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给你纳个妾吧!
李世民的要求让房玄龄沉默了许久。
“我儿无状,恐无力辅佐太子!”许久之后,他说道。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太子,只手拿捏朝政的房玄龄又怎会不清楚?
让房遗爱出仕东宫,这无异于狼狈同笼,迟早恐怕还是会走上谋逆这条路。
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德性,房玄龄心中也是有数的。
两个顽劣不堪之徒厮混在一起,能有什么结果?
李世民笑了起来,“朕看人的眼光是绝对不会有错的。玄龄啊,你是对儿子管教的过于严苛了,朕倒很是欣赏他!年轻人嘛,有勇有谋,难能可贵。”
“朕希望在房遗爱的劝导影响下,承乾能抓住这最后的一次机会。”
“朕从未想过要换掉承乾这个太子,但他缕缕令朕失望。”
房玄龄低着头,他是真不觉得房遗爱有这样的本事。
他也有些想不通,为什么皇帝忽然间会对房遗爱如此的看好。
“既然圣上心意已决,臣委实再难开口。”房玄龄说道,“但臣恳请圣上,令房遗爱为诸位皇子侍讲,而并非仅仅是太子殿下一人。”
李世民摇头失笑,“这满朝文武的心眼子都拼不过你一个人的啊,为太子伴读,为皇子侍讲,这可不是一码事啊!行吧,朕允了!”
“谢圣上恩准!”
房玄龄微微躬身。
伴读和侍讲的程度可谓是差了千里之远。
但这点区别,房玄龄还看不在眼里,他更在乎的,是房遗爱的未来。
让房遗爱现在和
太子牵扯在一起,他一点也不觉得这会是好事。
两人刚刚将这些事聊定,一直守在殿门口位置的张阿难便急匆匆走了过来。
“圣上,高阳公主殿下带人将杨相府给堵了,大骂杨相教子无德。”
李世民头疼的拍了拍额头,有些心虚的看了眼房玄龄。
“告诉朕,又是怎么了?”他沉声问道,满是不耐烦。
一天之内给高阳公主擦两回,他这个当爹的就算再如何疼爱闺女,也有些遭不住了。
张阿难看了眼房玄龄,低声说道:“回禀圣上,此事因右卫中郎将房遗爱而起,他在离宫之中就去了沉香阁,在那里撞见了杨相之子赵节与杨豫之。三人起了一些矛盾,房遗爱被杨豫之刺伤。高阳公主听闻此事之后,就带着人将杨相府给堵了。”
房玄龄仰头看了看大殿的穹顶,又将目光缓缓戳向了地面。
李世民顺着胡须砸了咂嘴,“还真是良配,是吗?玄龄!”
房玄龄默然不语。
没脸看了已经。
“房遗爱现在何处?伤的如何?”李世民问道。
张阿难一脸的难以置信,悄悄看了一眼房玄龄,欲言又止。
房玄龄一眼就瞪了过去,“你说你的,老是看我做什么?”
张阿难讪笑,说道:“伤的应该不重,在赵节与杨豫之离开之后,他还在沉香阁潇洒了一番,直到小半个时辰前方才离去。”
“逆子啊!”房玄龄忽然痛心疾呼,“老臣这就回去打断他的三条腿,我房玄龄
还有三个儿子,绝不了后!逆子,气煞老夫也!”
本该盛怒的李世民却出言劝慰道:“年轻人年轻气盛,闹点事正常。他现在也尚未娶妻,逛逛就逛逛吧,不算多大的事。这孩子带着伤都要坚持逛花楼,这一身血勇看样子……憋屈挺久了,玄龄何必责怪。”
房玄龄:???
本以为非常了解皇帝的房玄龄,忽然有些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皇帝了?
“圣上,房遗爱此举理应罢官,取消与高阳公主的婚约,流放外地。”房玄龄说道。
李世民眼皮一跳,立马抬手说道:“大可不必,大可不必!”
好不容易在茫茫人海中撞见了冥冥中的扶唐天将,还一上来就立马点出了太子谋逆之事, 可以说是非常直接的挽救了他儿子一条性命。
他正愁怎么封赏房遗爱呢,哪还能惩处?
带伤逛花楼确实可恶了一些,但……还能忍!
房玄龄迷茫的看着李世民,这事他现在真的是搞不懂了。
房遗爱现在可是与高阳公主有婚约在身啊,就这么轻飘飘的没事了?
“倒是杨相的这两个儿子,杨豫之、赵节,哼!”李世民从袖中抽出一份绢帛,递给了房玄龄,“玄龄先看看这个吧!”
房玄龄抖开黄绢一看,眼睛瞬间有些挪不开了,“圣上,这应该算是巧合吧!”
当然不是巧合了!
房遗爱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的,李世民心中哼道。
但心中如此想,李世民却不能直接如此说,他
含糊道,“也许吧!房遗爱这么做,兴许有他的一番考虑。至于赵节此人,玄龄稍后与长孙无忌亲自提过来吧,再给杨师道带一份口谕。”
“让他给朕好好管管儿子!”
房玄龄此刻的内心犹如十八级大地震。
为相这么多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的内心都没有如此刻般震惊无措过。
皇帝明显的偏袒房遗爱,那怕是因为高阳公主的缘故,也有些过了。
房遗爱和赵节起了矛盾,他本来还觉得是巧合。
可皇帝那一句解释,让他又觉得这里面好像另有玄机。
“臣遵旨!”
房玄龄的心有些乱,只能暂时心中的疑惑,准备回去好好审问一下房遗爱。
……
傍晚,彩霞漫天,绚丽多姿。
可杨师道的府门前却一片狼藉,腥臭遍地。
府内,养子赵节与杨豫之跪在杨师道的面前,一个腰杆笔直,一个满眼桀骜。
“仅仅只是如此?”杨师道眯着眼睛,右手中的藤条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在左手手心。
“阿爷,真的仅仅只是如此,房遗爱那厮太混账了!我与兄长只是在沉香楼喝酒,他却霸道的唤走了所有乐者,我们就因此起了几句口角。”杨豫之拧着嘴角,恶狠狠说道。
“若仅仅只是口角,为何高阳公主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老实说来,你们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杨师道锐利的双目扫过两个儿子,缓缓拎起了藤条。
“父亲,真的仅仅只是如此,儿子甘愿受罚!
”赵节低头说道。
说话间,忽有一名下人急匆匆而来。
“老爷,房相与长孙司空正在府外。”
杨师道的脸色豁然大变,他猛地站了起来,挥舞着藤条厉声喝道:“你们两个混账东西,还不如实招来?二相联袂而至,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赵节与杨豫之也被吓到了。
二相亲至,在这个时候显然不是来走亲戚的啊!
“阿爷,真的仅仅只是如此啊!”杨豫之喊道,“儿子没有一句假话。”
他有些慌了。
不过就是和房遗爱那狗起了几句口角,真不至于这个样子吧?
“行,你们不说是吧?好,等着,等着为父给你们送终吧,混账东西!”杨师道气的脸都紫了,他阔步出了门,亲出府门迎接房玄龄与长孙无忌。
杨豫之拉了拉赵节的衣袖,“兄长,不能吧?就这么点事,怎么可能会这么兴师动众。”
赵节的脸色有些灰败,垂着的手腕轻轻颤抖着。
和房遗爱的那点矛盾自然不可能惹出这么大的乱子,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不可能,不可能,此事没人知道的!”他喃喃说道。
“兄长你在说什么?”
……
杨府门外。
急匆匆出门的杨师道面容悲戚,冲房玄龄与长孙无忌叉手一礼,看了眼他们身后声势浩大的禁军,目光狠狠一突。
北衙禁军。
戍卫宫禁的北衙禁军!
那两个混蛋到底干了什么?!
他们是把房遗爱弄死了吗?
杨师道心乱如麻,慌得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