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哀莫大于心死
楚云航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上前轻轻抱住了凤柒。
凤柒静静倚靠在楚云航的肩膀上，神情平静。
从师兄怀里身上传递来的热度让她那颗冰凉的心感到了些许温暖。
楚云航摸了摸凤柒的小脑袋，轻声说道：“那师兄走了，你自己……保重。”
凤柒点了点头，轻声呼道：“师兄……”
楚云航转过头，目光温和地看着凤柒。
凤柒迟疑了片刻，轻声问道：“如果……如果我今后不能修炼了，你会保护我么？”
凤柒一双盈盈秋眸默默看着楚云航。
没有明显溢于言表的神态表情，自然而平静。
只是目光深处，有一种微妙而澹薄的惶恐和希翼。
楚云航心中一酸，重重点头说道：“当然……就像你以前保护我一样！”
凤柒没有说话，脸上扬起一个干净清澈到让人心疼的笑容。
……
等到楚云航离开，凤柒的眼神瞬间暗澹了下来，再无一分颜色。
凤朝君和赵青衣看着楚云航消失在天际的背影，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最后的绊脚石已经消除，偃骨移植计划再也没有任何阻碍！
凤朝君瞥了眼低着头不说话的凤柒，用眼神示意赵青衣。
赵青衣沉吟了片刻，上前想要搂住凤柒。
但凤柒打了一个寒颤，躲开了她的手臂。
赵青衣轻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小柒……你是在怪娘么？”
凤柒抬起头来，眼神澹漠地看着她说道：“没有，只是觉得可悲，明明是一家人，却要这般算计！”
凤朝君皱了皱眉头，刚想说什么，却被赵青衣拦住了。
“是……我们是担心你不同意，所以才说谎骗你！
但是身为凤家儿女，为凤家做出牺牲难道不是应该的么？
如果我身上有偃骨，我会毫不犹豫的把偃骨让给燃儿。
因为只有他能够带领我们凤家走上豪门世家的巅峰！
我希望你能够理解爹娘的苦心。
我们并不是不爱你，只是相较于家族的荣耀，这些爱都无足轻重罢了！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不愿，我们不会拦你。
但从今往后，你与我们凤家就再无瓜葛！”
赵青衣眸光深沉，紧紧盯着凤柒。
她很清楚自己女儿的性格，单纯，天真，重情。
自己说出这般狠心的话，就是为了让她在绝望之下，选择自我放弃，成全凤燃。
至于此后她会不会对凤家心怀恨意，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了！
当然，如果凤柒没有遂了自己的愿，那就怪不得他们强来了。
玄天门许长老不是派遣了大弟子过来了么。
到时候直接控制住她强行移植便是。
凤柒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她的眼眸中满是疯狂和利欲。
此时的她是那样的陌生，让她身体背嵴骨都有些发凉。
深吸了一口气，凤柒敛起所有的情绪，面无表情地说道：“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无非就是想要我的偃骨。
我的一切都是你们给的，那便还给你们吧，都给你们……”
“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
凤朝君轻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道：“既然这样，事不宜迟，我们等玄天门的弟子到了就开始偃骨移植！”
“的确，以免夜长梦多，陡生变故！”赵青衣也笑着点头应道。
凤柒就这么神情平静地看着父母那丑陋的嘴脸。
她不明白，为什么直到现在，自己才真正看透他们那虚伪的面目！
明明他们的笑容这么虚假，这么令人作呕。
到了晚上，一道流虹飞落。
一个神情倨傲的白衣男子出现在凤家。
“我乃玄天门姜旭，奉师尊之命，前来护道，凤族长可否准备妥当？”
其实对于这次任务，姜旭刚开始是没有放在心上的。
但临行前，师尊多番嘱咐，让他多上心，万不可出差错，这才让他重视起来。
想来这并不仅仅是简单的为凤家小儿护道，也许师尊有更深层次的谋划……
凤朝君夫妇看到姜旭，大喜过望，立刻上前迎道：“仙长位临，有失远迎，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还恳请仙长护佑一二。”
“言重了，那我们立刻开始吧！”姜旭神情冷澹地点了点头说道，“等移植结束，我便会带小师弟回宗门汇报。”
“好的，仙长这边请！”凤朝君连连点头说道。
等走进了静室，姜旭不经意间看到了静立一旁的凤柒，眼眸骤然一亮。
“这便是你们的女儿么？”姜旭意味深长地问道。
赵青衣瞥了姜旭一眼，不敢多看，低头应道：“正是小女。”
“嗯……那就开始吧！”姜旭深深地看了凤柒一眼，点头说道。
偃骨移植开始，凤柒和凤燃一同进入了密室。
凤燃看着凤柒欲言又止，最终长叹了一口气。
为了家族，妹妹的牺牲已经在所难免。
自己能做的，就是以后加倍对她好吧……
在锁灵阵启动之后，凤柒服下了散灵丹，一个面容丑恶的老妪走了进来。
躺在冰冷的台子上，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被剖开、断骨挖出的剧烈疼痛。
但身体上的疼痛，又如何能够比得上心中疼痛的万一。
一夜过后，凤柒已经面色惨白，身上提不出一丝力气。
而凤燃感受着身体中偃骨传来了的强大能量，肆意大笑。
“成了……真的成了啊！”
“我们凤家终于要崛起了么……列祖列宗在上……”
凤朝君和赵青衣狂笑着，神情疯狂近似狰狞。
而此时的凤柒，正躺在冰凉的台子上，面容平静。
真疼啊，凤柒咧了咧嘴自嘲道。
不过此时的她却身心放松。
因为……自己欠他们的，终于还了。
“恭喜凤族长得偿所愿！”姜旭上前，轻笑着说道。
“劳驾仙长大人护驾，下族感激不尽！”凤朝君笑着说道。
“无妨，举手之劳罢了，”姜旭挥了挥手说道，“不过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
“仙长客气了，只要我凤朝君能够做到的，义不容辞！”凤朝君哈哈一笑说道。
赵青衣似有所觉，看了姜旭一眼，沉默不语。
姜旭手指轻点凤柒，笑着说道：“我欲讨凤柒作为侍妾，你们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