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夜无痕的无助
病房外，医院走廊里。
夜无痕一出来刚转身就被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盯上了。
他有些懵，视线从面前的三人脸上扫过。
夜文辉，刘月婷，夜媛将他堵在门口，那表情一个比一个吓人。
他斜视了一眼，发现夜老爷子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身形略显孤单和佝偻，让他心里跟着一紧。
“无痕啊，你过来！”
夜老爷子开口，声音有些无力，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哦了一声，给面前的三人一个眼神示意，意思是想让三人放他离开。
刘月婷白了他一眼，让开中间的位置才得以让他脱身。
走到夜老爷子身边，他垂下双手静静的立在老人面前，小心的唤了句：“爷爷！”
“来，坐！”
夜老爷子说着抬头看了眼一眼，抬手在身边的位置上轻轻的拍了拍。
这样的场面让他心生紧张，这是他第一见老爷子这般无力又安静的模样。
刚坐下，身边的老人就开口了：
“无痕，爷爷问你，你老实告诉爷爷，你是怎么想的，后面是怎么打算的？”
这……
夜无痕没有想过以后，以前他想的是和容歌离婚了，肯定会和徐欣悦结婚的。
但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突然有点
不想和徐欣悦结婚了。
并不是说他不爱徐欣悦了，只是他完全没有精力再去经营一段新的婚姻了。
他和容歌的婚姻虽然是合约婚姻，但两人之间所相处的方式完全和正常婚姻是一样的。
合约婚姻都是一地鸡毛了，那真正的婚姻是什么样子，他不能想象。
他稍作迟疑，很老实的回答：
“还没想好。”
哈！
老爷子轻笑一声，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和轻蔑。
就连看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嫌弃。
“我老了，我和你奶奶过了一辈子，两个人磕磕绊绊相扶到老，虽然平淡，却很知足。”
“刚才问你的问题，我本以为你会很快给我一个标准的回答，我心里标准的回答是你会说你要娶徐家的那个女人，因为你所有的作为就是为了完成这个目的，但你刚才迟疑了。”
夜无痕身心同时一颤，他迟疑了吗？
听了老爷子的话，他后知后觉才知道自己迟疑了。
老爷子的话好像带着说教的口吻，但夜无痕知道这不仅仅是说教。
“爷爷，我……”
“别说话，听我说完！”
老爷子打断了他的话，抬头对上他有几分仓皇失措的眼神，用轻蔑的口吻说道：
“无痕，你要记住，你是一个男人，你是夜家的男人，你要为
自己做的事情负责，阿容这么好的女人你不要，你非要娶徐家那个女人。”
“好，你既然要闹离婚，要娶那个女人，你既然已经开始做了，那就靠你自己的本事，把这件事情做完。”
“不过…我把话放在这里，只要我这个老头子还活着，你就别想娶徐家的那个女人进门，要么等我死了看你老子的意思，要么就和你二叔一样，滚出夜家。”
最后四个字，老爷子说的铿锵有力，十分的沉重。
每一个字就好像一座山，狠狠的压在了他的身上。
他怔怔的看着面前的老人，他知道老人说的是实话，也是认真话。
他的心里有些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心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老人冷哼一声后起身，对不远处的三人开口：
“文辉，月婷，我们回去，媛媛你照顾一下你奶奶！”
三人互相看了眼，夜媛嗯了一声，另外两人跟着老人离开。
看着远去的背影，夜无痕瞪大眼睛久久不能回神。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办，真的就非要逼他做一个选择吗？
为什么呢？
他不理解！
夜媛走到他身边，双手环抱于胸口，语气也有几分不悦：
“怎么？受打击了？”
夜无痕抬头看着他，神色有些复杂。
“以
前我就告诉过你，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你去做自己能做的事情，但超出范围之外的事情，你如果借我有勇气我不怕这样傻逼的借口去尝试，你的下场会很惨。”
说完夜媛也离开了，留下一句：
“我有事情，出去一会，照顾好奶奶！”
医院的走廊里人来人往，一些人哭喊着求医生救救他的家人。
也有人欢声笑语，脸上洋溢着开心幸福的笑容，说着太好了终于出院了之类的话。
更有人崩溃的缩在角落，连哭都没有勇气。
这些一一落进他的眼里，这里充斥这世间百态，充斥着人生所有的喜怒哀乐。
此刻的夜无痕，觉得自己好像完全脱离了这里，好像与这里格格不入。
他不喜不悲，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那一类人。
无力感从心里朝着他的四肢百骸扩散，导致他现在真的好困，好想找一个舒舒服服的地方，躺下美美的睡一觉。
正在他犯困的时候，病房的门开了。
出来的人是容歌。
容歌第一眼就看到了一脸疲惫的夜无痕，心里也跟着一紧。
这样的夜无痕，好想是第二次见到。
上一次还是在他的家里，两人坐在沙发上聊离婚的事情时的场景。
只不过相比上一次，这次的夜无痕好像更加的
困倦，更加的无力无声。
两人视线相撞，四目相对。
容歌率先开口：
“爷爷他们呢？”
“走了，回家了！”
夜无痕淡淡的开口，声音都有些飘。
她哦了一声，继续说道：
“奶奶现在没什么大事了，现在已经睡着了。”
“嗯，好的，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这话…听的容歌有点无奈。
此刻的夜无痕好像一个没人要的孩子，急需一个可以给他依靠的人。
但容歌知道，这个人不是自己，从来都不是自己，也不会是自己。
“那…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容歌说完就抬脚离开，但没走几步就被身后的人叫住了。
“等等！”
她回头一脸不解的看着座椅上的人，正仰着头望着她。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
她抱着以前夫妻一场的心态，耐心的说出了这句话。
她盯着他，看着他嘴巴动了动，有话要说，但等了半天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
夜无痕突然苦笑一声，开口道：
“没事了，今天真的谢谢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我就不送你了。”
容歌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嗯了一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