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天才的缺陷
“我这规模还可以吧？比很多厂子都要专业吧？”
林煜带着纪筱禾和时夏两个仔仔细细逛了厂间的每个地方。
“这么多年，我这搞得这么大，从一开始的一个小地方到现在越来越专业化，可以说这一切都是靠着碰瓷沈知渊，但是沈知渊却从来没有多为难我，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沈知渊的香水本来就是你的。”时夏说道：“因为你有他的把柄，所以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免鱼死网破。”
林煜笑了：“分析得有道理，但是你抬举我了，香水确实不是他的作品，但也不是我的，我还没有这么厉害，我没有那个金奖的实力。”
纪筱禾：“那是？”
“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时夏警惕：“去哪儿？”
林煜看着突然紧张起来的时夏：“你们两个单枪匹马混进我工厂的时候，怎么不见多长个心眼，放心吧，不会把你们两个怎么样的，我带你们去见见另外一个天才。”
林煜对着纪筱禾说道：“跟你一样的天才，但是比起你来说，那可能少了不止一点的运气。”
林煜开车带着两人到了一处装修很好的院落，可以看得出来主人对这里的建造很用心。
“这个地方，还是用赚的沈知渊的钱建的，这些年靠着碰瓷他，我可算是赚了不少钱，以前怎么能想到我这辈子还能赚这么多钱呢，不敢想啊。”
林煜有些嘲讽道。
大大的三层院落里面并没有什么人，一片寂静，林煜带着他们一路畅通无阻进屋。
时夏疑问：“这是你家？”
林煜摇头：“房子是我用赚的钱建的，但不是我家，是沈知渊欠的。”
拐到二楼东层，他们才见到人。
窗户开着，风透过纱帘吹了进来，背对着他们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瘦弱的男子正在摆弄着面前的乐高，没有系上的衬衫被风鼓了开来，随风朝后飘动。
单从背影看来，像是一个少年。
“宋砚，”林煜介绍：“他才是你们想要找的人。”
宋砚好像根本就没有察觉到门口有人，拼乐高的动作没有丝毫被影响到，甚至于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们。
“但是你们可能沟通不起来。”
两人疑问，林煜语气里面带着惋惜，也带着一丝可笑：“我就奇了怪了，你说你们天才是不是都得多多少少带点缺陷才行，你这么厉害，你看不见，宋砚也厉害，他自闭，上帝是真的存在的吧，给了你们宠爱的同时也要关上你们的一扇窗。”
“自闭？”
“嗯，宋砚从小就是个自闭患者，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就算是作品被剥夺，他都没有可以争取回来的能力，毕竟一个自闭患者能够证明什么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纪筱禾确定，在当年那届的调香比赛中，并没有宋砚这个名字。
他不是参赛者。
“当年，我二十三岁，宋砚才十四岁……”
宋砚是一个早产儿，刚生下来就被抛弃了，被宋奶奶捡到的时候就剩一口气吊着了。
宋奶奶把人带回了家养着，可宋砚却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从小不哭不闹，好几岁了也不说话，一开始以为可能是早产儿说话晚，后来才知道，宋砚是有自闭症。
宋奶奶家里也只有她一个人，她一直拉扯着宋砚长大，但是宋砚的情况好像并没有好转的意思。
宋奶奶不求宋砚怎样，只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过下去就好了，就算是自闭也没事，没有人会嫌弃宋砚。
宋砚就这么慢慢长大，除了宋奶奶之外，宋砚大多喜欢自己独处，宋砚独处的时候会自己搞些东西，什么都有，特别是一些灵活的小手工，附近孩子都喜欢跟他玩。
但是宋砚不喜欢，他可以做，但是身边只要有人他就会紧张，甚至于情绪不稳定。
所以大多数时候，做出来的东西会由宋奶奶转交，宋砚还是自己一个人窝在家里，但是知道他的东西被送出去之后，宋奶奶知道，宋砚其实也是会开心的。
正因为这样，宋奶奶从来都不干涉宋砚，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林煜就住在宋家隔壁，对于宋奶奶还有宋砚这个乖小孩都是很喜欢的。
寒暑假的时候，宋奶奶有的时候会把宋砚托付给林煜，宋奶奶需要出去做一些零工来维持他们两个的生计。
林煜无所谓，宋砚很乖，他只需要一个空间，根本就不会影响到任何人。
就是在这时候，林煜发现了宋砚的天赋。
第一次发现宋砚私自动了他的东西，林煜是生气的。
因为知道这个小孩不会惹事，所以才放心地把他一个人留在自己房间里，但是他竟然动他宝贵的实验品。
林煜第一次对宋砚起了怒，夺过他手里的东西，把他赶出了房间，但是转头发现了宋砚做出来的东西，林煜大为震惊，不敢相信这是出自一个小孩子之手。
林煜打开门的时候，宋砚抱着脑袋蹲在门口发抖，显然是刚刚被他的怒气吓到了，林煜安抚了好久才让宋砚不对他那么紧张。
宋砚被获得了允许可以动他的东西，但是宋砚已经对林煜生气有了阴影，一开始怎么都不再靠近林煜的实验台，后来在林煜的再三安抚下，宋砚才慢慢放松了下来。
宋砚不需要什么精密的仪器，在他的世界里，他好像只需要直觉，就可以随手做出令人着迷的味道。
林煜惊叹，再多的调香理论在宋砚面前好像都化为了虚无，他什么都不懂，也不需要懂什么，就像上帝在他的脑子里面点满了天赋技能，稍微一动便是奇香。
林煜深知，只有他一个人极有可能是个人的喜好错觉，所以他在期末作业的时候拿了宋砚的作品，不出意外，他获得了大大的好评，还压过了屡次被赞扬的沈知渊。
这是第一次，他压过沈知渊。
沈知渊作为纪斯言的徒弟，是无数人可望不可及的梦想，纪斯言那么厉害的人，教出来的徒弟那肯定是最优秀的，无数人都这么想，也确实是这样。
但是现在这个优秀的事实，却被宋砚轻轻松松打破了。
林煜惊喜，但是他也没有要霸占宋砚成果的念头，宋砚这么厉害，他应该被看到。
林煜一直在找机会，直到新一届的调香大赛到来，他终于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