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血战到底
1938年10月,日军为对武汉的形成东、北、南三面包围的态势,10月初日军第十师团向大别山进军。国军第21集团军廖磊总司令,率部留在大别山阻击日军。旅长董建新率一〇七旅镇守大别山,时任一〇七旅二团三营少校营长的罗月松率部镇守大别山东麓。
清晨,有几道霞光穿枝而下,有几只鸟儿叽叽喳喳。大别山的早晨,在霞光的装点下更显秀美,在鸟儿的欢鸣下越发宁静。
“营长——”
睡眼惺忪的罗月松狠狠地伸了个懒腰,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回头看见自己的勤务兵来福蹦着跳着叫着喊着跑到自己身边。
“营长,瞅!”来福把一只山兔递到罗月松面前。
“山兔!哪儿弄的?”罗月松问道。
“喏!”来福歪歪腰,努努嘴,边说边拍拍自己腰中挂着的那支小弩。
“好小子,去,给我炖了,我给你条兔腿吃。”罗月松抬脚踹了下来福,笑着说道。
“您就瞧好儿吧。”来福应声去侍弄山兔去了。
罗月松整了整军装,正了正帽子,挪了挪佩枪,擦了擦望远镜,挺直了腰杆,雄赳赳气昂昂地去视察自己的阵地。
一路过去,一路军礼,一路笑容,一路虎气。谁说咱中国军人不是汉子,狗日的小鬼子,想在咱中国人头上撒尿,没门!罗月松边想边得意地哼着小调往回走。走着走着就闻到兔肉的香味,不禁飞快地向来福跑去。
来福刚盛满了一大碗兔肉,见罗月松跑来了,赶紧端到他面前,还歪着头问道:“少爷,要不,咪一口?”
“咪一口?”月松鬼笑着说,“那就咪一口,就一口!”
“好嘞。”来福转身跑着拿酒去。
天空中忽然传来尖锐的炮弹呼啸声。
“少爷——”不远处,听到炮弹呼啸声的来福向月松飞跑过来。
“别跑……”话音未落,“轰”的一声,炮弹爆炸了,就在来福的身前。“来福——”月松喊着跑过去,抱着来福浑身是血的身体。
“少……爷……”来福断断续续地说,“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说完,头一歪,牺牲在了罗月松的怀中。
“来——福——,你个傻小子,我还没给你娶媳妇呢,来——福——”罗月松哭喊着。
“轰”“轰”“轰”……呼啸声不断,爆炸声不断,刹那间,大树哗啦啦地倒下,黑土飞扬,火光冲天,血肉四溅。
一轮炮击过后,罗月松从地上爬起来,整整军装,大声命令:“都起来,狠狠地揍狗日的!”士兵们纷纷起身,趴在战壕边,严阵以待。
可过了半晌,并不见鬼子进攻。正纳闷着,“轰”“轰”“轰”……新一轮的炮击又开始了。如此三番五次,接连狂轰乱炸,还没见鬼子冲上来,罗月松的士兵已经死伤近半。
远处罗月松的左翼和右翼阵地上不断传来枪声。
整整一个上午,罗月松和士兵们就在鬼子的轰炸声渡过了。看不见鬼子,却只有挨炸得份儿,让罗月松和士兵们感到非常憋闷。
晌午时分,通讯兵报告,左翼和右翼阵地丢失,旅长已率部撤退,三营已被鬼子包围。
“兄弟们,你们还是不是站着撒尿的老爷们?”罗月松站在高坡上对士兵们喊道。
“是!”士兵们齐声答道。
“是爷们,咱们这百十斤就搁这儿了,都给我狠狠地揍他狗日的小鬼子,脖子断了碗大个疤,弄死一个够本,弄死俩咱赚一个……”
“营长,你就下命令吧,咱爷们没一个孬种。”一个士兵喊道。
“轰隆隆”,又一轮炮击后,鬼子终于依依呀呀地冲上来了。“打!”罗月松一声令下,弟兄们的子弹“嗖嗖嗖”地向鬼子身上招呼过去了。
前后左右都是鬼子,黑压压的满眼是鬼子,“呼嗖嗖”的子弹横飞,轰隆隆的爆炸声不断。 身边的机枪手牺牲了,罗月松抱起捷克机枪向鬼子猛射,愤怒的子弹带着满腔的仇恨向鬼子射去。
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放倒了一排又一排的鬼子,倒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兄弟。阵地越来越小,子弹越来越少,鬼子却似乎越来越多。来不及交待后事,顾不上挥手道别,战斗,战斗,就在激烈的战斗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炮弹在罗月松身边爆炸了,罗月松倒在了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