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去探探
苏母一听便懂了,好笑的点了点苏云浅的鼻子,“你这招以毒攻毒倒是妙,就是陛下若真心宠爱宸妃,可能不会同意这么快就选秀。”
“再爱还能爱过他的皇位去?”
苏云浅不屑撇嘴,唇角的笑意都有些凉薄。
她可是再清楚不过了,薛宁玉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从来都只爱他自己,和他手中所握的权利。
当初娶她是为利用,娶旭婉柔又何尝不是?
所以当朝堂的压力再度袭来,薛宁玉还是会舍了他跟旭婉柔的山盟海誓,同意选秀广纳后宫。
只要秀女进宫来了,就有千百种法子可以勾了他去。
一想到那时候旭婉柔可能会有的表情,她都期待起来了。
倒是很想看看,这对狗男女之间到底能有几分真情呢?
与苏母说了好久的体己话,又留了午膳,苏云浅才依依不舍的把人送出宫。
乾坤宫这边的动静瞒不过薛宁玉,几乎是苏母前脚刚走,薛宁玉就派人来了。
沉香匆匆跑进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皇后娘娘,别来无恙。”
“嗯?”
苏云浅倒有些意外,没想到裴季礼会来。
“都督大人来此,可
是皇上交代了什么?”
裴季礼浅浅勾了勾唇,漆墨幽深的眸子微眯了眯,似带着几分轻慢,神情却未有什么变化。
“皇上政务繁忙,但又惦记着娘娘,特地命我来送些雪梨来。”
几个小太监抬了一筐子雪梨进来,这是南边上贡来的水果,每年也只得二八月能收成几筐。
此梨皮嫩如雪,是以得雪梨之名。
薛宁玉惯会用这等小恩小惠来哄她欢心,前世她不谙世事,以为这些便是宠爱,殊不知全是一文不值的手段罢了。
苏云浅看都没看一眼,只抬眸看向裴季礼,“劳烦都督大人跑这一趟了。”
她懒洋洋的窝在小榻上,神情平和却冷淡,似乎并没有收到赏赐的喜意。
裴季礼心中一动,难道因宸妃的关系,帝后已经出现什么嫌隙了?若是长久下去,是否会影响苏相在朝堂的站局?
他倒不介意加把火。
“这些雪梨是早已送进宫来的,只是之前后宫无人理事,最近宸妃接了掌事才将这些理了出来。”
“皇上也疼爱娘娘,赶紧命我给您送来了。”
但若是真疼爱,怎么又会等宸妃插手了才送来呢?
苏云浅心里冷笑,眸光一转,
“难为他们有心了,不过雪梨性凉,本宫恐怕还吃不得,到底是无福消受。”
裴季礼闻言顺势提议,“听闻苏夫人进宫了,娘娘也可赏给相府。”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果然是薛宁玉的狗腿子。
“都督大人来得不巧了,苏夫人才走。”
她语气里有几分讽刺,似乎还有些凉意,裴季礼听得眸光微闪了闪,如深渊般的眸子里有什么微微流动。
半晌,他才抬了抬眉。
“苏夫人难得进宫,怎么也不多留会儿。宫里清冷,陪娘娘说说话也是好的。”
“呵呵。”苏云浅捂嘴笑了笑,似是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些愉悦,“很快这宫里就不会清冷了,都督大人往后想必也没得清闲。”
宫里女人一多,内务府自然忙碌,内宫宫人们各处的调度也不少,裴季礼这个内宫大都督自然要忙起来。
她似乎很期待这样的热闹。
裴季礼眸色深了深,探究的目光落到她脸上,很快便收了回来。
这个女人似乎也不是那么的蠢……或许可以一用。
她既把苏母进宫之事糊弄了过去,他也不再追着问了,回去交差时随意扯了个借口了事,只说乾坤宫并无
异常。
裴季礼一走,苏云浅的神色便松了松。
阮嬷嬷端了茶来,谨慎道:“这位裴都督出身草莽,手段狠厉,很不好对付,娘娘还是要防着点。”
“防当然要防着……”
苏云浅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茶杯盖,微垂的眸子里沉着些什么。
隐约记得她死的时候,还是裴季礼给薛宁玉递的刀子,那些内宫的腌臜事,多少也有点他的手笔。
这样一个人,光防着可还不够。
休养了这么多天,身上的伤口也愈合得差不多了,近日来薛宁玉那边的试探让她越发警觉,再是不能坐以待毙下去了。
上一世旭婉柔进宫后不久便传出了喜讯,然这喜讯还未传开几天,就变成了悲剧——贵妃小产了。
至于罪魁祸首,自然是她这皇后。
苏家后院平和干净得很,这些肮脏手段她从不曾见,哪里知晓还能拿孩子做为嫁祸筹码,来对付一个人。
她记得当时也就是在好好逛园子,不过是两人遇上打了个照面,她也丝毫不掩饰对旭婉柔的不喜,便厌恶的挥了挥手。
谁知道旭婉柔忽然惊呼一声就倒了下去,不过眨眼间就有血流出来。
那时候她看着旭婉
柔捧着肚子一边哭喊一边冤枉她,只觉得又气愤又委屈,可还没等她辩解,薛宁玉便以一句“毒妇”给她定了罪。
皇后谋害皇嗣,苏家自然也不得皇帝欢心,碰了不少的钉子。
似乎也是从那里开始,薛宁玉便寻着机会,从苏家手里收了不少权利上来。许是苏家的退让使得他满意了几分,后来他才对她有了几分好脸色。
那时候她沉溺于后宫的变故,并无心管前朝的事,也不知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后来苏家竟被一朝灭门。
苏云浅抬头看了看窗外,今晚月色不错,不如去御书房探探,也好计划一下接下来该如何做。
换了一身简便的衣裳,她随意拿发带将头发绑住,又交代了阮嬷嬷几句。
阮嬷嬷还是有些不放心,“娘娘要探消息,尽可让暗卫去办,无需如此冒险。”
若是被发现了,那可怎么收场!
苏云浅抿唇一笑,“所以我今儿穿了这么一身,若是真被发现了,便说随意走走迷路了就是。”
再者她从小跟着哥哥习武,打架或许不行,但轻功还不错,避开一些耳目还是能办到。
她敢如此行事,便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