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丢失的十五年
“什么？十五年！？”
“你小声点！”
由罗汉和金蝉负责的吉普车后座，巨灵神还处在昏迷状态，齐延则是拿着一份纸制文件，满脸的不可置信。
从灵界退出来之后，齐延再度丧失了运用法力的能力，回归了他那个“体质还不错”的人设。
但鉴于他在灵界内的表现，罗汉自作主张的向他开放了一些资料。
譬如齐延手里的那份，讲述的就是自从猎人协会建立之后，十五年来的发展历史。
“我明明很快就醒过来了，寿元也和飞升前一样，剩的是五年，为什么会有十五年的发展历史？”
齐延捏着下巴喃喃自语，感觉有些错乱。
资料上详细记载了协会从建立之初到现在的每一件大事，甚至附上了几张首领的照片。
一个英姿飒爽的眼镜学者，留着两抹翘起的八字胡。
齐延肯定自己没见过这个人，那他又是怎么和老君扯上关系的？
看着一旁还未醒转过来的巨灵神，齐延只能轻叹口气。
疑问太多了，或许只能等巨灵神醒来才能解答一二了。
“对了，那在协会建立之前呢，再之前的资料你们有吗？”
齐延突然问道。
“......”
罗汉和金蝉沉默下来，车里的氛围变得有些诡异。
“怎么说呢，这种事情根本没办法记载。”
过了一会，还是金蝉开口回答。
“似乎我们生来这个世界就已经是这个样子，就连协会中的高级猎人也没有之前的记忆。尤其是关于十五年之前的事情，即使是协会里年纪超过30岁以上的猎人，也没有任何印象！”
一旁的罗汉沉重的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
“我也只记得有一道贯通天地的紫雷劈下，别的什么都记不清楚了。”
“协会里做过调查，除了这些建筑和库存之外，所有超过四十岁以上的人都消失不见，所有还活着的人对于十五年之前的事情通通失去了关于‘曾经的世界’的记忆，只有一些还留存下来的资料中，记载着十五年前的世界和现在的巨大差距，但没有人明白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金蝉沉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凝重。
“我们的历史，被一种力量给斩断了。”
齐延一听这话，下意识缩了缩脑袋，心里泛起了嘀咕。
“没这么离谱吧？不让我登仙直接把世道都改了？要不要这么狠啊贼老天！”
天上一道电弧闪过，齐延立马停止心里某些不曾传承至今的粗鄙言语。
“咳咳，无心之言。”
齐延小声念叨了一句，脑子里的思路变得无比的清晰。
现在想要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就只有两条路，一是等巨灵神醒来，二是找到协会的首领。
而巨灵神就在自己的身边，协会的首领之前罗汉也答应了帮自己引荐。
“究竟发生了什么...”
齐延看着窗外愈发接近的协会建筑，心里的期待不减反增。
......
A市，一栋还算完整的高楼内，许多打扮怪异的男女们齐聚一堂。他们围着中央搭起篝火，将各处搜寻来的食物堆积到一起，然后将他们身上为数不多的衣服脱下，举在头上挥舞，野蛮得像是回到了原始社会。
性别不是门槛，打扮也不受拘束，任何人只要参与了这场派对，那就是这场盛宴的主人。
这是他们的狂欢。
自从世道变成现在这样之后，大多数人们除了偶尔去搜集生活的必需品之外，经常靠着这种狂欢派对来发泄心中的欲望与不满。
没有工作，没有生活，没有政/府，甚至连超过40岁以上的人也没有。
在这个魔幻的现实中，总要有一些魔幻的应对。
不过在这种时候，男女之间反倒是第一次达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平等，这或许也算得上是一种另类的魔幻。
在这些狂欢和嘶吼传达不到的对面楼房间中，长发披肩的女人换下了她那件紧身的橡胶皮衣，转而换上了一身轻松的破洞牛仔打扮。
她摆弄着桌面上一个像是手表的器具，时不时会有“沙沙”的电流声响起。
“唉，还是不行。”
女人将“手表”收进兜里，打开了一旁早已摆好的摄像机。
“...联络器被毁坏，现在暂时无法脱离。
大范围的‘扭曲’和‘混乱’充斥在这个世界中，可以确定是#的力量造成。”
当女人说那两个字的时候，一股无形中的力量将声音扭曲，最终变成了不可听闻的两个音节。
女人对此并不在意，她仰起头看向了对面正在举行的狂欢派对，略微有些出神。
“旅行着陆时出现了意外，现在已经无法直接从根源上抑制，只能寻找其他办法。
暂时无法确定世界的状态，之后会找机会获取更多信息。
有一个名为‘怪谈猎人协会’的组织在各地崛起，暂不确定其目的，但协会有能力清除‘扭曲’与‘混乱’，无法证实是否有高等生物参与其中。
世界中可能存在......算了。”
女人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话到临头却闭上了嘴。
她把摄像机关上，随着“哔”的一声响起，这段录像会被随机向外投放，以期能够代替失效的联络器，将信息传递出去。
女人站起身，将一旁的橡胶皮衣收起。
从她身后牛仔裤的破洞中看去，她的大腿处居然并不是完整的肌肉构造，而是混杂着金属质感的机械与仿真人皮制成的。
随着她的走动，仿真人皮开始将那一块缺失补上，顿时变得与真人无疑。
但这种技术，很明显不应该存在于这个时代。
“希望能够发出去吧。”
女人再次看了一眼对面的狂欢派对，已经开始走向不可言说的地步了。
“混乱。”
......
猎人协会内部，研究室内。
齐延坐在椅子上，三个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正对着他一顿捣鼓。
一大堆连着贴片的电线直接粘在他的身上，其中一个还给他带上了金属制成的头盔。
“这是要干什么？”
齐延强忍着不适，看着一旁还没醒过来的巨灵神身上各种花里胡哨的贴片更多，这才没有发飙。
不过说实话，发飙可能也没什么用，因为他坐的那个椅子，学名叫拘束椅......
“这是例行检查，你的任务完成之后，积攒的贡献值已经让你能够晋升到C级猎人了，协会里的所有C级猎人都会有这次检查。”
研究人员头也不抬的扯了个谎，将齐延身上的东西全都再检查了一遍。
“好了，可以开始了。”
研究员向着玻璃墙外挥了挥手，胸口处别着的胸牌格外显眼。
“怪谈猎人协会，一级研究员，陈晴。”
齐延依次向着另外两人看去，一名一级研究员，一名二级研究员。
三个人的名字还挺有意思，分别叫做陈晴，陈茵和陈雨。
“阴晴雨？”
齐延刚一想到这，一阵微弱的电流突然从各条线中冲进来，在他的体内肆虐。
“搞什么？”
齐延吓了一大跳，本能的想要挣脱束缚。
只可惜法力不能动用的情况下，束缚带的坚韧实在远超他的想象。
“别动，一会数据就不准确了。那样的话就得再来一次。”
陈晴看着齐延，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微微勾起，像是一只狡诈的狐狸在笑。
站在玻璃墙外的会长众人中，天蓬又打了个颤，一身肥肉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完了完了，她要开始了！”
玻璃墙后的众人，脸色多少都有些难堪。
会长看着老旧的屏幕上逐渐出现的各项数据，白色的光打在他的脸上，看不清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