梅丽珊卓有擅自解读预言的习惯。

她会按自己的理解给光之王的信徒解释预言，全然不管那是不是百分百会成真。

亚梭尔·亚亥的转世之人是谁不好说，但他的妻子的转世真身已经出现了。

在遥远的东方，奴隶湾附近，已经有数十万新自由民喊了很久的“弥莎·弥莎”。

察觉生命已尽的史坦尼斯一脸怒气，五官扭曲到让人恐怖的程度。

伊耿六世却心情大好，“你在龙石岛就是这样烧人的吧，不知道那些被你烧的人会是什么想法。听说你也杀死了自己弟弟，诸神可是会诅咒弑亲者的……”

一位伪王即将被诛，伊耿六世的心中充满得意。

铁王座是我的，美艳绝伦的姑妈丹妮莉丝是我的，七大王国也是我的。

他转身走下火堆，不再去史坦尼斯的怨言和咒骂。

数息以后，士兵们点燃了大火堆，很快，没影子国王的惨叫声传遍了四周。

……

赫伦堡，百炉厅。

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亚瑟和珊莎的情况是又是新婚又是小别，一见面就情意绵绵。

但亚瑟还是知道局势重要的，于是先召集了留守在这里的贵族们。

一个月不见，他们的国王从河间王变成了先民、安达尔人和洛伊拿人之王，这让大部分的贵族很高兴。

毕竟他们投靠的早，也算拥立有功。

除了个别的河湾贵族，如马图斯·罗宛等人。

国王与提利尔家族联姻结盟，让先背叛封君的他们处境尴尬。

虽说大贵族与封君、国王是二元封臣关系，但封君家族毕竟离得近，使小手段的机会也多。

对罗宛、奥克赫特这几个家族，亚瑟有单独的处理方法。

“大人们，西境人逃了回去，狄肯的五千人人可能守不住银山城、深穴堡等地，所以我命令……”

他将女泉城附近的士兵大部分调往西境的突出部，把蟹爪半岛的原住民士兵调往君临城。

据监视血门的佛雷士兵汇报，明月山脉的上半部已经开始降雪，如无诸神作祟，血门在下一个长夏到来之前都无法让大军通行。

也就是说，就是小指头彻底掌握了谷地，他们也无法在陆地上进攻河间地。

这让亚瑟放心的经略西境。

进攻西境的军队还不止这些，根据他与荆棘女王达成的协议，加兰在平定了铁民的侵袭以后，也会率大军自滨海大道北上，直捅兰尼斯特港与凯岩城。

当然，这些都是稍后的打算，他得先与小玫瑰结婚。

“那北境呢？我家的临冬城怎么办？”

珊莎已经听说了她的丈夫即将迎娶第二任妻子的事，但考虑到有这么多贵族在，也就暂时忍住质问他为什么的冲动，转而问起丈夫对娘家领地的安排。

“有一支军队已经预备好进入北境作战，晚点我和你说细节。”亚瑟真诚道。

既然荆棘女王将一半的亮水城让给了塔利家，那蓝道也就不用南返。

在西境与风暴地彻底平定后，他率领的这支军队正好可以沿海路北上，一来收复临冬城，二来抵御野人大军。

调走河湾人之前，亚瑟也得快速建立起一支王家常备军与君临城守备队。

原先的君临城守备队，也就是俗称的金袍子已经被打散了。

亚瑟的设想，是让蟹爪半岛的原住民士兵驻守君临城，然后从中挑选合适之人，组建新的守备队。

毕竟这群先民对龙王家族的忠诚远超其他家族。

虽然他们战斗力拉胯了一点，但京畿军队，最首要的还是对国王的忠心。

而且君临城粮食奇缺，暂时也养不起更多的士兵，两三千人的守备队正合适。

至于王族常备军，则会在干完西境以后，由狄肯在赫伦堡附近组建，兵源是女泉城、戴瑞城、赫伦堡、柳木城等几个龙党家族的强壮农民。

这些都还是靠后的打算，目前最紧急的，则是从赫伦堡挑一批忠于亚瑟和珊莎自己的仆从，送到红堡里面。

不然梅葛楼里全是提利尔家的人，亚瑟连睡觉都不怎么踏实。

国王将自己的命令逐条颁布以后，封臣们去执行了。

当然，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不用跟着军队行动，国王的第二次婚礼马上就来，他们得去君临城参加婚宴。

这一次的时间就充分多了，为了维持体面，一些大贵族肯定要狠狠出一波血。

入夜，城主房间。

恶狠狠干了两架以后，珊莎这才和丈夫说起他与玛格丽婚礼的事。

“你背叛了我们的爱情。”

身体得到满足以后，史塔克小姐开始觉得委屈起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我不娶那位提利尔小姐，王国也会继续四分五裂，你家的临冬城与北境也没办法收复，你哥哥罗柏的仇还怎么报？你母亲……对了，我还没让你与史塔克夫人见面呢！”

穿了件亚麻袍子的国王轻轻拍了拍珊莎老婆的背，准备让老婆与“丈母娘”见一面。

“我母亲？”珊莎将自己的衣服系好，脸上非常诧异，“布蕾妮不是说……”

穿好了鞋的亚瑟示意老婆待在城主房间里，“但她又复活了，现在的她有点奇怪，我去把她带过来，你们悄悄见一面再做打算。”

他也不确定石心夫人对自己的女儿是种什么态度，而且这事算机密，还不能大肆张扬。

珊莎期待又紧张，不知道快一年未见的母亲怎么样了。

亚瑟出门，见到了守门的桑铎·克里冈。

“怎么？你确定要做我妻子的护卫？”

他与桑铎只在首相的比武大会上交过一次手，算不上多熟悉。但珊莎与猎狗可是老熟人了。

桑铎行了个点头礼，平淡说道：“我已经向她效忠了。”

他的眼里倒有种脱尽铅华的质朴感，看样子差不多放下了对哥哥的仇恨。

这样倒好，珊莎的娘家太弱势，她身边有布蕾妮·塔斯和桑铎·克里冈在，能安全不少。

亚瑟大步走开，去找石心夫人过来。

……

风暴地，风息堡。

城堡大厅里，史坦尼斯的妻子赛丽丝·佛罗伦坐在主座上，怀里抱着她女儿希琳·拜拉席恩，劳勃唯一承认的私生子艾德瑞克·风暴站在她俩身后。

洋葱骑士戴佛斯不安地转来转去，红女巫梅丽珊卓死死盯着壁炉里的火焰，期望能得到光之王的指点。

不多时，一位带着佛罗伦纹章的军官走了进来，垂头丧气的汇报：

“陛下已经被烧了，伯爵们听到消息以后，正在连夜动员，准备北上，他们很可能是去效忠拥龙者。”

赛丽丝眼睛一闭，痛苦地呻吟道：“光之王呐～”

希琳·拜拉席恩知道自己父亲已死，当场开始哭泣。

梅丽珊卓烦躁地挥挥手，但驱不走娘俩的哭声和哀嚎声。

得知史坦尼斯的死讯后，红袍女巫唯一的想法就是风息堡不能再待下去了。

她趁着管事的赛丽丝不注意，慢慢踱向大厅的门，但被两个男人拦住。

戴佛斯·席渥斯与安德鲁·伊斯蒙两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害死了我们的国王。”安德鲁爵士咬紧牙根，一字一句吐出了这句话。

这是位史坦尼斯的忠臣，且和戴佛斯一样，信仰七神。

看他的样子，似乎准备生吃了红袍女巫。

洋葱骑士的态度就平和一些，“您还是去地牢里休息吧！”

他虽然也想弄死这个在国王耳边低语的邪恶女巫，但得赛丽丝王后下令才行。

梅丽珊卓回头看了眼哭的已经不省人事的赛丽丝·佛罗伦，不等两位骑士的手下上前绑人，她就自己跟着去地牢。

光之王对她还有安排，红袍女巫自信不会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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