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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吵吵闹闹中 如戏过日子

我这一世过得真憋屈。我也似乎看到了我的未来:在一间狭小昏暗的屋子里,我拖着病体,睡在一张散发着臭味的床上。在床头,是一个暖水瓶,暖水瓶里不仅装着开水,还装着一些小米米粒。米粒是昨晚装进去的,到了早上,经过一夜的浸泡,米粒变成了小米稀饭。我颤巍巍地从床上直起身子,挪动着屁股,吃力地坐在床沿上,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几天都没洗过的破碗放在床头柜上,先把暖水瓶的瓶塞拿下来,然后,把小米稀饭倒在破碗里。这就是我的早餐。没有菜,哪怕是咸菜都没有。

女儿早已出嫁,远嫁他方。她会时不时地给我打电话嘘寒问暖,我为了不让孩子担心,都是说我身体好,过得好,没病没灾,吃喝不愁,整天乐呵呵地和村里的一群老头聊天晒太阳。

当然,女儿也会时不时的回来看我。给我买些吃的喝的,会给我一些零花钱。我自己每个月也有些钱退役军人抚恤金可领。我不差钱,差的,是强壮的身体。

不是我懒,是我真的老了,什么也不想干,什么也干不动了。我甚至到院外村子里的超市买菜都懒得去。我喜欢静静地躺卧在床上,想着旧事,想着年轻时的是是非非。

女儿很孝顺。她回来前,都会先给我打个电话。在女儿回来看我前,我都会把屋子里、院子里里里外外打扫一遍,还会买来一些她小时候喜欢吃的菜,打算做给她和她丈夫以及外孙吃。

在女儿回来这一半天时间里,我的精神头似乎年轻了至少十岁。我会在焦急的等待女儿回来的间隙,把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就早早地在出口等女儿一家人的到来。

见到女儿后,我会像现在我父亲见到我时一样,不由自主的喜极而泣老泪纵横。

女儿回来后,我总希望她在家里多待几天,可女儿是有家有室的人,也有着自己的事业,所以,她在家的时间,总是很有限。

每当女儿走后,我的灵魂就如被牵走了一半,失落、孤独再次占据我的全部思维。

我和前妻早已失去了联系。女儿回来我这里小住,也不和我说她妈妈的情况。我也时常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想起前妻,内心深处会有丝丝的愧意涌上心头。

后来这任妻子在跟了我十年之后,看我实在是不会有作为了,就领着她成人的孩子,回到了她的家里,自此再也没有来看过我。在经过时间的沉淀之后,我会偶尔想起她,但已不像而今这般,恼恨于她了。

继子从来没看过我。我对他十年的养育之恩,他早已忘得一干二净。虽然他亲爹基本没有抚养过他,只是在三到十岁之间,每个月出一千元的抚养费,此后,变更为500元,直至十八周岁止,便再也没有管过他衣食住行。但那个男人毕竟是他的亲爹,而我,只是他的继父,所以,在我和他妈妈分手之后,他便很快就将我遗忘。至于十年的抚育之恩,几可以忽略不计。

自打我和他妈妈分手之后,我从来没有怪罪过继子。我知道,他不是我刘家的血脉,他没有责任和义务赡养我。我和他妈妈住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是父子关系,一旦我和他妈妈分开,各过各的后,我们这种父子关系随即便终止了。如果,他妈妈再次嫁人,那么,另一个和他妈妈同床共枕的男人,便是他新的继父了。当然,如果他妈妈新找的这个男人,不允许他进人家的家门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前年,也就是2018年的某天,他妈妈就曾背着我,去和其他男人相亲。那个男人在市电业局上班,不知道是离异,还是丧妻,反正是独身。那个男人在和他妈妈见过面之后,对他妈妈的长相、学识(或者笼统的说是对他妈妈这个人)很满意,就是对她的儿子不满意。那个男人给出的条件很简单,就是想嫁入人家的家门,就独身过来,别带儿子就行。

所以,并不是每个二婚男人都会允许继任妻子带个儿子进家门的。我和别人的想法不同。我认为,生父没有养父亲。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发现继子他妈妈在进我这个家门之处,说的那句“猪是猪羊是羊,猪肉长不到羊身上”这句话,实在是有先见之明。由此可见,我的第二任妻子比我聪明多了。

我的人生就如做梦一般,在光天化日之下,进入幻境,看到了我未来凄惨、落寞、孤苦不堪的样子。

这几天,妻子晚上都会回来住。前两天晚上,是她自己回来,继子则和他姥姥住在妻子的新家那里。从前天开始,妻子带儿子回来,我们一起住。

继子依旧很淘气,依旧不爱学习。昨天中午,他妈妈让他做一页卷子,他立马就开始有点气恼的样子,对着他妈妈吼道:“我不会写作文,你让我怎么写?”

他妈妈听了他的话,也是立马破口大骂。她们母子一个恶骂,一个犟嘴,你来我往,各不相让。我知道,这样的恶骂如果再继续下去,便会发展成大人打小孩,小孩子大声地哭闹了。

我赶紧制止妻子恶骂,也严厉的警告继子,再犟嘴我就不管了。

可妻子不听我的,继子也不听我的,二人一来二往,就从斗嘴,发展成了打小孩了。

妻子骂她儿子的用语依旧狠毒,她说她儿子早该死了。

“整天驴b大屌的吃着,一点也不长脑子,就知道整天玩。你活着就是祸害。老子有你这样的儿子,算是坏了八辈子良心了。”

这是妻子原话中的一部分。对于妻子来说,她如果开骂,可以几个小时不住口,既不是唾沫星子飞溅那种不见骂人功底的骂,也不是骂着别人,自己气得半死的那中骂。妻子骂人时,语速极快,如滔滔江水一般顺流直下。不仅如此,在妻子如开闸泄洪般骂人的词句里,还夹杂着人的器官、动物的器官,以及不可描述的肢体语言。

这是我此生在唯一一个女人跟前,听到过的如此精彩的骂人语句。

她们母子是一对欢喜冤家。妻子骂不停的着继子,骂着骂着,就恼了,然后,就打了继子一顿。

继子在挨了一顿之后,依旧是不停的犟嘴。而我,不忍心继子受皮肉之苦,就只好使劲的拦着妻子,又呵斥着继子不要犟嘴。

继子见我多次呵斥他不要和妈妈犟嘴后,他冷不丁地、突然给我来了一句让我有些吃惊的话:“我妈妈吵我一句,你说一句,我妈妈就打我一顿。你怎么这么会找事?”

我听了继子责备我的话,一时之间蒙住了。我怎么成了搅和事儿、撺掇着妻子打孩子的人了?

我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继子。妻子也对继子说出这样的话,有点想不到。

就这样,这场母子之间的恶骂、斗嘴、打骂,被继子一句“你怎么这么会找事?”这句话,有点戏剧性、又以较为完美的方式挽结了。

有诗为证:

你一言来我一句,母子言语争高低。

各有理由不相让,一言一语如演戏。

戏台搭在家门内,左邻右舍看入迷。

都道母子言语巧,巧嘴往来凭巧机。

戏份演到最高处,你来我往如博弈。

来来往往几回合,始终不能分高低。

偶有一句妙语出,你怎这么会找事!

吵闹霎然终结了,这段戏情至此熄。

昨夜睡着之后,梦到自己到一处河沟那里。河沟处脏污不堪,却有不少杂鱼,鱼个还都不小。这是我早上醒来后,唯一清晰地记得的一个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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