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到底是谁
背后的人图谋的到底是什么?
是见不得她的身份还是长生传闻亦或是想要她的心。
记忆涌上心头,付明清叹了口气,陷入了回忆。
那夜她走近男子叫了声:“表哥,我让你将药带来,不知道你可带来了?”
“药?什么药?”男子一脸茫然。
付明清眨了眨眼睛,撩开了额角的碎发,露出了额角的伤疤道:“这是救贺大人时不小心留下的疤,家中有一瓶我专门调制的药,还差这最后几次便可痊愈,表哥怎么忘了?”
男子闻言一头雾水的看着付明清,贺夫人和沫儿以及湘月几人也是一脸迷茫。
那疤是哪来的她们竟然不知。
看着一脸懵逼的男子,付明清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跪在了男子面前,一脸泫然欲泣的伤心模样。
道:“表哥竟然忘了?如今你我的计谋已被识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表哥你口口声声说爱我,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也能忘?”
付明清突如其来的哭泣和质问让男子顿时忘了阵脚,有些六神无主的看向了秀姨娘,希望秀姨娘能帮一帮自己。
可堵了嘴的秀姨娘哪能说什么,只能转过头去。
男子眼神慌乱起来,不再管付明清,只是向着贺良文和贺夫人道:“老爷,夫人您也看到了,她都承认了,您就大发慈悲放我一条生路吧。”
“表哥!”她见男子已经自乱阵脚,连忙装作一副十分惊讶难过难以置信的道:“表哥你怎能抛弃我!”
本就慌乱的男子被付明清如此一纠缠,更加烦了,道:“这是你自己做的事!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说完,男子又连连向贺良文和贺夫人磕头道:“老爷,夫人您就放了我吧!”
事情至此,贺良文和贺夫人自然也知道了此事根本是无中生有,看向付明清的态度也好转了起来。
贺夫人更是起身亲自扶起了付明清,拉着付明清的手道:“好孩子,委屈你了。”
“清儿不委屈。”付明清摇了摇头,一脸乖巧的说道。
贺夫人闻言一脸心疼的抚了抚付明清的脸,语气冰冷的看向男子道:“还不说实话,便让人报官打死了才作数!”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男子一下便慌了神,他怎么也不明白付明清不是已经承认了吗?怎么又……
“来人!报官!”贺良文严厉的声音响起。
便立即有人拖了男子要往外走。
猝不及防的转变打断了男子的思绪,看向贺良文冷酷的脸色,男子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如果再不说实话可能就要没命了。
连忙道:“我说!我说!”
贺良文闻言给了拉着男子的家丁一个眼神,家丁会意又将男子按在了地上。
男子徐徐道来道:“小人名叫杨二庄,约摸黄昏之时,贵府一个丫鬟找到了小人,让小人一更时分到贵府后院找这位小姐,只要造出这位小姐……”
说到这里,杨二庄顿了顿指了指付明清接着道:“私通谋财的假象,把这位小姐送官,事成之后,只要贺府把这位小姐赶出去,便许我五十两白银。”
“小人进了府,夜黑风高的,一时不慎就走错了路,不知怎的就到了这位夫人院里,这小人没想玷污这位夫人,请老爷明查!”
贺良文脸色铁青没有说话,家丁则立马堵了杨二庄的嘴,而一旁的秀姨娘则脸色苍白。
因为那找杨二庄的丫鬟不是别人正是她院里的人,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蠢货居然会走错了路。
不过,现在老爷堵了这蠢货的嘴,只要这蠢货不再说话,那么她也没事。
秀容正庆幸的想着,付明清却道:“清儿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说。”贺良文抬眸。。
付明清道:“这人说是府中丫鬟去找的他,如今不过几个时辰,清儿想他想必是能指认的,不如将府中的丫鬟们叫来让他认一认,也好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也好。”贺良文认同的点头,抬手道:“来人!将府中丫鬟全都叫来!”
“是!老爷。”有家丁应声走了出去。
不多时,府中的丫鬟便全都聚集到了蓉香阁中,便由家丁点了灯,将杨二庄带了出去,一个一个的辨认。
见此场景,秀容吓得魂不附体,面色苍白。
只祈祷杨二庄认不出人来。
而就在这时,杨二庄已经认出了人,指着最后面角落里一个低着头的丫鬟激动的道:“就是她!老爷!今天黄昏时分就是她来找的小人!”
杨二庄话音未落,被指认的丫鬟说时迟那时快连忙提了衣裙便要跑。
贺夫人见状连忙大喊:“你们都是死的不成!给我把人抓住了!”
话音落下,家丁们便七手八脚的把要跑的丫鬟按住了。
“把人带过来!”贺良文声音凌厉。
屋里,秀容见人被按住,顿时面如土色,心如死灰,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家丁则在贺良文的吩咐下立即把丫鬟按在了贺良文面前,贺夫人从一旁的丫鬟手中接过灯笼照亮了丫鬟的脸。
明亮的灯光下,丫鬟的面容是那么的分明。
正是从前和秀容一起在书房时照顾贺良文起居的丫鬟秀香。
看着秀香的面容,贺良文当时脸色一变,指着秀香震惊难当:“竟然是你!”
秀香脸色的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贺良文的脸色更是像吃了屎一样异常难看,慢慢的转头看向屋中跪着的秀容,贺良文步伐沉重的走到了秀容的面前。
“竟然是你……”话语中透露着的心疼,失望和难以置信在黑夜中是那么的分明。
秀容脸色难看的看着贺良文,连连摇头,嘴里吚吚呜呜的似乎要辩解。
贺良文在厅中的主位上坐了下来。
她和贺夫人也从外走了进来。
对于幕后主使秀容,付明清和贺夫人都有些意外的震惊。
但更多的则是不解,尤其是付明清,她不明白她和秀姨娘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秀姨娘为什么要害她。
走上去对着贺良文幽幽行礼,付明清道:“还请老爷允许清儿问清缘由。”
贺良文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又点了点头,似乎是同意了。
见状,付明清走上前亲手拿下塞住秀容嘴的布条问道:“你为何害我?”
得以说话的秀容自知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又明白贺良文不喜狡辩的脾气,只得哭着说出了实情的始末。
道:“今个儿中午,妾身外出在长青楼遇到了一人,那人让手下堵住了妾身的去路将妾身带进了楼里的一间包厢中,妾身原以为那人是要意图不轨。”
“却不是,他说只要将小姐赶出去和老爷夫人脱离了关系,就许妾身平妻之位,还有妾身的弟弟也可有个好差事。”
“你可记得那人的长相?”付明清面色深邃。
秀容为难的摇了摇头:“不曾,那人戴了个面具,看不清长什么样,不过……”。
说到此处,秀容话音一顿,眼睛明亮的看着付明清有些欲言又止。
付明清心里急切的想要知道,便追问道:“不过什么?”
秀容迟疑了一会儿道:“有一点,那人虽然是一副女子打扮,但他的声音很奇怪,有些尖锐难听,走路的姿态也有些扭捏奇怪,明显是个男子。”
“你说的当真?”听着秀容奇怪的描述,付明清半信半疑的问道。
秀容言辞恳切十分认真的点头道:“妾身说得千真万确,小姐不信可以问问秀香,她白日里同妾身一起,那种人是过目难忘的。”
闻言,付明清转头看向了秀香语气低沉道:“你说,秀姨娘说得可是句句属实。”
“回小姐的话,是。”秀香认真回答道。
付明清闻言眯了眯眼睛,思考一会儿后朝贺良文道:“清儿该问的已经问完了。”
“唉——”贺良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眼神复杂的看了看秀容,这才同付明清道:“你的事,夫人已同我说过了,如今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以后你便改口吧。”
“是,父亲。”付明清知趣回答。
贺良文摆了摆手:“行了,下去吧,今晚的事切莫声张,之后再补偿你。”
“清儿告退。”付明清恭敬回答行礼退了下去。
风波算是过去了。
回了昕雪阁,主仆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先拿了碎银塞到沫儿和湘月手中,付明清由衷道:“今夜若不是你们,只怕我此刻还困在蓉香阁,今夜多谢你们。”
“奴婢不敢,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沫儿和湘月齐声说着,就要将银子还给付明清。
付明清皱眉按住了两人的手制止了两人的动作道:“你们若还放我是你们的小姐,就收下,就算是让我心安。”
“小姐~”两人眸光颤动。
付明清笑了笑。
两人终于还是收下了银子,主仆关系也更亲密了一些。
在堂中坐了下来,付明清道:“你们去将院中所有的人都叫过来。”
“是!小姐。”两人应声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将院中大大小小的十个丫鬟仆从叫了进来。
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堂下的每一个人,付明清眼眸一片清明的淡淡道。
“有些事不该在旁人面前说起,是怕落了把柄口实惹来祸端,可如今我同各位都一样是贺家人,我知道你们心中瞧不起我这位半道儿来的大小姐。”
“但是!”说到此处,付明清声音徒然提高,眸光凌厉道:“你们必须得承认我现在的身份,是这贺家的主子!我的眼里容不得任何沙子,更不许有人三心二意,自视清高,吃里扒外!”
“今夜的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但如果再有下次,别怪我翻脸无情!”
说完,付明清拿起桌上的茶杯猛的摔在了地上,伴随着清脆的响声,茶杯顿时四分五裂,茶水和碎片都四溅开来。
所有人跪了一地,谁也不敢说话,全都低着头,一动也不敢动。
而付明清的声音冷冽的在屋中响起,震慑了每个人的心。
付明清道:“若有再犯便如此杯!”
话音落下,所有人异口同声的道:“奴婢等知错!定当将小姐的教诲谨记在心不敢再犯!”
“呵。”付明清冷冷勾唇一笑,目光冰冷的扫过每个人。
那冰冷刺骨的目光让跪在地上的丫鬟仆从们禁不住一身发寒,直冒冷汗。
整个屋中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许久之后,伺候贺书堇的人——永安从外面疾步走了进来。
付明清才挥了挥手淡淡道:“行了,都下去吧。”
这时,所有人才如释重负的道谢行礼退了出去。
待人退了出去,永安这才上前来恭敬道:“小姐,少爷醒了,让您过去一趟。”
付明清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隐在云层之后的明月,而后站在窗前久久没有说话。
直到永安沉不住气时,付明清才道:“今夜我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说完,她便进了内屋。
直到第二天傍晚时分,贺书堇到了她的院中。
将装有自己新鲜血液的瓷瓶交到了她的手中。
她收下,说了句谢谢。
傍晚的夕阳中,付明清的五官因为药效的褪去慢慢变回了本来的模样。
夕阳中,付明清抬眸眯眼看着天边的夕阳轻声呢喃:“雨退了,雾却越来越重了,可见不是个好天气。”
贺书堇上前:“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一切都是那位的计谋的。”
“比你早那么一点点,昨夜。”付明清看着贺书堇一脸笑意。
贺书堇眉头紧锁:“昨日我同你一直在一起,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你还记不记得昨晚我们去的那个地方,你中了迷药,回来之后,我就在想一个问题。”
“皇上一直十分痛恨巫蛊之术,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不可能让巫女进宫,最重要的是宋后的死皇上表现得太过悲痛到不正常了。”
“帝后情深似海,哪里不正常?”贺书堇疑惑。
付明清道:“皇上早就已经对宋后失去了爱意,不论曾经有多么的情深义重,可如今的他是帝王,真龙天子怎会愿意被一个女子所牵制。”
“既然厌恶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更想将其有关的所有都连根拔出的人又怎会在人死之后的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付明清说着,眸光深邃的看着贺书堇道:“你说呢?”
回忆到此结束,那天她本来和贺书堇计划好了再进宫一趟,后来却因为某些事不了了之,而后便是阮姨娘进了府。
或许可以再找贺书堇然后进一趟宫。
前面进宫皆是因为怀疑与宋后有关,结果却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而这一次黎城之行,却让她有预感,宫中也许会有线索。
想到这里,付明清看了看天色,继续躺会了床上,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