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病痛乱心智 更知世间苦
昨天早上起来后开始拉肚子,一上午就拉了五六回。中午时分,感觉肚子饿了,就切了点肉,用奶锅煮了一碗面条吃。刚吃了一半,肚子开始鼓胀疼痛。
我放下碗筷,静坐着看了一会儿电视,觉得腹部的疼痛感逐渐加剧,越发的难以忍受,就放下碗筷,躺在床上。
上床之后,我仰躺着,脑际一片空白,满脑子只有整个腹部几乎无法忍受的胀痛。我想,我恐怕是要住院了!
一想到住院,心里就揪得慌。我没有买保险,也没有交医保社保。我没有存款,还欠着这么一大笔待还的债务!
这样的经济条件,我怎么敢去住院?!
我闭上眼睛,想着这些年走过的路,可谓是磕磕绊绊、跌跌撞撞,几乎每一步走得都不顺当。当兵四年,考了一次军校,名落孙山。正在为第五个年头服役找关系转志愿兵时,部队裁撤了。
退伍后,到处给人打工。在看守所上班期间,有个在押死刑犯人要从我手里逃脱,他家人给了我满满一袋子钱,足有百十斤,我胆小,我守法,我不敢要。后来结婚、生子。婚后进入报社做发行,从投递员做起,一直做到地市发行站站长一职。再后来,传统媒体没落,滑落神坛,网络媒体兴盛,报社几乎把全省所有地市二级站都裁撤了。我失业了。
这一年是2008年,我四十岁。
报社撤站这天,恰好是我生日!
子曰:四十而不惑!
人家孔圣人到了四十岁能通达事理,不被外物所迷惑。而我,到了四十岁这一年,却失业了,一下子迷茫了,蒙圈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从1999年在《大河报》做发行员,到2004年7月份离开《大河报》,在这五年多的时间里,单位不管三金。2004年7月份进入《东方今报》做发行站长,到2008年12月单位撤站,在这四年多的时间里,报社就给我交了一年多的三金。2009年,《东方今报》还了社长后,又想把我们已经裁撤的地市站站长们召集起来,做地方版报纸,想以此给行将就木的报社续命,于是,本来已经解散的省辖市二级发行站负责人,又聚集在一起,由个人筹措资金、投入钱财出地方版,开始为报社、也为自己打拼,不成想干了一年多,社长宝座再次换人,不让我们地市站做地市版报纸了。我们这些人不仅没挣到钱,投入的成本都没有收回,于是,就有许多地市站负责人到报社去维权、讨要说法。
那次维权、讨要说法我没去。那些参与了维权、讨要说法的地市站负责人,经过和报社讨价还价后,报社都给了他们一个说法,也就是给了他们一些经济上的补偿。
反倒是如我这等要脸面、不去讨要说法、抹不下脸面的人,只能认亏!
这就是老实人的下场!
失业了,就艰苦创业吧!
在创业的路上,做过各种尝试,后又加入自媒体阵营,然后卖酒谋生。一路走来,一路的艰辛。
2019年春,我认识了一位大腕级经济学家。他私下对我说道:“据我估计的经济前景有两种。第一种是乐观估计:三至五年内,钱难挣不经花;悲观的估计是,五至十年内,钱难挣不经花。”
我是从2013年开始卖酒,生意一直还行,日子也还过得去,所以,那时对他说的“钱难挣不经花”这些话,丝毫不以为意,反倒认为他是危言耸听的砖家。
我处在社会的底层,站得低看得近,犹如井底之蛙,哪知道大环境大方向会是如何走向?既然不知道未来的大环境大方向,就只能鼠目寸光的摸黑前行,过一日算两晌。过着过着,就知道了经济学家就是经济学家,他估计的经济前景,变成了现实的经济环境,于是,我在这个大环境里,开始再一次蒙圈了!
这一段时间,我常常在暗夜里问自己:我该怎么办!
前些年,因为赚钱容易,我又不爱惜钱财,不怎么考虑存钱,挣多少花多少。我也是一个没有多大理想的人,对挣钱也不敏感、不积极,反倒小资情调,闲暇之余读书学文章,把大把时间放在了文艺上。
这几年,长篇小说写了四五部,一百多万字。短篇小说、感悟、诗歌等写了无数篇,累得颈肩腰椎都是病,却没有在文艺的路上挣到钱,反倒是靠做小生意养家糊口,还时常在朋友圈炫耀小资情调。
在这些年中,总以为有钱花就行了,从不抬头向前看。过着过着,就过到了今天这步境地。
我仰躺在床上,仰着头,闭着眼睛,忍着腹中的胀痛,想着这些年自己走过的路子、是是非非,唯有怨自己愚钝、愚笨、无知!
想着想着,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我的灵魂在半梦半醒间游荡着。
在梦里,我一会儿见到满地板的水在流淌,一会儿又满世界的跑,却找不到家在哪里,一会儿又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和我女儿在一起。我们在自己的家里,正在睡觉的时候,我突然天旋地转。
地震了!
我赶紧喊我女儿起来,跑到户外去躲避地震。我女儿穿着一身浅色的新衣服,和我一起跑到了露台上。在露台上,我放眼四望,到处都是躲避地震的人,有的站在走廊里观望,有的急匆匆的往楼底下跑。
醒来后,我查了下《周公解梦》。周公解梦云:雷从地震主志遂!
昨天一下午,我就在半梦半醒间,在床上躺到了将近五点。
傍晚起床后,我还是不觉饿,但腹胀疼痛感差不多消失了。
我庆幸自己没有住院,更没有死去,而是病好了,可以不用花钱治病!
我听我父亲说过这样一句话:瞎眼老鼠天照顾!也就是说,世上万物,都有他的活法,就是一只瞎了眼睛的老鼠,也能在这世上存活下来,因为有天在照顾着它。
动物有此命相,何况人乎!
有道是“人木糊天照顾”。我就是那个木糊的人,慢慢过吧!
病症减轻,心略宽慰,但昏暗的心境依旧。不仅是今天心境昏暗,这段时间以来都是如此。
今天早上,妻子又问我为什么唉声叹气。我没理她。过了一会儿,我像是自言自语的对她说了昨天下午生病后的心境和体感。她听了我的话之后,责怪我为什么不给她说。
我又没理她。她见我不做声,就又责怪我为什么不去医院看病。我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死了算了。我早活够了!”
妻子听我说出这话,一时之间,也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