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拜勤盛典
他体内食光虱短促尖啸，强行控制了眼皮，又把他的脑袋紧紧地固定在一个方向。这方向是南域族群。
李文极惊奇地发现，他看到三个身体变绿的族人！
这抹绿不似鲜嫩翠绿的生机勃勃，而是近乎于墨，浓重诡异，有一种精巧豪夺的霸道劲力。
李文极挣扎着转动头颈，可他忽略了食光虱的坚持，他就那么一直望向南域族群的队列，准确地说，他现在满眼都是绿意，不看也得看。
他尝试后，终于决定妥协。
“无非就是看看，还能把我吃了？”李文极想，“反正族长在这儿，最不济还有段距离，我也能跑。”
他安慰完自己，开始仔细观察这个奇怪的组合。
说他们奇怪，因为那三人所处的位置周围空隙较大，却又如众绿叶拱卫红花一般，隐隐衬托出他们的特殊。
“我现在最不喜欢的就是搞特殊”，李文极想。他被许多特殊的事情搞得精神不济，其实不是“不济”，反而越搞精力越充沛，但总有一种倦意刻入灵魂。
他总有一种感觉，这种“倦”总有一天会累积到一定程度，那时的破坏会如洪水猛兽。
南域人群中的三人有两男一女，体型最厚重的居于一侧，他身上短装打扮，颇有精神，他旁边有一根纯黑铁杵，比得上一个瘦弱的成年人的腰。
最特别的是另外二人。
他们是一对情侣，女的婀娜，但在李文极看来，总有些做作。他发现了一点加深了这个想法：这女子外衣朴实无华，其材质却与他人有别，显然是将品质良好的料子做旧，才能得到现在的效果。
他推断，女子其他的衣饰必然另有乾坤。
“这是典型的低调财主，不知道这妞身上有没有高级灵米，”李文极想，“这身衣服应该挺值钱，抢了能换一顿。”
李文极故意胡思乱想，以此卸掉食光虱的控制，但“美食攻略”失败了。他不禁再次怀疑，食光虱到底让李文极注意什么。
他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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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一个思路。
南域众人拱卫三人，三人之中无论是厚重男子，还是做作女人，都依靠最后的男子，而这男人却被李文极忽略了，直到最后才观察。
“如果不是食光虱，我怎么会注意到这个‘被忽略’的男人？”李文极想，“如果这人突然发难，他该如何躲闪？”
他收起敷衍的心思，瞧向最后一个男子。
“弱不禁风”，这是李文极下的评价，男子长相普通，穿着普通，扔人群里不会被多看一眼。
他穿着一套狩猎简装，四肢瘦弱不堪，李文极暗暗惊奇。
“碰一下就倒”的体质，何必穿上劲装难为自己？
“一定有古怪”，李文极想，“这次进入‘静谧森林’，我只管消停呆在安全区域，做一个安闲的牧羊人。”
这时，来自食光虱的束缚诡异消失，一声钟鸣自远处悠扬飘来，众人为之一振，族长的话也应声而起。
“诸位有礼！”他一拱手，道，“今夜是我族拜‘勤’盛典，既迎接上仙所赐之灵种，以此甘霖雨露挽救青山子民于水火，又是重开祖地‘静谧森林’，以此造化之境重铸青山先辈之荣光。”
他吟诵姿态浮夸，音调与平时大不相同，这让李文极想起了南域的祭祀密语。
祭祀，在这一族内，也称为“神降”，就是请神降临的意思。传说这种仪式需要上古时的一种失落语言，该话语早已消失，但从前几任族长开始，这语言又以零碎的字词散落出现。
这不是秘密。
起码南域自己藏不住这个秘密。
所以，整个青山都或多或少知晓这件事，但直到今天，李文极才真正见到它的魅力。这语言连缀性很强，吟诵起来连绵不绝，最奇特的是从族长张口发音开始，就以完全不存在的音域去展现。
说它“不存在”，源于任何一个音都不会在平时出现。
但此时，这音阶就诡异地蹦出来了。
箭塔下的祭祀供桌陡然发出阵阵声响，蓦地在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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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形成一个金色圆圈，里面的“勤”字逐渐明亮起来。
所有的金色是哨鲤形成的，李文极不陌生，他曾经听阿库说过。
最让他感叹的是这个勤字本身。
字原本就在那儿，就在供桌上边，但多次经过这里的李文极却根本看不到，如今在哨鲤的映衬下，才显露其貌，可谓造化。
“勤”字一现，族长语速更快，而旁边走出另一位祭师，向众人道，“拜！”
下方出现三种情形：南域族人跪地叩首；北域族人弯腰鞠躬，圣子却高举黑色莲花巢状器物，昂首直视；李文极本想入乡随俗，却见北域高傲至极，就打消了跪拜念头，瞪着他们。
此时，“勤”字最后一撇已出，谁知这“撇”亮到五分之四，突然止住。不仅如此，写好的笔画似乎有消褪趋势。
南北域众人惊呼，毕竟，“勤”字未完全显露的事情从来没有出现！更别提萎靡消褪！
看到这些，李文极极其心虚。
“难道因为我吃了太多，所以力量不足了？”他嘀咕道，“不会这么小气吧！”
这现象持续几瞬，勤字光圈骤然飞向半空，停顿下来，居然人性化地左右试探。李文极冷汗流下，这光圈一个方向指向北域圣子所持的灵巢，另一个方向竟然是自己。
眼下人员密集，虽不能立即看出是自己，但根本不能掩盖太久。
李文极对阿库道，“拜‘勤’后会开通‘静谧森林’，怎么去？”
阿库从震惊中缓过神儿，回道，“就是那光圈，每次都是静止等待灵巢送去净化。之后选中的勇士也通过静止的光圈进入密地，可是现在——”
李文极道，“光圈活了！”
那光圈犹豫片刻，最终飞向灵巢，将它一口吞噬，然后直奔李文极而去。
李文极打起精神，大声抱拳道，“南域众勇士，我为你等打头阵，先去一步！”
话刚说完，他主动跳起迎了过去，身体一碰光圈则消失不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