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天牢
“不去了。”慕容源有些烦闷地捏了捏眉心。
这原主给他留了个多大的烂摊子，为了报复自己的表哥扶持这种愚蠢的皇子上位他是怎么想到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好想把原主拖出来揍一顿。
听慕容源说不去了，钟离松了一口气。
“去天牢。”
一听到天牢两个字，钟离那颗心又悬了起来，世子去天牢干嘛？现在天牢里关着的可都是前太子那一方的人。
暗无天日的天牢里，墙壁上的火把照出一片幽光，在那昏暗的亮光下能清晰地看到斑驳的刑具上还残留着未干涸的血迹，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滴。
看到进来的是裴炫，正在吆喝怒骂的狱卒连忙躬身迎上来。
“裴世子。”
慕容源看着狱卒手中沾着血的皮鞭，沉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狱卒连忙回道：“回世子，那边几个倚老卖老的老臣在那里骂世子你，小的听不过，就教训了他们一番。”
讨好的意味十足，但慕容源并不领情，面无表情地瞥了狱卒一眼，“私自用刑，你知道是什么罪吗？”
“啊！”狱卒完全没有想到慕容源会来这么一出，吓得连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拼命的求饶，“世子饶命，世子饶命。”
“拉下去，杖责五十，以儆效尤。”慕容源声音毫无温度。
“是。”立刻有人上来拉狱卒下去。
其他狱卒各个吓得面色苍白，浑身发抖，殴打罪犯在他们天牢里非常常见的事。
像今日里天牢里关着的都是朝中有权有势的老臣，看着这些昔日高高在上的人沦落至此，那些心底扭曲阴暗的狱卒更是得意忘形的随时殴打。
“带路。”程青看了一眼那几个蜷缩在角落里的狱卒冷声道。
几个狱卒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推了一个年纪最大的老狱卒出来。
老狱卒颤颤巍巍地走到慕容源面前，“世子请，秦国公父子在最里面的牢房里。”
老狱卒在前面带路，慕容源带着程青和钟离跟在他后面。
两旁牢房关押着的都是今日朝堂上谴责十六皇子弑父杀兄无耻行径的肱股老臣。
此刻看到这次弑父杀兄的罪魁祸首裴炫进来，一个个站起来，双手紧紧抓着牢门，眼眶发红的怒骂慕容源。
那话语是越骂越难听，慕容源倒是无所谓，但程青和钟离脸色却白了又青。
“世子，让属下去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闭嘴。”程青愤愤然道。
慕容源淡然一笑：“做都做了，又何惧他人的叫骂。”
程青神色一滞，他知道自家世子自太子妃大婚以来过的是什么的生活。
他们现在知道骂自家世子，那当初呢？当初太子楚离强娶太子妃的时候，怎么没人出来阻止？怎么没人跟太子说这与理不合？
程青很为自家世子不平。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最尽头的一间牢房，老狱卒躬身道：“世子，秦国公父子就在里面。”
慕容源抬了一下手，老狱卒就很有眼力劲的退了出去。
牢房地上的稻草还算干净，但这地方常年不见日头，充斥着一股难闻的霉味。
秦国公父子穿着白色的囚服，靠着墙根坐着，慕容源站在牢房外静站了一会儿，他们也熟视无睹。
慕容源仔细的打量着秦国公俩父子，前世他在北燕的时候听过这南楚国的皇宫政变，也知道这秦国公父子俩虽是文馆，但却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这样的人让他们身手异处，他还有些于心不忍。
慕容源斟酌着开口打破平静：“伯父。”
秦国公依旧闭目养神。
秦家大公子秦衍冷笑一声：“裴世子如今正直步青云，又何必来这腌臢之地？”
慕容源抿了抿嘴唇正准备说话，突然牢房外传来一个急匆匆的脚步声。
慕容源眉心微蹙，转头就看见一身黑衣的男子在钟离身边停下脚步，附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
钟离脸色顿变，连忙走到慕容源跟前附在慕容源耳畔低语。
慕容源随后也是面色一变，“有这等事。”
“嗯！我们的人亲眼所见。”钟离点点头。
“那我们走。”慕容源带着人匆匆离去。
秦衍看着慕容源他们离去的背影，纳闷地问自己的父亲，“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秦国公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不过看裴家这小子这焦急的神色，这事应该挺重要的。
此时飘香馆被新帝的人马团团围住，不仅飘香馆被团团围住，连瑞王府也被团团围住。
瑞王府的书房里。
气氛凝重，黑衣劲装男子大气儿也不敢喘，只能将自己的头压的更低，半点不敢看书案前坐着的男子。
瑞王爷如今三十有七，正值壮年，身量伟岸，长年的军旅生活练就了他一身冷戾和刚毅。
一身玄色的蟒袍更是衬得他不怒自威，贵不可言。
而此刻，瑞王爷眉头紧锁，仿佛遇到什么难题一般。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老十六居然胆子这么大，派人将瑞王府团团围住。
“王爷，既然太子殿下不愿夺回皇位，不如王爷自己去坐那张椅子？”一旁一个手摇着蒲扇的中年男子说道。
瑞王爷摇摇头，“这南楚已经千疮百孔了，即便是本王上去也不能改变它灭亡的命运，本王不想当那个亡国之君。”
中年男子微微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家王爷，这南楚虽然日薄西山，但并没有王爷说的那样的不堪吧。
而且自家王爷文韬武略，他上去的话一定能改变南楚的现状，相信不久之后南楚可以再现威王时期的令其他六国闻风丧胆的强大楚国。
瑞王爷瞥了一眼中年男子满是疑惑不解的脸，淡声道：“你们接下去先按兵不动，本王要看看那个裴炫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是不是跟老十六一样蠢笨，狂妄自负。”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看向中年男子，“明台，你接下去随罗将军南下。”
一听南下二字，神色本有些沮丧的明台眼睛顿时一亮，他听自家王爷说过，那南方有比南楚更加宽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