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京城第一才女
“放心，本王并无责备你之意，不必担忧。”陆锦元叫人将外袍拿过来，随即披在苏小玉身上，还拢了拢，柔声道：“毕竟是在湖面上，小心受到风寒。”
苏小玉更加紧张了，下意识点头答应。
与此同时，周侧妃更加愤怒，像是要把苏小玉给瞪出一个窟窿来。
“是呀，如今虽然温度逐渐回暖，但湖里还是冷的。”王妃仍旧是笑盈盈的模样，和善开口道：“小玉妹妹腿伤刚好，如今身体正虚，最容易风寒入体，定要好生保养，莫要让爷担忧。”
陆锦元握住苏小玉的手，低声道：“原本就不胖，如今更瘦了。”
苏小玉埋下头，脸颊绯红，时不时抬眸看上一眼。
……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她的心跳又开始加快，像是泡在蜜罐里。
说话间，画舫已经来到了湖中央。
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温柔的乐声，风格独特。
几人下意识朝着那边看过去，只见那水台之上，有一白衣女子正在跳舞，身姿优美，只是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媚意入骨的眼睛来。
同样是白衣，只是那女子身上穿的貌似是纱裙，更加仙气飘飘。
苏小玉看得正认真，突然听王妃真情实意地开口感叹道：“丞相府的千金不愧被称之为京城第一才女，果然名不虚传。”
她下意识看向陆锦元，只见他看着台上的方向，神色幽深，不知在想什么。
距离如此近，可苏小玉却觉得他无比陌生。
这样的陆锦元，她从未见过。
就连一直骄纵跋扈的周侧妃，此时也不说话了，按理说应该阴阳怪气才是，为何也变得沉默？
她咬着帕子，虽然一脸嫉妒，却什么都不敢说，心不甘情不愿地做一个哑巴。
苏小玉越看越糊涂，最后再次看向那位白衣女子。
鼓点声越来越密集，女子的动作也跟着加快，就在最激昂之处，竟然突然往后踉跄了一下，紧接着一只手放在心口处，痛苦地喘息，娇弱的身子摇摇欲坠。
与此同时，陆锦元一直握着苏小玉的手突然松开，在她落地前，迅速将人护在怀中。
苏小玉停在空中的手有些僵硬，最后还是收了起来。
“尹小姐身子虚弱，真是愈发严重了，如今竟连一支舞都跳不完整了。”王妃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难道她们认识吗？或者说，陆锦元也同那女子熟悉？
陆锦元已经飞身将那女子抱了回来，熟练地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精致的药瓶来，放在她口中。
苏小玉敏锐地发现，他的指尖都在轻微发抖。
他在紧张她。
苏小玉的喉咙有些干，愣愣地望着这一幕。
片刻后，尹素素终于睁开了眼睛，与陆锦元对视一眼后，迅速移开，紧张地起身，行了一礼——
“多谢王爷相救，素素不胜感激。”
陆锦元神色黯然，淡淡地应了一声，“现在觉得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
尹素素立刻摇头，也颇有强颜欢笑之意：“今日是花神祭，本想跳一支舞，却不成想身子如此不争气，让王爷见笑了。”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垂着眸，似乎不敢去看陆锦元的眼睛。
按理说两个人的身份都十分尊贵，完全不必如此谦让，还是说……
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让苏小玉一阵骇然。
“你从小便身子不好，何必如此逞能。”
“总归……是要试试的。多谢王爷关心，素素以后一定量力而行。”
听谈话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可陆锦元和尹素素的眼神却全程躲闪，气氛古怪。表面上相敬如宾，但是从言语间不难听出来，他们很熟悉，甚至认识了很久。
周侧妃破天荒地没有上前争宠，只愤怒地瞪着那个尹素素，双眼通红，却不敢发作。
“把画舫开回岸上吧。”他突然命令道。
“可祭祀还未结束，爷是否要再等一等……是，妾这就命令下去。”感受到了陆锦元冷漠的目光，王妃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点头应下。
回去的途中，尹素素时不时便将手放在胸口的位置，似乎很痛苦。
而陆锦元看似不在意，实际上心思都放在她的身上。
苏小玉抿了抿唇，识时务地做一个透明人，呼吸都尽量放轻。
待画舫靠岸，尹素素立刻道：“今日之事多谢王爷，素素这便回去了。”
陆锦元立刻抓住她的手腕，似乎察觉出力道有些重了，又下意识松开些：“你一个人过来的？”
女子微微颔首，刚想转身，陆锦元却没有再给她这个机会。
苏小玉见到陆锦元直接把她抱了起来，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真是岂有此理！”周侧妃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愤怒地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看，低声怒骂：“我就不信还能有这么巧的事，怎么就偏偏那个时候犯病了？我看她就是成心勾引，真是满肚子坏水！”
王妃清了清嗓子，立刻温声提醒：“妹妹，谨言慎行。”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她都已经被指婚给了太子，竟然还如此阴魂不散！”
“妹妹！”
王妃这才板起了脸，语气加重。
周侧妃愤怒离开，脸色青白。
“真是个急性子……”王妃叹了口气，来到苏小玉身边，仍是那副娇弱又温柔的模样。
苏小玉想要问关于那个尹素素的事，还不等开口，便听王妃主动道——
“小玉妹妹，你记住，千万不可以在爷面前提起丞相府的千金，免得惹他不高兴，可明白了？”
苏小玉明白，但又很迷糊，试探着问：“可是，为何？”
王妃抬眸，望着陆锦元与尹素素离开的方向发呆，过了片刻，才缓慢地开口道：“因为那位姑娘，是我们爷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苏小玉立刻握紧了手中的帕子，眸中快速闪过一抹茫然。
苏小玉的心里瞬间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上不去也下不来，难受得厉害。
原来，像是陆锦元这样的人，也会有如此专情的一面吗？
她不可避免地再次失落了几分，方才的喜悦茫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