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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砖青瓦的五架梁三间瓦房一个星期没到在准亲家老表的亲自操刀和带领下,很快就成型了。
墙是用石灰参麻的泥浆来砌的,青色的砖、白色的缝,无论从哪个方向看去那个砖缝绝对是横平竖直的,更让人叹为观止的是四周的墙面由七八个师傅共同砌起来的墙面在对角处居然完完全全合上了缝,由此可见,刘姓家的这个老表绝非浪得虚名,同时也应正了“强将手下无弱兵”这句话。
眼看堂弟家的房子就快了工了,江南大姐也该回去了,结婚那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在娘家过这么长的时间,自从那天晚上她和邵松林、李祥云夫妻俩讲完了刘姓家“骨根”确实有问题后,她也就再没有和任何人提起,包括自己的亲弟弟和弟媳妇,应当说在农村妇女当中能够有这么严实的嘴的还真的是不多的,这可能也正是这个江南大姐在家族中一直受人尊崇的原因之一吧。
这几天江南大姐也一直在观察着邵松林夫妇,让她感到吃惊的是,这夫妻俩自打那天晚上过后就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一样,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这到让她对这俩口子内心生起一种敬畏之感。其实,这几天白天邵松林夫妻俩表现的那样自然、轻松,可每天晚上俩口子在这个问题上也还是有交谈的,毕竟这样的事情换着是谁也都不会真正轻松下来的。依着李祥云的意思,就是等房子盖好后,直接找媒人以‘二子’对‘新娘儿’不太中意为借口退了这门婚事,至于彩礼的事情,人家退,咱就收了,不退咱也就不要了,总之,怎么处理都行,一定要显出是咱们家愧对人家,把话留给人家说,归根结底就是不能将话说明,还得替人家守住秘密,锅甩给自己家。李祥云说的话也都在情在理的,邵松林是能够听进去、接受得住的,但他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表态,每次都是用“还是等房子盖好后再说吧!”。这么几天一下来,李祥云好象又从邵松林经意或者是不经意讲出来的一些事情中有那么一点了解到他的心思和担忧。李祥云清楚地记得,江南大姐说出实情后第三天的晚上,邵松林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提起秦巷古镇上曾经发生过的那件因‘骨根’而发生的悲,这人年事情对于秦巷古镇的人来说,那是记忆犹新的。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九九七年恢复高考后第一年考上大学的一对男女学生,男学生的生产队属于金湾古镇,女学生的生产队属于菱塘古镇。第一年恢复高考镇上就有人能够考上大学,这既是家族的荣耀,也是所在镇上的荣誉,为此两个镇的领导共同商议决定在他们去省城的必经之路秦巷古镇的轮船码头给他们举行一个简单的欢送仪式,戏剧性的是秦巷古镇没有能够考上一个大学生,那两镇的欢送仪式却要在自己家的地盘上举行,在秦巷古镇的一些老百姓看来这就是对秦巷古镇的莫大的讽刺,而在秦巷古镇的领导们看来,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这就是角度、高度不同而得出的不同的结论,领导就是领导,将给别的镇的大学生送行的仪式放在自己镇上来举行,既表现出了秦巷古镇的高姿态,没有因为别的镇有人考上大学自己镇没人考上而妄自菲薄,又将人情送给了两个镇,更重要的是表现出了本镇对教育工作的重视,对本镇的青年学生来说是一种刺激更是一种激励和鞭策。
本来给吴州三镇带来荣耀和喜庆的俩人,两年后却一个殉情、一个精神失常了,造成这一悲剧的就是这男孩子的‘骨根’有问题。天之骄之的俩人是在第二年暑假的时候确定下恋爱关系并告诉家长的,结果是完全出乎俩位年轻人的想象的,女方家长直接和女孩子挑明,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见到女孩子一味地坚持,女孩的妈妈甚至用喝农药来威胁,那一个暑假简直成了俩个孩子的人间地狱,男孩子这方面压力和痛苦除来自不能和女孩子见面外,就是自己第一次知道自己家”骨根“真的有问题,那对一直蒙在鼓里的他来说,打击也是非常的大的。女孩子在妈妈的威胁不奏效的情况下,整个家族都来给她做工作,给她施加压力和恐吓。被父母严加看守的女孩最终还是在去省城的前一天晚上,借上厕所的名义,先手嘴并用将自己的手捆了起来,然后跳进了自己家屋后的大河里,本来会游泳的她,坚定地自己将自己的手捆了起来,可见她对生活、对未来真的是太失望了。没有能够结伴去省城的男孩子,回到学校不久就得知了女孩子的噩耗,在那个本属于收获的季节,他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校园,开学不到一个月,由家长将他带回了金湾古镇。邵松林前一段时间去金湾古镇的砖瓦厂拉砖头时,在大码头边上还看到过那个男孩子的,他坐在桥墩上,目光呆滞地看着河面,嘴里自言自语着。和李祥云的面提及这事的时候,邵松林也只是一带而过,因为那个事情的整个过程李祥云也是知道的非常详细的。
如果说这时候的夫妻俩没有担心那肯定是假的,只是这个时候他们真的不敢也没有刻意地将自己家孩子的事情和那场悲剧关连起来想。说白了,那件事情的发生,对整个吴州三镇的家长们都起到了一个惊醒的作用,何况邵松林夫妇呢,那们肯定会去权衡、去考虑的。想到这里,夫妻俩的心里到又感觉到舒展了许多,这件事情就交由‘二子’自己去外理去,他的任何决定大人们都不参与、不拿主张的话,即使‘二子’坚决地退了这桩婚姻,那就说明这小子和女方彼此还没有到痴迷的程度,那样的伤害性就不是很大的,那么“二子”会有怎样的考虑和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