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们一起上

第二天一大早，飞星就过来叫起。

林祈睡眼惺忪，看着窗外微微透进来的光，无奈地说道：“飞星姐姐，你这么早，街上的店铺也没开门呀！”

飞星今天显得格外精神，笑眯眯地说道：“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小姐逛街，当然要好好打扮一番了，收拾妥当用过早饭，时辰也就差不多了。”

果然是“好好打扮”——等飞星折腾完了，太阳都升起老高了。林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瞬间有一点呆。

飞星对林祈的反应很是得意，笑嘻嘻地说道：“小姐，不是我说，刚进望舒轩那会儿您又瘦又小的，连个火房丫头都不如，再看看现在……”

“飞星！不要胡说！”飞星的话还未说完，就让进来请林祈去用早饭的纤云给打断了。

客观地讲飞星这样说的确很失礼，但也是实话，林祈并不以为忤。以前自己到底什么模样，她其实也不是很清楚。

那时天天都是忙着做工攒钱，只为了在十二岁之前能有机会买上一颗蕴灵丸打通灵脉，哪里有时间打扮呢，更何况她也没有镜子。

再看现在镜中的自己，头发已经变黑了许多，光滑润泽，被飞星挽了两个花朵造型的发髻在头顶，每个发髻上还簪了一个镶嵌着粉红色珍珠的缎带蝴蝶结，衬得白皙细腻的脸庞更加红润粉嫩。

再加上身上穿着的粉白色的裙子，配上一条粉红色的腰带，再坠了一块浅绿色的玉佩，整个人宛若朝阳中才露尖角的小荷，清新怡人。

陌生，这是林祈的第一感觉，这真的是自己吗？两个多月前金淦口中的“小乞丐”？

最后还是纤云开口拉回了林祈的思绪，“小姐，再不去用早饭，就该凉了。”

逛街自然是三人一起。

林祈是头一次，飞星贪玩儿，干正事儿还是得纤云来——看见纤云前一天晚上列出的采买清单，林祈不得不承认一点。

单子上的物品并不多，有衣物药丸什么的，都是出门在外必备之物，也都轻便易携带。林祈看了直点头，调笑着夸赞道：“纤云姐姐，你真是个宝贝呀，大娘怎么舍得把你送给我的呢？”

纤云脸颊微微泛红，还没说话，飞星就抢着说道：“这么说我也是宝贝，纤云姐姐样样都好，但是我也不算差吧。”

林祈笑着说：“嗯，飞星姐姐也是个宝贝，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三人一路说笑，很快就来到了珞城最繁华的街市上。

街市很是热闹。两边的商铺栉比鳞次，街边的摊贩热情招揽，街道上人来人往，似乎大半个珞城的人都集中到这里来了。

纤云似乎对街市很熟悉，对照着清单很快就买齐了需要的物品。飞星一直嚷嚷着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一定要去城中最有名的大方茶楼吃茉莉糕。

大方茶楼是珞城最好的茶楼，据说在天曌各地都有店面，而茶楼里的茉莉糕更是招牌茶点，吃一口提神醒脑口齿生香。

正好逛了半天也累了，三个人就向茶楼的方向走去。刚走到茶楼门口，迎面就撞上一群人，打头的好巧不巧，正是金淦。

金淦第一眼没认出林祈来，和她打个照面就大声对同伴说道：“哟，瞧瞧，咱们珞城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标志的小妞儿？”话是对同伴说的，眼神却是觑着林祈，一副肆无忌惮的嚣张模样。

看着金淦年纪不大却油腻到掉渣的嘴脸，林祈暗自腹诽道，就这样的人林祯要是能看得上，还真得是瞎了眼。

又想到大伯林牧平说的话，林盎一家的惨死很可能和金家有关，当即说出了迄今为止说过的最粗鲁的话：“金淦，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本小姐是谁？”

听了她话，还别说，金淦真的睁大了眼睛仔细打量着她。这个声音，这个语气，还有骂他是狗……“你是林家的那个小乞丐？”金淦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还怕本小姐糊弄你啊。要不要再拿三颗蕴灵丸来比试一场？”林祈是打定了主意要找事儿，所以专挑金淦的痛点踩。

果真一听蕴灵丸三个字，金淦脸都黑了。就因为上次输了那三颗蕴灵丸，自己被罚跪了十天祠堂，又禁足了两个月，这刚被放出来，就又碰见了这个小乞丐，还真是冤家路窄。

看金淦不作声，林祈绊续加大火力挑衅道：“怎么，怕了？既然知道怕，以后走路就要记得带眼睛。”

太过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金淦怒了：“林祈你不要太过分！”说着一道黄色灵光向她射来。

林祈轻飘飘地避过，说道：“哟！这就开打了？那蕴灵丸到底有还是没有？”

“林祈！”金淦眼睛都开始泛红了，也下知道是不是因为要气哭了，手上的招式却更加凌厉。

“别这么大声喊我，我又不聋，听得见。”林祈一边躲避着金淦的攻击，一边继续开启毒舌模式。

金淦真是气急了，对着同伴喊道：“你们还愣着干嘛，一起上！三个一起打！”

林祈一听，这还了得，自己是六级灵师，对付金淦应该是绰绰有余，但纤云和飞星可都是凡人啊，连体术都没练过。

“金淦，你的脸呢？一帮灵士跟两个凡人侍女在大街上群殴，别说丢你们金家的脸，我看整个灵修界的脸都要让你丢光了！”林祈的话一出，金淦那些已经准备对纤云和飞星动手的同伴们又止住了脚步。

私下有没有灵士欺压虐打凡人的不知道，但明面上天曌的确有不成文的规矩，凡人给与灵士足够的尊重，灵士不仅不能欺压凡人，在必要的时候还施与保护。群殴凡人还是侍女，这要是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金淦见同伴又退了回去气急败坏地喊道：“你们是不是傻啊？不打侍女，打她！”

林祈听了停止躲避抽出匕首接住金淦的灵力攻击，趁空对着众人说道：“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是我和金淦的恩怨，你们要是掺和，受伤了是活该，但要是把我伤了——你们掂量掂量能不能扛得下林家的怒火。”

这句话还真是有点好用，林家就算现在没落了也还是珞城三大家族之一。所以本来上前的人再次缩回了大半，只剩下一两个站了出来和金淦站在前面。

林祈挑挑眉，对着站出来的人招招手，说道：“你们一起上，不算你们以多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