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好意思,我有洁癖
“与靖王有什么关系,我是买来自己用。那就这盒吧,多少银子?”
店家脸上堆着笑:“这是店内最新款,二十两银子。”
杜淑惠低呼一声:“这么小小一盒,就要二十两银子?比别的都高出一倍不止了!
诗雅,要不还是买十两的那款吧,感觉也差不了多少。”
这个价格听得沐诗雅也肉疼不已,但考虑到靖王府的赏花宴上定是美女如云,要想从中脱颖而出,不由又有些犹豫。
“给我来一盒!”开口的是沐晞,声音没有任何波动,就如菜市场买大白菜般平淡。
“你?”杜淑惠惊讶,旋即讥笑,“你不会是没听到那个‘十’吧!哈,二两你也够呛拿得出来!”
沐诗雅微笑着温柔开口:“姐姐,你的月例都花在吃喝上了,哪还有钱买这个?
既然姐姐也喜欢这款,那我买下,我们两个一起用。”
几乎是话音刚落,沐诗雅便如愿听到门外一阵赞扬之声:“二十两都够我家一年的花销了,沐小姐待这个堂姐真好,这么贵的胭脂都舍得给她用。”
沐诗雅心中暗暗得意,名义上沐府将沐晞视如己出,月例同她一样是四两,但实际沐晞每月只能到手五百文。沐府也不怕沐晞四处说,反正她的话也没人信。
沐诗雅将十两银子放在柜台上:“剩下的,你派人跟我回沐府取。”
“好嘞!”店家答应得很爽快,笑眯眯地就要拿出一盒崭新的给她。
沐晞淡漠开口:“给我也来一盒。”
店家手一顿,看向沐诗雅。
杜淑惠讥讽:“二十两,拿得出来吗你?果然脑子不好,什么都跟着学。”
沐诗雅温柔一笑:“姐姐,你我共用一盒就行。”
沐晞却如同没听到,小手快速在水粉、石黛、口脂上一一指过,壕气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些,全都要一份,给我包起来。”
店内店外的人都惊了。
短暂的惊讶后,杜淑惠掩着嘴哈哈大笑起来:“诗雅,是不是沐晞的脑子糊涂病又重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全都要一份,别拦她,我倒要看看她怎么付钱,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沐诗雅也拈着丝帕莞尔:“淑惠,可能是姐姐今天被赐婚太兴奋,开玩笑一时忘了分寸,别笑她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沐晞依旧淡漠地问:“多少钱?”
杜淑惠笑得肚子疼,擦着笑出的眼泪,催促道:“店家,她问多少钱呢,你好好算算。”
因为同为沐府人的沐诗雅在场,店家很给面子地说:“沐大小姐,您别开玩笑了……”
杜淑惠再次讥笑着催促:“叫你算你就算,你这是瞧不起我们未来的翊王妃吗?”
在店内外肆无忌惮的嘲笑中,只听“啪”得一声,沐晞将两张百两银票拍在柜台上,淡漠地问:“这些够吗?”
嘈杂的笑声戛然而止,都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被店家举起的两张银票。
银票是真的……
店家惊愕地望向沐晞,又看看沐诗雅。
杜淑惠尖斥道:“你这银票哪来的?偷的?”
一句话提醒了沐诗雅,沐晞有没有钱,她最知道了。钱都被掐在沐夫人手里,她都没有这么多银子,更何况沐晞!
沐诗雅故作紧张地捏着丝帕:“姐姐,我不相信你是偷的。你是不是捡的,在哪捡的?我陪你把钱还给人家。
不是自己的钱,不能要。”
杜淑惠哼道:“这可是二百两银票,不是装散碎银子的钱袋!二百两银子对谁来说都不是小数,谁会这么疏忽?肯定就是偷的!”
仿佛沐诗雅才是被冤枉的人,她一副快哭了的样子:“姐姐,你快跟大家说,这钱不是偷的。淑惠,没有证据别冤枉姐姐。”
杜淑惠嚷道:“这两张银票不就是证据吗?”
“呵!”沐晞冷眼看着这一幕,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谢谢妹妹的信任,自然不是偷的,当然也不是捡的。”
杜淑惠讥讽:“难不成是天上掉的?”
沐晞托着腮道:“跟天上掉的也差不多,银票是翊王送的,怎么,对这个答案还满意吗?”
“翊王?”众人皆倒吸口气,圣上才刚赐婚,翊王也刚进京,他又是常年被皇上遗忘、最不受宠的那个,一见面出手就这么阔绰?
对美女阔绰还正常,对丑女怎么就这么难以置信呢?
杜淑惠显然也不信,上下打量着沐晞,只可惜沐晞一张脸被面具遮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表情。
“你撒谎!”
沐晞冷笑:“是不是撒谎,你大可以去翊王府问,而不是在这里耍嘴皮子。
店家,赶紧把刚才点的都包起来,我还有其它事。”
“好。”店家半信半疑地将她要的胭脂水粉等物装进一个大盒子里,立马算出价格,“一共是一百一十二两,算您一百一十两就行。”
“嗯。”沐晞接过大盒子,“我没碎银子,你找零。”
她转头,勾起唇,对沐诗雅笑眯眯道:“妹妹,实在不好意思,我有洁癖,没有与她人共用胭脂水粉的习惯。
所以不能同你分享了,妹妹这么善解人意,一定会理解我的,对不对?”
在杜淑惠红白交加的气愤脸色和沐诗雅隐忍的妒意中,沐晞将找回的银两放进盒中,噙着唇角的笑意离开。
店外聚集的百姓,也随之渐渐散去。
杜淑惠一腔郁愤发泄不出来:“诗雅,翊王为什么要给她这么多银子?”
“我怎么知道!”沐诗雅顿时觉得手里的胭脂它不香了,兴致缺缺地道,“我们回去吧。”
杜淑惠挽上沐诗雅的胳膊:“一定是她不知用什么理由骗来的!”
沐诗雅心中很乱,无心听杜淑惠的碎碎念。今天的沐晞太反常了,从被靖王的侍卫送回沐府就不对劲。
仅凭刚才的事,沐晞什么时候说话那么沉着清晰、有条理过?以前只会蛮不讲理得大吵大闹,更遑论那不同以往的清冷气质,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隐隐察觉……