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大夫坐在床前,搭上刘韫的手腕,一脸深思。
谢蔚然站在一旁,面色虽平静,可她的手在不停的搅着手帕,可见其心下是多么的煎熬。
少顷,大夫收了手,转头看着谢蔚然,摇头:“老夫无能为力,请郡主恕罪。”
少女心下大骇,她忙上前问:“不知,我母亲是何故致病?”
大夫摸了摸胡须,沉声道:“依脉象来看,夫人是中了毒,郡主可从夫人今日食用过的东西中着手去查。”
谢蔚然追问:“大夫难道没有法子解毒吗?”
“老夫医术不精,恐要让郡主失望了。”
少女顿时脸色发白,往后趔趄两步,她转念想到冯子璋,又看着那大夫,充满希冀问道:“我母亲这般,能撑到何时?”
大夫思忖片刻,伸出一根手指。
谢蔚然眼眶倏地发红:“一刻钟?”
“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也来不及,从庄子到城里的路,骑马足要一个时辰,这只是单程,更遑论往返?
况且今日休沐,也不知冯子璋是否在府上,也不知珠珠是否能顺利见到他,即便是如此,可冯子璋不擅马,马术不精,寄托于他身上的希望恐怕是要落空了。
少女摆了摆手,大夫被带了出去。
谢蔚然坐在床边,看着床上愈发微弱的刘韫,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玉年皱眉,她想了想,劝道:“郡主,说不定珠珠能带着冯太医赶来,您暂且莫要难过,当下,还是得将夫人中毒的源头揪出来。”
“源头?”少女擦擦泪,冷笑一声,眉目阴鸷得可怕:“除了谢五送来的那些荔枝,还能有什么?等晚些时候,你去府上将人捉来,由我来宰了她的一双手,若是母亲有什么大碍,刚好,我直接了结她的性命!”
玉年嗫嚅两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只得沉默。
时辰一分一秒过去,又换了别的大夫来,可都是束手无策,无法缓解,更是无法解毒。
一个半时辰过去了,庄子里安静得可怕。
谢蔚然坐在床边,面上泪痕已干,她一手搭在床沿,指尖一下一下点在红木床上,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郡主!”有丫鬟跑了进来,她喘着粗气急忙说道:“冯太医来了!”
少女当即转头,她立马起身来,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冯子璋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
她错愕不已:“你这是......”
冯子璋摆摆手:“什么都别说,让我来看看先。”
说完他就上前,将谢蔚然赶开,自己坐在床边,搭上刘韫的脉,须臾又收了手,神色无异。
“我母亲如何了?”谢蔚然十分着急。
冯子璋理了理衣袖,转头看着珠珠,“拿我的药箱来。”
珠珠忙抱着药箱上前。
见他打开药箱,拿出一个药瓶,打开塞子,而后掰开刘韫的嘴,将药瓶里的东西灌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将药瓶合上,丢回药箱,道:“你母亲没事了。”
说完,他便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水,猛灌,“他娘的,我这一路走来,真是不容易,为了救你娘的命,我差点儿丢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