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扫除异己
公孙修坐在军营中,贾范快步走了进来,恭敬地揖了一躬:“老臣拜见世子殿下。”
“免礼。”
他满脸的和蔼可亲,笑道:“您如此紧张而来,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贾范眉头一皱,心想若无要紧事,谁会冒死前来?当下轻轻地摇头:“世子殿下,襄平城危在旦夕,燕王命老臣过来,让世子出兵解围。”
公孙修心中冷笑,抬头望了眼贾范,看他年纪也有五十几岁了,不禁想到:“历史上贾范跟伦直都是忠于公孙渊的良臣,只因他高傲自大听不进劝,将这两个得之不易的良臣给杀了。若不是我的出现改变了历史走向,恐怕你老小子早就尸骨未寒了。”
他佯装不知,说道:“在下也想出兵解襄平之围,只可惜兵力不足。”
贾范道:“首阳山有两万五千余士卒,怎能说兵力不足?”
“他们东征西讨,已累得疲惫不堪,若不及时休整,有性命之虑。”
公孙修故作玄虚,叹了口气:“据我推算,没有十天八天,恐怕不能出兵。真的很担心我父王的安危。”
贾范听他如此说,不禁暗暗吃惊,又拖延十日,那就得拖到八月,襄平早让高句丽给攻破了,皱眉道:“世子殿下,若是再拖个十日,恐怕襄平已有了城破的迹象。烦请世子出兵救襄平,燕王若有闪失,整个辽东上下震动。”
公孙修叹了口气:“贾老所言,在下是知道的,只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个道理你是懂的。”
贾范没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暗想:“难不成世子殿下真要瞧着燕王被敌军所杀么?燕王若是不幸战死,他倒是第一个有资格承继大统的人。”
公孙修道:“贾老觉得,我比燕王如何?”
这话问得极为露骨,毫无遮拦野心的意思,贾范心下大震,嘴角一阵抽搐:“那个——世子英明神武,才能不在燕王之下。燕王百年之后,大位会传给世子殿下的。”
他轻声一笑:“燕国还有百年的机会么?燕王除了蜀国偏远,没有接壤之外,魏国和吴国都得罪了,惹得天下交攻。”
贾范不禁沉默下来,张了张口,又闭嘴不说,好半响才道:“世子殿下,不论怎么说,儒家人臣之礼不可不尊。燕王纵有百般不是,也不能眼瞧着高句丽攻破襄平城吧?”
“贾老说的这是哪里话?”
公孙修闻言便有三分不喜,皱眉道:“我不是不救燕王,而是力有不逮,等三军将士休整完毕,我立即开拔大军,杀奔襄平。你回去告诉燕王,十日后即出兵。”
贾范也不知襄平能否撑十日,苦笑道:“世子真的不能通融么?自汉以来,治国以孝道为本,天理人伦之根本,世子不出兵恐为天下所笑,背负百世骂名。”
公孙修装傻充愣道:“此话本世子听不明白,我军上下尚未休整完毕,出兵也解不了襄平之围,非是不愿,而是不能。”
贾范拂袖而起,摇头道:“老夫无话可说,告辞。”
“去哪里?”
“回襄平。”
“高句丽大军围困,你进出困难,死里逃生的跑出来,现在又跑进去,岂不是送死?”
公孙修念他一片忠心,不愿看他白白送死,今后能为己所用,当即使了个眼色,两名亲兵从后面反扭了贾范的胳膊,将他的头按低下去。
“押下去,关进牢里,不可打骂、辱没了贾老,好吃好喝的供着,知道么?”
亲兵大声道:“是,
世子殿下。”
贾范死命挣扎,全然没用,怒道:“老夫要回去禀明燕王,人无信不立,便是死,老夫也要死在襄平的路上。”
公孙修摆了摆手:“我会派人替你跟燕王说的,贾老委屈您先在牢中盘桓几天,待时间成熟,自然会把你弄出来。”
说罢,两名亲兵不由分说地抓着贾范收监大牢。
杨祚只瞧着脸颊不住地抽搐,心想世子的办事也太雷厉风行了吧?苦笑道:“世子,贾老是辽东名士,颇有威望,这样对待他,不太好吧?”
公孙修叹了口气:“我也喜欢这个老臣啊,只可惜现在是非常时期,要干非常之事。不杀鸡儆猴,不足以威慑其他人。等此事翻篇了,我亲自到大牢中,接贾老出狱,并温言当面道歉。”
杨祚松了口气,道:“世子明鉴是非,相信今后贾老也会明白世子的用心良苦。”
公孙修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道:“明不明白良苦用心再说,现在命人以贾老的名义写封信,唔——就写贾老已投诚于我,规劝燕王尽早逊位让贤云云。反正以后要跟他负荆请罪的,倒不如趁现在多冒犯一些。”
杨祚顿时无语,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贾范一世清名,为燕王过来劝解,还得被污蔑抹黑,这要是让他知道了,不得在牢里不吃不喝绝食自杀啊。
杨祚赶紧挑选军中擅长书法的人,最后选择一个模仿笔迹跟贾范最接近的刀笔吏,公孙修念一句,刀笔吏写一句,很快洋洋洒洒的几百字就写成了。
斥候带上书信,率五百校刀手,火速将书信送往襄平。
第二日,军中的公孙衍求见,火急火燎的进了军营,皱眉道:“阿奴,贾范过来请求出兵支援,你怎能将他下狱处置?”
公孙衍是他的堂叔之一,燕军里的监军。
他懒洋洋地说,“叔父,贾范有通敌的嫌疑,我已将他拿下法办。”
公孙衍吃了一惊:“你……贾老名望甚高,怎可能通敌?你还不快把他给放了?”
公孙修摇头道:“这可不行,国法论处,名士庶民皆是同罪。小侄也深知叔父跟贾老素来有交情,可是按公正办事,不能有私心。”
公孙衍是个火爆的脾气,听说贾范下狱,心中震怒:“混账,你还当我是你叔父么?”
“这事小侄真的不能听你的。”公孙修道。
他冷冷地说:“你最近越来越目中无人了,我知你抗击魏军立下大功,但功过不可相抵,你若是恣意妄为,必有后患。”
公孙修抬起头来,说道:“叔父是什么意思?”
“驻军首山,不救襄平。这是你下令的吧?”
公孙衍把眼一瞪,冷冷道:“襄平城中被围深陷困境的,可是你的亲生父亲,也是辽东的燕王。你犯上作乱,以此为要挟,不肯出兵相救,是在等你父亲被高句丽破城杀了之后,你再自立为王么?”
他眉头一皱,言语已带上了怒气:“叔父,你说这个话,也是妖言惑众,企图乱我军心,按律当斩。”
“按律当斩”四字出口,两名老演员亲兵再度故技重施,把公孙衍反绞了胳膊,脑袋重重地按在桌子上。
公孙衍大吃一惊:“阿奴?你……公孙修,当真要斩我是么?”
“我还没说完呢,”他掏了掏耳朵,说道:“按律当斩没错,可你毕竟是我的亲人,自然要网开一面。”
顿了一顿,对亲兵道:“先关入大牢,听候发落。”
“是,世子殿下。”
亲兵一人给公孙衍捆绳,另一人将公孙衍的嘴巴给塞住了,这位燕军的监军大人当场就被送入牢中。
杨祚心想世子这一招也太狠了,连监军都直接抓了关进大牢里,苦笑道:“这个……对外如何解释?”
“对外说监军喝酒误事,关禁闭不许有人探监。”
他耸了耸肩,又道:“如再有将领、宗亲讨论此事,进军营讨论,一律抓起来。对外不能让底下的士卒们知道他们被抓的事,就说喝醉误事或者犯了军规,正在关禁闭。”
杨祚苦笑一声,“恐怕牢里关不下这么多人。”
公孙修淡淡道:“那就再建一间大的,有议论此事者抓住关了,按扰乱军心的说法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