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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经历过此类事情的众人们一下地都楞在了那里,有那么两个好奇的,将本来三十公分左右的那地槽往外加宽了一些想继续地往下,挖到已经达到计划深度五十公分时,那墙还是向下延伸着,好象一时半会恐怕还是挖不到底的。“咱还是别往下挖了,就先都停下来吧!”,邵松林对大伙说道,反正木工活儿还有不少没有要干,邵树平便和师兄弟们回到堂屋去了。时间总是不经折腾,原本准备十点之前挖好的地槽,就这样停了下来,而那时间并没有因此而停将下来,从太阳的照射程度来估量一下,这会肯定已经超过了十点了。刚才被剥开油泥土后裸露在阳光下的那些深藏于地下不知已经多少年的青砖这会最上面一层已经被晒得花白了,只有那躲在那老槐树底下阴凉处的那么一排仍保持着刚挖出来时的色质,西南角的那几块砖块上面甚至还有那么点水滴的痕迹。邵松林来回在那地槽周边走了有那么两趟后,对那么几位站在边上凑热闹、看二行的邻居们说道,“你们也都回去吧!”,“我得去找找懂行的人去问问,这要是在原先的老基础上再盖房子好是不好”,看到天这会也变得越来越热了起来,那个人要么进到邵松林那堂屋里看木工干活去了,要么就往自己家走去,走着的时候还歪着个脖子、扭着头,那神情象是仍对邵家挖出地下的砖头感到好奇与不理解着。
金湾古镇供销社在郑利堂那生产队设立的代销点七八年上半年就已经撤掉了,老樊头和老唐头回到镇供销社设在各自家庭所属的大队代销点后不久都相续办理了退休的手续。如此一来,原来在工作时要躲躲藏藏地做点事情的老樊头就可以公开地、明正言顺地、理所当然地在那阴阳之间来回走动。当然了,就凭老樊头在代销点工作期间就在坊间聚起来的人脉和知名度,基本上都是人找上门来求他办事的。听说他退休后第二年,镇上有人举报过他,说他相信迷信,搞牛鬼蛇神那一套,并收取不当的钱财,可镇上派下来的人一调查了解到的情况是,老樊头是做着一平衡阴阳的事情,但他从来没有害过人,他也确实帮助那些有求于他的人解决了一些问题,更主要的是他从来没有收取人家的钱财,最多也就是拿一包烟、一瓶酒的。
更为讽刺的是,前去调查了解情况的那人的老婆那腰疼的直不起来已经有半月之多,去镇上医院看了好几次,中药也吃了不少,就是一直没有见好转,那天就着调查了解情况之便,他将老婆情况与老樊头一讲,那老樊头眉头一皱,抬头用眼在他人的眉宇间扫了又扫,就在那人心里起毛、脊梁冒冷汗时,老樊头将他拉到了自己家的门外说道,“我知道你这次来的目的,肯定不是专程为你老婆的事来的”,“我的问题,你下午或者明天再来了解都可以,但你老婆这事最好不要迟疑,你抓紧回去买点纸钱,弄三到四个菜,最好是二荤两素,在中午十一点之前,在你家门前那条路西头的那个小河塘边去祭拜一下”,“记住,祭拜的时候要面朝西方,祭完之后,转身就走,千万不要来看看的头,切记!”。被他讲得云里雾里的那人,早已经忘记了自己这次来的初衷,推着那辆二八大架的自行车就回家了。第二天,他又来了,当然来不次再次对老樊头进行调查,而是带着一斤猪肉来向故乡樊头表示感谢的。事情就是那样的神奇,那人回家跟他老婆说了老樊头的交代后,他那虽是村妇女主任的老婆,也许是被那腰疼折磨的实在是精疲力竭了,也许是与许多人一样的那种有病乱投医的本能体现吧!忙叫男人去街上办齐了所需物品并准时严格按老樊头的要求去做了,下午两点二十左右的时候,她的腰就明显感觉到舒服了一些,四点的时候,她居然能够在屋里来回走动。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和老婆温存过的那人,当天晚上竟然享受到了久违的待遇,而且是他的女人主动提起且全力配合的。不用说,老樊头的不算饭碗的业余爱好,从此再也没有人来打扰,前来请他办事的人更多了,知名度更加广泛了。
邵松林没有顾得上吃中午饭就往老樊头家赶去了。业务相当繁忙的老樊头是不可能坐在家里等着他来的,今天一早他就被金湾古镇靠近长江边上的一户人家请去了。说是那家的儿媳妇早上在河边挑水时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到家后就梳妆打扮起来,家里人问他去哪里,她说是河边有人等她一起去上街赶集去。她家距河边只有几十米的地,一眼就能够将河边的情况尽收眼底的,河边根本是没有人的。家人从她散乱游离的目光里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忙一边安排人将她控制在家里不让她出门,一边派人去请老樊头。老樊头赶到的时候,屋里三个男劳力正在拼尽全力地抱着她,真的不可想象,一个年近四十的妇女,三个大男人居然好几次被她挣脱掉,好险就跑到了门外,真的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那一股子的蛮劲。三人加上去请老樊头的她的老公公四人好不容易将她按到了床上,她仍然在床上叫着“她们在等我呢!”,“她们在等我上街呢!”“不行,我一定要去!”,说着又是一 阵乱折腾。已经被吓得快哭的她的婆婆,被老樊头拉到了一边,“快,你去厨房将你们家的切菜刀拿来先放到她的枕头底下”,“然后,赶快弄点火纸在你们家大门的后面烧一下,越多越好,越快越好!”。很显然,厨房的那刀这会并没有起到威慑作用,她还是在床上叫着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