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交换
他微微前倾上身，更增居高临下之势，道，“其实，请你来是上一道保险，在拜‘勤’典礼筹备之前，我已经让晴雪进入了密地。”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让李文极二人震惊。
原来一切在族长这里都已有打算。
李文极知道晴雪，她是族长唯一的女儿，他对她的了解仅限于听说。无论南域还是北域，都会提前培养下一代的接班人，而北域的第一顺位就是圣子，南域则是圣女晴雪。
李文极道，“有圣女亲自带队，想必定能完成任务。”
族长道，“文极，老夫这也是相机行事，临时决定了这个方法，晴雪自小留下病根儿，一定时间内会产生反复，所以，按照我个人的意愿，我是不愿让晴雪参加这次狩猎的，如今也是没有办法。”
李文极道，“如此看来，我这次的任务更多是干扰北域族人了。”他声音整肃，手腕却突然在空中前探，旋即又快速折回。
只听盆盏移动摩擦之声沉闷而起，上面盛着的精致食物晃动了几下。
族长忽略了这个细节，继续道，“毕竟你亲自去过‘静谧森林’，占据地利，对地形不熟的北域人有很大优势，能为晴雪完成任务多争取些时间，自然是好的。”
说道这里，他似乎在重新措辞，道，“但最重要的任务是打探一处地点。这地点是上次由阿民最先发现，限于密地关闭的时间等因素，只能远远望着。”
他停顿望着文极，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但李文极根本没有表情。
刚才手臂的突然行动就已经让他震惊。而在那一瞬间的触碰中，一个食物已化作暖流从手指尖流向心脏。
这是食光虱吃上了瘾！
以前都是他主动借用食光虱的力量增强自身观感，这是第一次身体被食光虱控制，他最先想到的是那位神秘女子怎样，但眼下首要任务是控制住食光虱进食的这种冲动。
这时，他发现族长在看他，他又不得不强行揣摩族长的话。
他听到这任务就认为是狗屁。如果顺利完成修仙兔的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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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任务，已是侥幸，而第二个探索根本不是他一个外人能完成的。
“究竟是什么理由，让族长把这明显送死的任务讲出来？”李文极忍紧牙关，他好饿，“他不得不讲！”
他顺着这思路挖掘，这片刻注意力地转移确实对抑制饥饿有效，“如果他偷偷派人进入那里，却发现原本标记的地点消失不见，或者说，根本找不到？”
“又或是探索时发现了其他诡异事件，所派之人根本解不开？”
……
“这一切根源还在于阿民。”
李文极想到阿民，全身一惊，阿民寻他，是否就是为了这“静谧森林”？也许那里是他所需要进入的地点。
族长见观察李文极没用，又道，“文极贤侄，我族崇尚自然之道，亲近一切草木刻在了骨子里，而特殊的人才通常会与特定地点有所感应，此感知似天上星宿对应地上区域，非造化不能解释。这次，会是阿民的一次机会，更是我南域族的一次机会。”
李文极口水溢出嘴角，道，“族长，我一定尽力而为。事实上，我前来南域本身有求于您。”
族长道，“所求何事？”
李文极道，“我想进青山。”
族长沉默，不再言此，他走入深一层隔断空间，留下二人在座，话音透帘而出，“我且先取密地探索抄本，方便去时所用。”
他的身影刚隐入帘幕，李文极再也克制不住进食的欲望，猛然站起，快速走了一圈儿，一股股暖流贯穿他的躯体，最终在食光虱坚硬外壳上留下一道浅痕，若隐若现。
在疯狂吸收之时，他内心疯狂嘶吼，“阿库还在！最起码别让他们看出来！”这想法似乎被食光虱成功接收，座位上那些精致美食在外表上没有任何变化。
它们似乎得到暂时满足，先前使李文极外露的表象全都不见。
族长从隔断空间走出，手里多了一分骨牌。
李文极把骨牌贴身收好，向他抱拳一拜，与阿库走出大帐。
话已说足。
多说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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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吹动，树叶离开枝丫从高空翻卷而下，不知经历过多少个周身轮回，才能到达地面。李文极与阿库走在回帐的路上，顿觉前路如此叶，但，谁说树叶最后的终点仅是这片土地？
他捡起一片落到眼前的叶，放置于身上。
从此，他就是这片树叶的归宿。
让他生出这种想法的原因很简单，不过，他选择继续转换这种情绪上的冲动。这种情绪转移比刚才阻止食光虱要容易得多。
他一想到它，浑身颤了颤。
这种颤动除了在族长大帐外，先前还发生过一次，就是李文极第一次看到南域土层里的哨鲤之时。
而现在，脚下土地快速游过几只哨鲤，这颤动又一次出现。
他想钻进土层。
李文极首先嘱咐阿库去守候阿民，后者非常听话，快步离开。而他自己却跟着最近的几条哨鲤后面。
他心下诧异，来到南域，哨鲤无处不在，为何仅有两次让他产生这么大的反应？如果这种现象并非偶然，那么——
他必须要找出原因。
他更愿意把这饥饿感归结于食光虱本身，它本身就是能吃，现在只是显露了本性。而这种想法从看到北域临时据点时，被彻底打消。
又是北域！
李文极刚想进一步打探情况，一阵悉索声从北域北域据点的另一侧出现，这声音很低，显然是有人特意压低声响。
李文极内视心脏处的食光虱，想到，“该你们出点儿力了”，他调动力量强化感官，最先敏锐的听觉开始作用，那细微声陡然像孩童诵读的分贝。
“咦”，他接触一下，就顿感这人的熟悉，似乎曾经有过会面。他继续隐匿身形，找到合适的角度看去，他竟然真看到了熟人。
那人竟是年长族人阿鑫！
只见他脸带虔诚，向着北域临时据点而去，此时的他已经停下，距离据点核心处大概还有四百步的距离。
他面朝北方跪拜，从胸口掏出一个吊坠。这吊坠是南域族最普通的样式，并没有什么特殊功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