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同为兄弟 今夜刀兵相见

晋阳城外城东门处

谢海生向城墙上的驻守兵将大喝道：“今夜守城主事将军是谁？我是大皇子谢海生，今夜有事需要现在出城，还望将军能够立刻放行。”说罢，其拿出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以证实自己的确是大皇子无疑。

由于是深夜，周围环境暗得很，根本看不清具体有多少人，却还是可以大体看出有许多人驻守在城墙上，还有一部分兵将在门内城墙下整齐地一排排站着，虽然看不清脸，但是可以想象他们的表情一定是庄重严肃的。

在谢海生说完此话后，这些驻守在外城东门的兵将无一人应答。

谢海生见状，以为刚才所说之话未被驻守城门的主事大将听到，因此又重复了一遍，可是仍如第一遍一样，对面无人回应。

大将敬奎劝道：“主公不必再试了，您都连说两遍了，那主事大将估计早就听到，他之所以不回应，必是因为他已经接到了太子殿下封锁全城的命令。主公您且宽心，我和巴琥等人一定会竭尽全力为主公杀出一条血路，哪怕牺牲掉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巴琥、罗恩和辛和三人同时点头，表示认可敬奎所说。

巴琥说道：“若此次出城，我们四人全部死于这次突围，还请主公不要太过伤怀，等到日后您在谢国境外某处积蓄了足够可观的力量，再卷土重来为我等报仇也不迟，我们即便身死，仍会在天上默默的看着您，保护着您。”

谢海生一言不发，只是满脸的泪水已是说明了他此时的情绪。

就在敬奎、巴琥等人准备率这仅剩的千余人强行攻下晋阳城外城城门，好让大皇子谢海生成功逃离晋阳城之时，东门处所有灯瞬间亮起，全部照在谢海生等人所站之处，一时间，那里变得如同白昼一样。

也就是在此刻，谢海生看到了城墙上居于众将士中间的一个人——当今太子谢冬阳，他的三弟，同时也是他曾经从小玩到大的玩伴。曾经，谢海生与谢冬阳的关系非常要好，食则同桌，寝则同床，简直是历代皇室子弟里同父异母兄弟中关系相处得最融洽的，说是皇室关系中的一段传奇也未尝不可。可惜这一切都被五年前先皇谢伦下旨立三皇子谢冬阳为太子这件事给彻底摧毁了，昔日的手足兄弟关系越来越疏远，直至今夜刀兵相见，矛盾再次升级。不得不说这一切都那么让人唏嘘不已，身为皇室子弟，还是免不了因皇位而争斗不休，即便之前两者的关系是如此亲密、要好。

在见到谢冬阳后，谢海生立刻阻止了巴琥等人欲要用性命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的行为，巴琥等人见状想要再次劝说谢海生，却都被他一一阻止了。

谢海生望向谢冬阳道：“你早就在晋阳城外城东门这里等我了？”

谢冬阳在城墙上站着，点点头道：“因为知晓皇城东门守军总长是黄奕后，我就断定要是你兵败，想要逃离晋阳城，一定会选择这个城门，因为外城东门离皇城东门最近，这并不难猜。”

“自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今晚我承认自己的确是败了，但是有一点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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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能否在我临死前为我解惑？”

“大哥，你尽管说，三弟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谢冬阳诚恳地说道。

“没想到你还认我是你大哥。”谢海生情绪复杂道。

“一日为大哥，终生为大哥，我始终没有忘记当年我们一起玩耍，一起调皮捣蛋，一起做着我们喜欢事情的日子。往昔种种就如昨天才发生一样，令我记忆犹新。”谢冬阳感叹道。

谢海生同样感叹道：“是啊，曾经我们那么要好，可惜今夜却变成了刀兵相见的双方，在和你一起长大的日子里我从没想过我们有一天会走到这一步。”

“我也没有想到。我、你、还有七弟，虽然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但是却如真正的亲兄弟一般，我本以为我们会一直向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和睦的相处下去，可惜这种友谊被所谓的太子之位打破了，并且从那以后再也没被修复。”谢冬阳叹气道。

“是啊，从未被修复。我谢海生不服，不服父皇的安排、不服母后的默许、不服你当太子的心安理得，我谢海生明明是嫡长子，却既当不了太子，也当不了皇上，凭什么？父皇母后都不看好我，都让你当太子，我实在是不服气，既然他们不让我当太子，我偏不如他们意，我要将属于我的皇位夺过来，我要向所有人证明我才是谢国皇帝的第一人选。”谢海生慷慨激昂的说到这里，语气顿时变得低沉：“可惜今晚我败了，事实证明你比我更有实力，也更适合做皇帝，父皇母后的眼光不错，是我不自量力了。”

“不，你不是。”谢冬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海生的话语打断。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会提前知道我今晚会发起夺权，在罗渡宫内安排好了陷阱，又提前将戚家人和曲家人安排在了罗渡宫？这件事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我虽然输了，但是我想输得明白，这样黄泉路上也不至于太困惑。”谢海生紧盯着谢冬阳的眼睛。

谢冬阳同样看着谢海生的眼睛解释道：“你夺权一事是二哥派人提醒我的，他说最近黄家家主黄付宇动作频繁，可能会对我不利，让我小心，他还让我排查身边人员，让我小心身边人，说不定其中会有内鬼。在经过仔细排查后我果然抓住了几个你安插在我身边的奸细，在对他们严刑拷打后，这些人先后招供，说你会带领麾下以及黄家家主和黄家四长老等人于今晚发起夺权行动。当时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是七弟对我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让我早做准备。于是我便在罗渡宫内安排好陷阱，并以不株连九族、只杀他们自己的条件让其中一部分内鬼放出风去，说我今晚住在罗渡宫，因为我和七弟的交情，即便大哥你真的发起了夺权行动，也不会对我今晚在罗渡宫之事产生怀疑，反而会认为理所当然，只是我没想到那些奸细说的是真的，大哥你今天晚上真的会对我动手。”谢冬阳说到这里表情有些落寞：“至于戚家人和曲家人的出现，是因为在戚家上将戚云和曲家上将曲康准备效忠我之时他们两家家主嘱托的，两位家主说为了让他们两家与我的关系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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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密，其中一部分族人将会加入银雪卫，随同两位上将一同效忠于我，这也是几天前才发生的事情，正因为如此，今天晚上才会有这么多戚家人和曲家人帮助我，因为他们现在都是我麾下亲卫银雪卫中的一员。”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谢海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其实最开始我还不太相信大哥你会这样对我，直到今天下午戚家、曲家、诸葛家、雷家、丁家、苏家和杨家等七家上将及其族人都被人牵制，甚至连我表哥也被效忠于你的黄岩珞上将叫走，我这才相信当年那个永远照顾我，永远为我遮风挡雨的大哥真的要对我下手了。”谢冬阳说到这里声音有些更咽。

谢海生闻言也有些动容，似乎谢冬阳的话勾起了一些过去的回忆，只不过片刻后他又很好地把情绪隐藏了起来：“其实事情并不完全是这样，如果你还对我有一丝信任，请听进去我这句劝告，一定要小心谢燕飞。”

谢冬阳眼眶微红地看向谢海生道：“大哥何出此言？”

“有的时候事情并不完全是你看到的样子。”谢海生明显不想过多解释，他现在只想一死解脱：“但是今晚我发兵谋反却是事实，哪怕我是你的兄长，但是按照谢国的律法，谋反者死罪难免，我谢海生既然夺权失败，自然难逃一死。死亡，我并不怕，既然今夜我已然兵败，就算侥幸从晋阳城成功逃离出去，日后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倒不如今夜你我交战，就在这里将事情彻底解决。”

“主公，不要做傻事啊。”“主公慎重啊。”“主公万万不可。”“主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四人拼尽这条性命也势必助主公出城。”巴琥、敬奎等四人纷纷劝说道。

“住嘴。”谢海生转过头去呵斥巴琥等人，随即又语气温和地说：“你们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已经足够了。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无论我做出正确还是错误的决定，都坚定不移地支持我。今夜注定是我陨落之时，这是我的命运，但你们不要再陪我送死，今夜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你们不要再死了，你们要活着，跟着谢冬阳替我保护好整个谢国。”

“不，主公，我们谁都不认，我们这辈子只认你一个主公。”辛和大声叫道。

“别说这种蠢话，你们若还当我是你们的主公，就听我的话，就当这是我这一生对你们下达的最后一条命令。”谢海生道：“此次战斗你们任何人都不许插手。”

辛和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谢海生的眼光制止，只好把想要说的话吞到肚子里。

谢海生再次转向谢冬阳：“今夜我们决一死战，不过还请你念在我们曾经同为兄弟的交情上，放过我的这些部下吧，他们只是听从我的命令而已，谋反并不是他们的本意。”谢海生抽出双刀，欲要与谢冬阳一战。

“既然大哥这样说，冬阳也只能如此了。”说罢，谢冬阳也同样拿出自己的宝剑。

一剑双刀从这一刻开始战作一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