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离开相府
苏亦这一时,竟然被老夫人问的哑口无言。
她已经接着往下道:“儿子啊,你现在位居高位,万万不可掉以轻心。碧青青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我就不多说了,你心里也大抵是知道的。你又何苦为了她而得罪周震北呢?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足够聪明的人,能够将是非轻重拎的清清楚楚。没想到……你却对静婉一事置之不理。”
“母亲……”
苏亦的内心受到了非常大的触动,一股愧疚也渐渐升起,望着年迈的老夫人情真意切的模样,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太过于纵容碧青青母女二人了,以至于上一次听到了她们的片面之词就想要惩治沐沐。
老夫人看出他眼眸深处的悔恨,于是正色道:“母亲把道理都给你讲清楚了,至于碧青青是去还是留,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要寒了别人的心。”
语罢,她便转身由罗妈妈搀扶着向内室走去。
苏亦立即拜别母亲,“儿子谢过母亲,母亲您好好休息。”
离开空心苑,苏亦带着一身疲惫回到了院子,刚一踏门而进就看到了一脸急切之色的碧青青和苏浅二人,想起老夫人的话,他不由地皱起眉头,冷哼道:“苏浅,天色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爹爹,您……”
苏浅正欲开口询问结果如何,却被碧青青拉住,看着她冲着自己摇头,于是只好答应下来,道,“那女儿回去了,你和娘亲好好休息。”
碧青青敏锐的察觉到此时的苏亦和方才安抚自己的苏亦态度简直是判若两人,于是闭口不提这件事,而是吩咐张妈妈道,“快给老爷打盆水来。”
苏亦沉默着看着忙前忙后的女人,闭上了眼睛,不由地陷入了深思。这么些年以来,他对碧青青的所作所为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曾想过去追究,哪里想到她会如此的变本加厉,终究还是自己的过错了。
于是,他沙哑着嗓音开口道,“过了今日,你就听母亲的,去郊外的庄子里去住吧。”
碧青青手中的木盆“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老爷……说的可是真的?”
饶是心中有了底,但是碧青青还是无法接受。
苏亦睁开眼眸,十分平静地看着她,点头道,“一直以为都是我对你太过于放纵,才导致了如今的事情。古语有云,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希望我现在改还不算晚。”
平淡的语气透露着无比的坚定。
碧青青傻眼了。
直接跪在地上,再一次痛哭流涕地求饶,“老爷,一日夫妻百日恩呐,管家的权利剥夺就剥夺了,难道诺大的相府就没有我一个容身之地吗?我若是去了庄子里,那浅浅和苏墨如何是好呢!我可是她们的生母!”
“墨儿自小跟随在老夫人身边长大,加上他现在已经成人,你就不必忧心了。”苏亦起身朝着床榻上走去,“至于苏浅嘛,被你教的成了现在的样子,我会把她送到老夫人身边,劳烦母亲细细教导,你就安心的去吧。”
所有的事情都已然安排妥当,那就代表着再也没有挽回之地了。
碧青青一脸破败之色,心如死灰地盯着他的背影,“老爷,当真不念一丝一毫的旧情?”
屋子里安静的可怕,回应她的只有不轻不重地呼吸声。
深深地闭了闭眼睛,她瞥了一眼旁边的柱子,猛地撞了上去,“扑通”一声,苏亦急忙转身,碧青青已经头破血流地倒在了地上,没有声音。
大夫人撞在柱子上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相府,一时之间,相府灯火通明,大夫们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翌日清晨,沐沐揉着脑袋醒来,迷迷糊糊地问道:“昨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乱糟糟的。”
紫竹从美竹手中接过温凉的毛巾为她擦拭着双手,面不改色地回答道,“听说大夫人撞倒了柱子上,所以府上来了许多的大夫。”
沐沐挑眉,撞在柱子上?
真有她的。
“小姐,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看大夫人。”房内只剩下紫竹,她小声地说道,“奴婢听说老夫人都派人去看了。”
“不用了。”
沐沐摇头,不紧不慢地吃饭,“她迟早是会搬出去的。”
果然不出沐沐所料,罗妈妈前往大夫人所在院中,瞧着她没有性命之忧之后,冲着她说道,“大夫人,既然您无虞,那就趁着天早儿赶紧前往庄子里吧,毕竟在郊外,老夫人说,怕天黑子不安全。”
碧青青气极了,直接装死在床上,不打算搬走,“我现在身体不适,只能静养。”
罗妈妈却是不吃这一套,而是直接看向身后的下人们。只见下人们三下五除二便将碧青青抬到了外面,一辆马车早已等候。
“罗妈妈!老夫人怎敢如此对我!”
碧青青丧失了丞相夫人的仪态,大喊大叫地说道,“你们这些个下贱的奴才,你们疯了吗!”
没有人理会她,下人们直接将她放入了马车之中。
“好痛!”
朴素至极的马车,内饰简简单单,与以往铺着厚重的坐垫,豪华内饰的马车相差的可谓是十万八千里。
碧青青目瞪口呆地斥责道,“罗妈妈,只要老爷一日没有休妻,我就依然是丞相夫人,你怎么可以如此苛待我!”
“夫人,这是老夫人的意思,您既然前往庄子里清修,那就应该朴素一些。”
什么?
清修?
碧青青无力地瘫坐在生硬的木板上,额头上缠着厚重的纱布,经过一番折腾,已然渗透出丝丝地血迹,她掩面痛哭,早已没了任何的丞相夫人仪态。
当紫竹将这一切当做笑话来告诉沐沐的时候,她正在院子里跑老跑去的做着运动。
“紫竹,毛巾。”
沐沐话音一落,紫竹就拿着毛巾走了过来,为她轻轻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小姐,今日是运动完了?”
她也不懂运动是何意思,只晓得每日上午小姐便在院子里做些奇奇怪怪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