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软硬兼施
李月浓看着宁家的小厮,心中不禁冷笑。
如此急迫,怕是宁玉堂真的是要不成了。
“要我去也不是不可以。”李月浓缓缓地坐了下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姑娘,甭说一个条件,就算是一百个条件,我家老爷也会答应您的。”那小厮朝妙心堂门口的马车瞥了一眼,“姑娘,您就先随小的走吧。”
“不着急。”
李月浓给自己斟了一碗茶,端了起来轻轻呷了一口。
她搁下了茶盏,挑起了眉梢,目光疏淡地看着宁家小厮,莞尔道:“我要你家少爷,给我下跪认错,这个条件他也能答应吗?”
小厮闻言,倏然瞪大了眼睛。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承想这位女神医竟然会开出来如此的条件,“这个……怕是不太好吧。”
小厮的眸色突然一沉,宁家二房虽比不上主家,但在浦阳镇乃至松阳县,也是数一数二的门第,要让他们家的大少爷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郎中下跪道歉,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他见李月浓的样子并不像是在说笑,冷冷地说道:“姑娘,您可知道我家少爷可是姓宁的!现在我们家老爷重视,您可别敬酒不吃……”他特意拉长了音调,意在恐吓也在威胁。
“我倒是要看看,谁要请她吃罚酒!”
忽地,妙心堂外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那小厮下意识转头去瞧,竟然瞧见了主家的宁远书坐在轮椅上,目光清冷地看向了自己。
他忽然感觉有点腿软,要知道,他们整个二房都还要依附主家过活呐。
小厮立马换上了一副谄媚的样子,快步上前,朝着宁远书行了一礼,“小的给宁公子请安。”
宁远书一袭月白色华服,双手随意地搭在轮椅的扶手上,修长而白皙的手指,似有节奏地敲击着轮椅的扶手,“回去告诉你家老爷,这位大夫被我请走了。”
“公子……”
那小厮还想要说什么,却忽地瞧见了宁远书身后的双喜和三宝,顿时将要说出口的话给吞了回去。
他低着头,微微颔首,“是,小的知道了。”
李月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径自走到了门口,“你怎么来了?”
宁远书见到了她,冷肃的脸上才有了笑模样,“自然是来寻你的。”
李月浓脱口而出:“可是身子有什么不舒服的?”
宁远书见她似有焦急,心中更是欢喜,“没有,刚刚巡了几家铺子,碰巧经过,便想着过来看看你。”
“碰巧?”
双喜和三宝异口同声,相视一眼,纷纷诧异。
宁远书一个眼神杀了过去,双喜和三宝顿时哑了嘴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双双低下了头。
宁家的铺子可都在东街上,却是和妙心堂相反的方向。
况且,就自家公子的这身子骨,甭说巡铺子了,就算是多出来走走回去都要歇上大半天呢。
李月浓却不知其中缘由,只对宁远书点了点头,“你来也好,要不然,我明日还要去宁家给你治疗。”
“也好。”
双喜推着宁远书进了妙心堂。
李月浓坐在了案几前,给宁远书诊了脉。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宁远书的身体明显有了改善。
“不错。”她收回了手,写下了一张方子,“素问,抓药。”
“是。”素问应了声,按照李月浓写的方子抓了三包药,“师父,您的药。”
“师父?”宁远书蹙起了眉头,目光落在了李月浓的身上,“你何时收了弟子?”
李月浓道:“前两日。”她将药递给了宁远书,“我更改了药方,这味药极苦,并且有些酸涩的味道,你若是不喜,可以吃些蜜饯,哦对了,切记,这味药万万不能和人参同用,这里面有十八反。”
所谓十八反,中药配伍禁忌的一种说法,两种药物同服会发生剧烈的毒性反应。
双喜暗暗记下,收好了几包药。
“对了。”宁远书忽然想到了方才二房来的小厮,便对李月浓问道:“你真的打算让宁玉堂来给你下跪认错吗?”
李月浓闻言,淡淡浅笑,摇了摇头道:“他虽然纨绔,但罪不至死,况且,我还要赚他的银子不是。”
“呵呵。”宁远书浅笑出声,“就知道你滑头,不过……”
他想了想,凑近了些又继续说:“你若是想要从宁玉堂的身上多坑些银子,那动作就要快些。”
李月浓聪明剔透,一听之下便知宁远书话中深意,“你打算对二房动手了?”
宁远书不置可否,“应该就在这几日了。”
他安排的人,用不了多时就会发生作用了,到时,他且等着看宁家二房大厦倾颓的那一天。
李月浓会意,唇畔含笑,“用不了多时,你的那位二叔公便会亲自上门,到时我就狠狠宰上他一笔。”
她话音刚落,妙心堂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哒哒的马蹄声。
李月浓的时间掐算的精巧,她抬眸看了一眼宁远书,“他来了,你可要回避吗?”
宁远书点点头,侧目对双喜和三宝使了个眼色,随即,二人便将宁远书推到了妙心堂后院。
门外马车停了下来,宁志峰脸色不善地下了马车,龙行虎步地走进了妙心堂。
他冷眸扫了一眼李月浓,眼眸之中满是森然的寒意。
他在浦阳镇侵淫多年,别说是一个小小的郎中,就算是县太爷亲临浦阳镇,也要给他三分薄面。
宁志峰径直走到了李月浓的面前,“啪”的一声,他猛地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李月浓面前的案几上。
“小丫头,你胆子倒是不小,竟然敢戏耍我儿!”
他还真是软硬兼施啊!
李月浓的嘴角浮现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
疏淡而锐利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宁志峰。
他先是差遣了家中小厮来哀求,现在亲自登门来恐吓。
如此,还真当她李月浓是软柿子了。
“怎么?宁公子身子又不中用了?”
李月浓一副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一脸云淡风轻地看着宁志峰。
“哼!”宁志峰冷哼了一声,目光凶恶,言辞犀利地道:“小丫头,得饶人处且饶人,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今日,你若能治好我儿,我便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既往不咎,如若不然,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