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门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泼皮无赖的老人，却为着倪琦琦做了小半辈子的饭菜，会在倪琦琦还小的时候，为她整理床单被罩……

最后，倪琦琦长大了，这个老人不用再操心这操心那了，却在那样一个天空飘着雪，地上覆满白霜的冷夜里，为了救倪琦琦，倒在一片血泊里……

记得那个地方，不常下雪的呀，就算是下雪，也了不起一两个小时就收了尾。却偏偏就为了这个老人，连着下了两三天。

这个老人，她真的很惜命，甚至于只是咳嗽两声，都会去医院挂急诊……

那天，飘着的雪没有因为老人的死而僵在半空中。就连覆满雪的地里，也没见为着这个老人新冒出什么嫩芽。

雪照旧如同鹅毛大小模样的飘着，若是偏要说，有什么改变，那可能就是老人体内尚存着的一些，还带着余温的鲜血，融化了好些雪粒吧。

也只是一会儿，就凝固了。

那原是倪琦琦最喜欢的雪夜。

不知过了多久，倪琦琦终于将捂在自己嘴上的双手给放了下来。

更咽声也已经完全被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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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余音，也是听不见的。

倪琦琦缓缓的，用着手撑着地，站了起来。

拂去睫毛上还挂着的些许泪珠。

那个时候的倪琦琦，还不会化妆呢。倒是方便，不用再去补妆。

“咚——咚——咚——”

敲门声很小，时间间隔很长，带着些许犹豫。

“来了，等一下！”

屋内的老人踩着拖鞋慢慢挪步的声音，总会不自觉的让倪琦琦腾升起一种心绞的痛处。

倪琦琦已经在试图压抑着这种不知来由的疼痛，甚至迫使着自己想些这个老人对自己做过些什么不仁不义的事情。

然而越是强迫自己，倪琦琦反而就越是想不起来了。

常年的重男轻女仿佛都在那一场雪夜里一笔勾销，甚至是覆盖了过去。

“吧——哒——”

门锁被扭了开。

隔着铁质的防盗门，老人有些呆愣的瞧着倪琦琦。

“琦……琦？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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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间回来啊……唉，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啊，煮面还是炒饭？”

煮面还是炒饭？这个问题，就连语气都没有变。高中时候，倪琦琦每次晚自习回来，老人都会这样问倪琦琦。

胸口的起伏的不断加剧，致使倪琦琦没有回答老人的这句问话。堵在嗓子的异物，让倪琦琦清楚，如若一开口，就会在老人面前莫名其妙的落起泪。

倪琦琦松了松手，将手里的纸巾掉在地上。倪琦琦连忙弯腰去捡，背对着老人，倒是终于可以将眼里再泛起的水雾拂去了。

老人这才想起要去开门。

倪琦琦的腰就那样弯着有个半分钟时间，才缓缓直了起来，覆了层似笑非笑的，倪琦琦看向了老人。

“琦琦，先进来吧。”

老人退了好几步，才腾出身位，将倪琦琦给让进了屋内。

“我不饿，先……回房了。”

不多做言语，倪琦琦稳稳的踏着脚下的步子，不偏不倚，终于走完了那样长的客厅。

“啪——”

门被合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